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钝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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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学识就如同一把剑,在当用的时候,可抽出来一用,不当用的时候就收好放在家中,不要拿到外面炫耀。

《易经》六十四卦中,有六十三卦有美中不足之处,惟有一个谦卦,无一爻不佳,何也?谦下退让,便可避祸容身。

没有才能没有学识,这是一个读书人应当感到羞愧的。有了才能有了学识,这是一个读书人应当感到忧虑的。才能有还是没有,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怎么降伏自己因有点才学而膨胀起来的心劲。君子之所以重视才能学识,是因为有了才能学识,可以自立,不是用来显示自己。有了才能学识,要为其他人做一点事情,不是用来在人前夸耀的。

才学如剑,剑可杀敌,也会伤己,杀敌是剑的本职,伤己却是佩剑者潜在的祸患。在那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里,不是就有无数的佩剑者毙命于自己的“剑”下吗?除去特殊现象,佩剑者自身的使用不当,也往往是因为自己炫耀自己的财宝如富翁,引来上级与邻人的嫉妒与伤害。犹如那个屡屡猜透曹操心事的杨休,终为曹操所不能容,惨死在曹阿瞒的剑下。如此般的绝顶聪明人,古往今来,实在是太多太多。

“同行是冤家”,仅是同路人就会互相攀比倾轧,如若再有谁骄傲如公鸡,不知深浅地在他人面前抖抖浑身华丽的羽毛,不被其他的公鸡啄成秃尾巴鸡才怪呢!那个鼎鼎大名的苏东坡,任你才情比天高,还不是成了那些文化同僚们舌下的猎物!用他弟弟苏辙的话说:“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

一粒米、一丝布,皆是辛苦,这谁都知道。可事到临头怎么又奢侈浪费起来?这还是为了门面的缘故。与士绅往来,便学士绅的派头;与官人结亲,便学官人的作派。似乎不这么做,就会被人家笑话。世上的人,为了体面这两个字,弄得倾家**产的多了。

中国人好“面子”,从“看薄面”、“要脸面”、“摆门面”、“讲情面”到“手面阔绰”、“顾全颜面”、“不失体面”,仿佛为人做事的举手投足之间都与“面子”有关。事实上,在所有可供摆设的事物中,“面子”是最空幻的。“面子”越多的地方,真情便越淡泊,“面子”越大的地方,“面子”也越容易贬值。无论他是富豪权贵,还是平凡如我们一般的寻常百姓,若真心实意与我们结交,便是针对我们这个喜怒哀乐俱全的人面来的,即使我们囊中羞涩,地位低溅,又有何妨?如若不然,纵使我们家财万贯,权倾朝野,一旦稍有风吹草动,他也会弃我们于不顾,到那时,谁还去理会“面子”呢?

说话切忌把话全都说完了,聪明切忌全都露出来了,好的事情切忌一个人全都占尽了。不光是奇特的福气难以享受,人世间万事万物都最忌圆满,倘若真到圆了满了时,也就到了完了了了其。

日中则移,月盈则亏,器满则倾,弓强则折。也许是古人早已了悟自然之道的缘故,中国的传统思想这才最讲求“含蓄”二字。书法要藏头收尾、逆锋起笔,才见得精彩;诗词要言简意赅,意在言外,方见得韵味。

诸如此类,事事都要留个有余不尽的意思,不温不火、不卑不亢方为长久之道。如果总是追求事业完满,功业完善,即使内部不发生变乱,也一定会招来外患,所谓树高于林,风必摧之。当年萧何政绩突出,威信极高,终于招致刘邦的犯忌,萧何只好让家人做了几件不体面的事自毁声誉,引起百姓的怨言,方才使刘邦放心。

可见,高处多风,许多事业有成之人为避免成为矛盾焦点,往往激流勇退也是不无道理的。《雍正王朝》里那位才智超群的邬先生,不也是在雍正即位后悄然隐退了吗?

