17：谋杀出租车司机
元旦节的晚上，老廖在一家宾馆前面趴车等客，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幸福。双双对对的情侣手挽着手情意绵绵地走过，也有一家人拖老带小的其乐融融地慢慢行走观赏着流光溢彩的街景，只可惜自己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不得不在外面奔波劳累。
老廖叹了口气，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把收音机的音量调大了些。
一个人突然钻进了他的车里，老廖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进来的，就仿佛一道黑影，穿透了他的车门，然后，坐在在后排的阴影中。
“去井湾子。”
老廖慢吞吞的把车发动，他试图通过车内后视镜看清楚乘客的脸，却只是徒劳，车的后座黑糊糊的一片，那个人就像和黑暗合为一体。
老廖沿着明亮宽阔的韶山路行驶，心里放松了不少。最近他在和同行一起吃饭聊天时，总是会听到一些奇怪的经历，有的收到了冥币；有的上客时明明是只有一个人，下车时却变成了两个，一前后地朝黑暗中走去……
而今天出车前听段小安说的那段经历最令他感到恐惧。
段小安昨天晚上开车经过候家塘立交桥时，看到一个人佝偻着身子在桥上慢慢的走着，段小安想，这么晚怎么会有人在立交桥上走，而且桥上是禁止行人通行的，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段小安把车速降下来，慢慢地靠近那个人，然后好心地对他说道：“在桥上走不安全，快点下桥吧。”那个人慢慢地转过头来，灯光下段小安看到一张惨白发青的脸，他慢慢地说道，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他的喉咙，吐出每一个音节都很艰难：“我也不想走到这里来啊，我也不想啊，我不想啊……”他的表情极为怪异，眼睛空洞无神，穿透了段小安的身体一般，看向段小安背后的远处。段小安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急忙一踩油门，狂奔而去，从后视镜里看去，段小安看到他正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段小安不敢再在路上兜车，马上回了家，直到今天白天才敢开车出来。
中午的时候，段小安载着一个乘客经过候家塘立交桥下的十字路口，正值红灯时候，段小安把车熄了火，等候绿灯。
这时，乘客说道：“哎呀，立交桥上怎么有个人？”
段小安心里一惊，朝桥上看去，只见一个人佝偻着身在桥上走着，没错，就是他昨天晚上碰见的那个人，只见他突然停住了，然后双手抓住栏杆，就像是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一头栽了下来……
段小安和乘客同时惊呼出声，过了一会，乘客说道：“这很奇怪呀，如果他想自杀，应该是纵身往下跳才对，怎么会头朝下往下栽呢？”
段小安顺口说道：“也许是有人推了他一把——我们看不见的人。”
乘客失声说道：“你别吓我，绿灯了，快开车！”
段小安哪里还敢久候，油门一踩，车子像箭一般射了出去，经过那个人身旁时，段小安看到他还在抽搐着，他的头刚好转了过来，眼睛瞪着段小安说道：“我真的不想走到那里去的……”
老廖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时，收音机里传来播音员清晰的声音：长沙市今天集中销毁了以“HD”“HB”“FA”开头的假币，这些假币仿真度相当高，由于其中部分假币为变造假币，其钞票由部分真币和部分假币粘贴而成，仿真度很高，具有非常大的迷惑性，甚至能够逃过部分验钞机……
老廖趁机说道：“假币可真是害人啦，骗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辛苦钱，那些大老板是很少用现金做生意的吧，是不？”
按照老廖的经验，这时乘客肯定会接上话头，可这个人却一声不吭，像是沉默的雕塑。
老廖讨了个没趣，只好一心开车。
车子到了井湾子，乘客说道：“中建五局。”
老廖把车往左边一拐，开向中建五局。
这条路是条翻新的老路，路旁的树木都完整保留了下来，由于是多年的成年树木，所以显得格外的高大，树冠把路的上空都遮掩住了，视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离中建五局的大门口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乘客突然说：“到了。”
老廖把刹车一踩，停在了路边，看到乘客递过钱的手，上面有清晰可见的绒毛，不由得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乘客给老廖的是一张一百块的大钞，老廖仔细比对了一下，确认是真钞后才慢慢地找钱给他。
乘客接过钱之后，检查了一番，然后把一张五十面额的钞票递回给老廖，说道：“换一张吧。”
老廖狐疑地说道：“难道是假钱？”老廖在灯下又比对了一番，哀声叹道：“一天又白干了，唉……哪个没天良的给了我一张假钞票。”
老廖重新找了钱给乘客，他偏过头来的时候，脖子上感觉一凉，一把锋利的小刀抹过了他的喉咙，他试图发出呼喊声，却只能发出“汩汩”的声音，然后软软地倒在了座位上。
