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读《寂静的春天》记

真是凑巧，2008年春天，我读完《物种起源》之后，阅读了一本叫《寂静的春天》的书。这部书是我读的继达尔文之后第二位科学家的书。这位科学家是美国人，名叫蕾切尔.卡逊，著名的海洋生物学家，1907年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1964年在马里州逝世。1958年，她接到一封来自马萨诸塞州的杜可斯波里的一个名叫奥尔加.哈金丝的妇女的关于ddt杀死鸟类的信时，她就把全部注意力转到危害日益增长的杀虫剂使用问题上来，并花费了四年的时间遍阅美国官方和民间关于杀虫剂使用和危害情况的报告。在详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她于1962年完成了《寂静的春天》。

这部书文笔优美，重事实叙述，尽管谈的是科学问题，但局外人是读得懂的，全书甚至比《物种起源》更能引人入胜。这是一本影响或者说是能够改变人的思想观念，改变社会的书。这本书用大量的事实，揭露了美国农业、商业经营者为追逐利润而滥用农药而造成生物及人体受害的惨状，阐述了天空、海洋、河流、土壤、动物、植物和人类之间的密切联系，向人们揭示了近代污染对生态影响的深度和广度。因为这部书，80年代，克林顿－戈尔政府决心扭转杀虫剂的历史潮流。政府采取了三条强硬性措施：更严格的标准、减少使用、在部分用生物制剂代替。因为这部书，人们开始禁止使用ddt，一些与作者蕾切尔.卡逊有着特殊关系的鸟类，如鹰和移居的猎鹰，不再处于绝迹的边缘。因为这部书，人类、至少是数不清的人，保住了性命。然而最根本的是，蕾切尔.卡逊唤醒了人们的道德良知：人类要与自然环境相互融合，和谐相处。1992年，美国的一个组织推选《寂静的春天》为近50年来最具影响的书。

我佩服蕾切尔.卡逊的孤独和勇气。说孤独，是说她花费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做着与她本专业不是很密切的工作。这对一个正在创造巅峰时期的科学家来说，是多么大的牺牲。她写制止杀虫剂的书，完全是出于对人类生存的责任感。说勇气，是说她不怕官僚机构对她的冷漠，不怕利益集团对她的攻击和指责。我常常想，我们号称伟大的中国，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书呢，仅仅是我们的自然科学落后吗？

不错，我们的自然科学是落后一点。但如果深层次的考量，就会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比如对ddt和666这些农药，其实我们并不陌生。我记得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们长阳这个偏僻的土家山寨里，都已大规模地使用这些有毒农药了。长时期以来，农村有多少人自杀就是使用的这些农药。可就是没有人告诉我们，滥用农药对我们的生态和对我们整个人类的破坏力。更没有人对这种可悲而又可怕的事实敢说一声“不”字。由此看来，目前我们中国，还不能出这样伟大的著作，恐怕还有历史的、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等各种原因。

蕾切尔.卡逊还有了不起的地方，就是她不是简单的否定使用农药，而是强调要合理使用农药，把它的危害降低在最小的范围内。她呼吁科学家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生物制剂的研究上，提醒人们还是要依靠大自然和生物自身的力量来平衡昆虫对人类的破坏。这等于是给我们人类如何与自然环境相互融合，指明了方向。

最后想说的是，这部书的前言，竟然是美国副总统戈尔写的。戈尔是美国共和党人，对我们中国不大友好。我一直对他耿耿于怀。可看了他的充满**的文字，他对蕾切尔.卡逊的崇敬和实实在在的支持，我是非常感动的。2007年，他因推动美国关注全球气候变暖而获得诺贝尔奖，看来不是偶然的。他的前言使我改变了对他看法，这也是始料未及的。

2008年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