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能够做到身在庐山中,也识庐山真面目的人毕竟是少数。古今多少“生存华屋处”之人,最终却只得“零落归山邱”之果。

得得失失,失失得得,当事时只求尽情遂意,驰骋胸怀,话要说尽,方才痛快;聪明露尽,方才显出卓然不群之处;好事占尽,才不算委屈了自己。

试想,如果当年赵太后不听触龙的劝告,执意不肯让小儿子长安君去秦国做人质,即使有朝一日长安君获得君位,也定然是一个“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难以服众的傀儡。

造化本已恶盈,更何况非分之得?仅这一点就足以让天下为人父母者、为人子女者、为人君者、为人臣者惊醒。

你若是渴了,水便是天堂;你若是累了,床便是天堂;你若是失败了,成功便是天堂;你若是痛苦了,幸福就是天堂。总之,如果你没有其中的一方面,就肯定不会拥有另一方面。

有一个寻找天堂的人,他一个人历尽千难万险之后,终于找到了天堂。他站在天堂门口欣喜若狂地大呼:“我来到天堂啦,我来到天堂啦!”

“怎么,这里就是天堂?”看守天堂大门的人很是诧异,这样问。

欢呼者立刻便傻了眼:“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就是天堂?”

守门人茫然地摇摇头:“你从哪里来?”

“地狱。”

守门人仍然不理解。欢呼的人叹了口气,说:

“怪不得你不知道这里就是天堂,原来你没有去过地狱。”

智,不同于知识,是在知识的基础上强调运用的能力问题,与人的先天素质有一定关系。“凡以知,人之性也。”(《荀子·解蔽》)。

能够认识事物,是人的本性。“今人之性,生而离其朴,离其资,必失而丧之。” (《荀子·性恶》)人的本性,离开了它固有的自然素质,那就必然会丧失殆尽。然而,先天素质仅为智提供了发展的依据,作为一种运用能力的智,在其动作的过程中是可以改变发展的。

墨子看见染丝的而感叹说:“放进青染料里染就成了青色,放进黄染料里染,就成黄色,所放进染缸不同,它的颜色也就不同。分别放进五种不同的染缸里染了后拿出来就成五种色彩了,所以‘染’是不可以不慎重的呀!”

我们向来有耳濡目染之说,就是让人多听多看,好学成智。孔子就说:

“好学近乎知(智)”(《中庸》第20章)孔子这段话是非常有道理的。于“大智”来说,躬身而作悉心濡闻固然重要,静心思考领悟则也是非常必要的。自以为“循所闻而得其意,心之察也。”(《墨子·经上》)把听到的事物加以思考,认识到了它的意义是心体察的结果,即可以将感知得来的知识化为智。

智主要是顺应、适合的问题,是生存艺术的问题,是一个人从自身生存发展的角度来说如何去理解、处理命运、自然、自身压力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当今瞬息万变、一日千里的社会发展中,确实值得高度重视,一切善良的人,包括一切境界很高的持专门利人的人生观的人也很有必要来研究这个问题,以求自保、以求发展、以求宏扬正气。

半智的特征是凡事争可争到的,视可视到的,求可求到的,求不到一面能去求另一面。立身处事知己知彼,深明人世之艰,生存目标但求有得,不求完美。

顺智的特征就是以静制动,顺乎自然、顺乎社会、顺乎自己本性,所谓“坐地日行八万里”,在顺中发展自己,在静中求自己的发展。它貌似消极,实是最稳健的积极,因为它的目的是发展,并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发展。这就好比一艘力量有限的小舟(任何杰出的人,其力量与自然、社会、自己本性的力量相比,都是非常有限的)逆水而行,它要想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唯一的办法是顺其流波,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择其水流最缓处而行,看似摇摆不停,实际上目标自在心中,比起那些迎风破浪,逆流而行的人自然会顺利得多,幸福的多。

钝智的特征是在退中求进,在愚中藏智,在弱中深藏不露。

作为一种处世的观念,三者都有可借鉴的地方;作为一种人生观,三者都有局限。而这局限的根本都是缺少一种全方位的奉献精神,这是研究学习以上三者需要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