乘客熟练的拿走了老廖的手机和所有的钱，然后从容的走进一条漆黑的小巷子，消失在黑糊糊的黑暗之中。
“这已经是第三起针对出租车司机的抢劫杀人案了，如果我们还不尽快破案，还会有出租车司机遭受劫杀，引起了广大出租车司机的恐慌，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刘杰，你前段时间负责的假币一案的工作也都已经结束了，你们小组的所有成员全部加入到李大为的这个专案组来，听从李大为的调遣。”某局局长眉头紧锁，措辞严厉地要求部下尽快破案。
“我们也想早点破案呀，可是，凶手非常大胆和细心，刀法非常厉害，就一刀抹脖子，干净利落，每个现场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而且他每次杀人的地点都不一样，有点偏僻，但又不是非常偏僻，不至于使司机起疑心。”李大为同样紧锁眉头，为了这桩连环杀人案，他已经有一个月没睡个好觉了。而且，这是他刚从下面升迁而来，如果不能及时破案，对自己的未来也会产生很大的不利影响。
“别找借口，我不想看到还有第四个被害者。”局长背手双手走了出去。
“是。”李大为自己都能听出来话里的虚弱。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李大为抓起了电话：“喂。”
“公安局刑侦大队吧？”话筒里传来一个捏着嗓子的声音。
李大为凭着多年的经验，马上嗅到了这个电话有不同寻常的味道，手势示意同事追查电话的位置。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提供两个线索给你们：凶手可能是出租车司机；他可能患有不治之症。”
李大为还想追问，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的位置在车站北路，那里靠近郊区，要不要去看看？”
李大为点点头：“去吧，只是，现在用IC卡打电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李大为和下属刘杰驱车赶到了那里，一个IC卡电话孤零零的立在路旁，刘杰摘下话筒，说道：“没错，就是这个电话号码。”
李大为向四周望去，车水马龙，很是繁忙，偶有路人匆匆走过，却不曾使用这过时的IC卡电话。
“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刘杰问道：“你觉得，这个人的线索可靠吗？”
“你认为有人会无聊到开这样的玩笑吗？”李大为眼睛瞟向了车窗外面，不时有出租车一闪而过，他们的心里，此刻又在想些什么呢？到了晚上，那个凶残的凶手，又会盯上哪个不幸的目标呢？
或许就是和他擦身而过的某一个吧，只是自己，暂时还无能为力，李大为的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悲哀。
过了一会，李大为转移了话题：“这次假币一共销毁了多少？”
“四亿多。”刘杰眼睛看向前方，“要是这些钱全部流入市场，对金融秩序和老百姓的生活会带来多么大的危害——三个被害者是同一家出租车公司的吗？”
“对啊。”李大为点点头说，“有同事怀疑是竞争对手搞的鬼，但出租车与公交车不同，线路的竞争没有那么明显，而且没有证据，所以，应该基本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吧。”
“那根据这个电话，凶手会是与被害者同一家公司的？”
“有可能，我们回去再研究吧。”
李大为回到局里，马上就这个电话所提供的线索召开了一个专门会议。
“一，线索所提供的内容的真实性，可信度有多少？二，线索的提供人是谁，会是凶手本人吗？”
经过一番热烈而激烈的讨论，分裂成了两种意见：一是线索的提供者就是凶手本人，内容是真实的，目的就是向警方发起挑战，可以推测凶手是一个狂妄的年轻人；二是线索的内容虽然有一定的真实性，但提供者并不是凶手本人，而是和本案有牵连的人，比如被害者的家属也在暗中追查此案，因而将发现的线索提供给警方，也有可能是与被害者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半是猜测半是事实。
李大为倾向于第二种意见，他觉得以凶手冷静的头脑，不会做出这么狂热的事情。
“无论如何，我们都可以将目标范围缩小，重点调查虎镶公司的出租车司机。”
李大为做了部署之后，静静的靠在椅子上，他想，一个患有不治之症的出租车司机，为什么要接二连三杀害自己的同事呢？这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劫杀同行给自己凑医药费？不大可能，出租车司机身上能有多少钱，几百块钱而已，相对于高额医药费，只是杯水车薪。
满足变态的杀人欲望？也许他是同行中的异类，总是遭受排挤和打压，因而靠杀害同行来获得变态的满足，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李大为感觉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小的。因为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杀都是一刀致命，使受害者在短时间就死亡，并没有像变态杀人犯那样延长受害者的死亡过程来或得满足，而且受害者尸体也未遭受任何的侮辱。
“同行，不治之症……”李大为重复念叨着这几个词语，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他的脑海里溅出了一个火花，瞬间点燃了他的思维，可是，他又喃喃说道：“怎么可能，在现实中，怎么可能？”
李大为所想到的是“替天行道”，主要目的是杀人，拿走钱和手机只是制造假象。
李大为为自己的想法震惊了，可是，静下来再仔细一想，和之前所有的推测一样，似乎又经不起推敲，因为，一个出租车司机，又能犯下多大的恶行呢。
也许在这桩诡秘的连环杀人案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不为人所知的阴谋。
警察最近越来越频繁地出没在周围，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不可能的，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可靠的线索，就不会这么明显，这分明是打草惊蛇呀。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顶不住了，偷偷地向警方提供了某些线索，但是，那个人肯定不会全盘托出，否则，他们的罪恶行径也会曝之于光天化日之下了吧。
他的嘴角往上翘了起来，如同他抹过那些人的脖子之后的微笑。
可是，无论如何，自己的速度得加快了，更何况，真正的大鱼还一直深藏着没有现身。
晚上，李大为身着便装上了一辆出租车，前去一家小饭店和妻子女儿吃饭，听妻子说那个店子的口味相当不错。他刚来这个城市不久，所以一直说普通话，说出了目的地之后，出租车便向前开去。
出租车的对讲机里不时传来司机的黄段子，然后爆发出快乐的笑声。
李大为发现出租车并没有选择最近也是最便捷的道路，司机不声不响的故意绕了远路。
李大为有点不悦，他说道：“怎么走这条路？”
司机大声说道：“这条路是最近的。”
李大为冷笑一声：“我虽然刚来这里不久，但对路况还是比较熟悉的，哪条路远哪条路近我心里有数。”
司机耍起了滑头：“那现在你说走什么路就走什么路吧，我听你的。”他故意把车速降了下来，装作对路况很不熟悉的样子东张西望。
李大为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哪有出租车司机考乘客对道路的熟悉情况的，摆明了是耍无赖，看来不管哪一行，都有败类。
到了目的地，李大为翻了下钱包，没有零钱，只好递给他一张百元钞票，这时他看到了妻子的身影，于是催促道：“麻烦快点。”
司机把钱找给他，李大为看都没看就把钱塞进了钱包里，下了车，只见车子一溜烟而去，像是急着逃窜的狼。
李大为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掏出钱包，一看那几张司机找给他的零钱就明白了，那张五十面额的钞票是假币。
李大为突然想了起来，司机找钱的时候偷偷地从腰包里拿了一张钞票塞在这些钱里，而那个腰包里，鼓鼓囊囊地塞了很多钱，也许全都是假币，看来假币并没有完全被销毁，依然有一小部分流入了市场，他决定明天去找这个司机。
李大为突然出现在那个司机面前，当时司机正在一家粉店吃粉，很显然他吓了一跳，看来他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李大为把那张五十元的钞票推到他面前，然后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司机看了那张钞票一眼，就像是看到了刺眼的光一般，目光马上逃开了，但他像是根本没见过李大为似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两个意思，一是找张五十元的真钞给我，再就是跟我说说，这假币是怎么来的。”
“你说这人有病吧。”司机对着店子里的其他人说道，“我凭什么给你一张五十块的真钞票。”
李大为不想跟他再罗嗦，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是警察。我怀疑你身上藏有大量假币，请配合我的工作，接受检查。”
司机只好摘下腰包，李大为发现了数量并不是很多的面额为五十、二十、十元的假币。
“跟我走一趟吧。”
李大为把司机带到了局里，盘问假币的来源，司机一口咬定这些假币是从乘客那里误收的，自己也蒙受了很大的损失，因此想把这些损失转移到其他乘客身上。
“是吗？这些乘客是同一个人吧？连假币的号码都是连号的，他一次性给你这么多假币啊？够兜市区三个圈了吧？”
司机傻了眼，不再做声。
经过一番较量，司机终于松了口，承认假币是从另一个叫包哥的出租车司机那里购买到的。
“马上逮捕他！”李大为立即下令。
警察扑了个空，得到消息的包哥早已经藏了起来，他躲在郊区的一幢老房子里。
晚上，一辆出租车停在偏僻处，然后上了楼，有节奏的敲着门。包哥飞快的把门打开，那人进来后，他又飞快的把门关上。
“段小安，有什么新消息没有？”包哥接过段小安带来的盒饭，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道。
“没有，不过警察都在找你。”段小安凑近了一点，说道，“而且，我听说那个凶手也在找你。”
“啊，凶手也在找我？”包哥的嘴巴被饭菜堵住了，整个头像是一个变形的葫芦。
这时，门又有节奏地响了起来，包哥小声说道：“你先躲一躲。”
段小安小心地走进卧室，透过门缝朝外观望。
一个人走进了客厅，他看到了茶几上的盒饭，说道：“盒饭哪来的？”
“我，我饿的受不了，下去买的。”包哥撒了个谎。
“你还敢下去买盒饭？现在电视上都播出你的照片了，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那人严厉地斥责道。
“我，我下次不去了。”
“假币都销毁了没有？”
“烧了一大半，还有一小部分没烧，要不要留一点？”
“全部烧了，一分钱都不要留。”
包哥连忙走进厨房，蹲下来准备继续去烧那些没有烧完的假币，头部的上方突然出现一个急速向下坠落的黑影，他知道那是一把榔头，但他来不及躲避，怦然倒地。
“你不死，迟早会把我牵连出来。”那人冷笑着说。
“就算他死了，你也逃不掉吧？”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把那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是谁？”
段小安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我认识你，你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你叫刘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负责假币销毁的人就是你吧，你销毁了一部分，却将其他的假币转移，利用包哥给你出手。虽然每个司机一天只能换回来几百钱的真币，速度慢了一点，但是却不容易令人起疑心，因而算是一个很保险的方法。我就说包哥得到了消息怎么不马上逃到外地去，原来是你将他稳住了，留在这里，等你来除掉他，以免他日后被抓，将你给供出来，毁了你的大好前途。”
刘杰的瞳孔瞬间缩小了，看来，他不得不再杀一个人了。
“想杀我？”段小安似乎是嘲笑的语气，“难道你不知道我也等了这个机会很久了吗？”
刘杰马上反应了过来，“你就是出租车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段小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刘杰说道：“你也是他的下线吧，不过你不是为了用假币换真钞，而是为了一个一个的杀掉他们。”
“脑子不笨嘛。不过我虽然有怀疑过你就是假币的提供者，但并没有找到证据——不过现在也不用去找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段小安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这把刀，曾经夺走三个人的命。
刘杰想转移段小安的注意力，于是他说道：“我很奇怪，你上了同事的车，他们却认不出你来。”
“化装可以改变任何一个人。”段小安慢慢地逼近，也许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似乎也想转移刘杰的注意力，“每次一有机会，我就会编造鬼故事给他们听，宣扬善恶有报，因果循环，如果有人就此收手我就会放他一马，可惜，虽然有人收了手，更多的人还是执迷不悟，不过，我发现鬼故事还是很起作用的，每次我上他们的车，面对着黑暗和神秘，我发现他们都很不安。”段小安逼的更近了，他随时可能出手。
刘杰的手开始沁出汗来，他快被逼到无路可退了。就在他想攻击段小安的时候，门被撞开了，李大为和其他同事举着枪出现在了门口。
原来，李大为从那个司机的口中得到其他同伙的名字之后，马上联系了出租车公司，利用出租车的GPS导航仪，秘密跟踪他们，而段小安所驾驶的车明显有异常情况，于是李大为马上带人赶了过来。
“看样子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李大为遗憾的说道，当他如炬的目光射向刘杰的时候，刘杰不敢与他对视，逼开了去。
“李队，我对不起你……”
李大为打断了他，厉声说道：“不，你最对不起的，应该是你的家人。”
段小安突然向墙壁猛地撞了过去，他的身体在空中滑行了两米，然后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鲜血四溅，当场身亡。
李大为在段小安的住处搜到他早就准备好的遗书，上面有清楚地记载着利用假币换真钞的出租车司机的名字，在最前面的三个名字上已经打上一把红色的叉，看来他在杀人之前就将遗书准备好了。
遗书里还记载着很多笔钱的去向，除了他自己的收入尽数捐给一家慈善机构外，还有三笔特别的记载，那就是那三个被杀的出租车的财物也一一捐给了慈善机构。
在遗书里还记载着这样一件事情，或许这就是他制造连环杀人案的动机：他的父亲曾在一个小工地做事，包工头一直拖欠着工资，后来又借口说等待年底了将工资一起结了。等到年底，包工头确实将工钱一次性结了，老实的父亲缺乏文化，又加上被灌了几杯酒，脑袋晕晕忽忽，拿了工资回到家，经辨认，居然除了上面的几张是真钞外，其余的全是假币，父亲拿了那些钱去找包工头，却被包工头反诬，父亲又气又急，当场晕了过去，没过几天就撒手人寰。临死前他握着一张假币不松手，他似乎将全部的仇恨和愤怒都集中在他那最后一握上，以至于没人能扳开他紧握的拳头。
在遗书的下面，是一本病历，李大为打开一看，“肝癌晚期”的诊断结果与神秘电话所提供的线索一模一样，只不过，到底是谁打的那个电话，由于那些出租车司机的一致否认，却已经无从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