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禽择木而栖昭公伐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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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刚刚离去,春天就已经来临,孔子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站在讲堂上方,在面色肃然地给学生讲关于“礼”的问题:“对于国君赐给我们的食物,我们必须端正了座席先尝一尝;对于国君赐给我们的生肉,我们一定要煮熟了,先给祖宗上供;对于国君赐给我们的活物,我们一定要饲养起来。同国君一道吃饭,在国君举行饭前祭礼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先尝一尝。”毕了,他对子路招招手,待子路来到身边,他压低声音说:“由,你来,随我出去走走。”
子路随了孔子,走到后院,出了后门,爬到了屋后的山坡上。青草在往上窜出来,树枝也在吐着新芽。孔子突然看见一群雉鸡,在自由自在地飞翔。它们似乎在为春天高兴,要用行动来表示一下,一会飞到树上,一会儿又落到青草中。孔子看着,一动也不动。心想:雉鸟且能够自由飞翔,自由落下,真是深得其时啊!可是,自己却不得其时,不能为国效力,不能为国君谋事。想到这里,神色不由一动。子路见了,不由问孔子说:“夫子,你在想什么?”
孔子听了,无比感叹地说:“你看这些野鸡,真让人羡慕,它可以自由地飞起,又可以自由地落下,是深得其时啊!”
子路听孔子这么说,便向野鸡拱拱手。只见野鸡叫了几声,远远地飞走了。孔子见了说:“飞禽比我们自由啊!”
子路愣愣地看了一会孔子,突然问道:“夫子这些天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有啊,当然有,就是不能象飞禽一般随意远去。”
“夫子想去哪里,为什么不能呢?”
“我想了又想,真想去齐国。”
“为什么要去齐国呢?”
“这事你应该明白的。”孔子望着子路说:“鲁国已经没有国君了,我们能为谁做事呢?为季氏?做到头,也只是在替篡位者谋事,这光荣吗,值得我们去做吗?”
子路听后想了想说:“可是齐国也不怎么样啊!齐桓公杀了公子纠,召忽自杀以殉,但管仲却没有自杀。管仲不能算是仁人吧?而现在的齐景公……”
孔子听到这里,打断子路的话说:“桓公多次召集各诸侯国的盟会,不用武力,这都是管仲的力量啊。这就是他的仁德,这就是他的仁德啊!”
“可是,你以前不是教导我事君以忠吗?”
“是的,我是教你事君以忠。公子纠被杀了,召忽自杀以殉其主,而管仲却没有死,不仅如此,他还归服了其主的政敌,担任了宰相,这样的行为似乎应当属于对其主不忠。可是,管仲却帮助齐桓公召集诸侯会盟,而不依靠武力,这就是依靠仁德的力量,是值得称赞的。”
子路似乎有些懂,却并未全懂,想了想他突然又说:“既然如此,你可以去齐国,我们这些做学生的,都跟你去。”
“恐怕有的不会跟去的。”
“你是说南宫容、懿子、司马牛他们?”
“你也知道他们不会跟我去?”
子路点点头,说:“我是要跟你去的,哪怕是走到天崖海角。”
“我相信。”孔子说:“只是这一回,我恰恰不让你跟我去。”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吗?你要赶我走?”子路急了,声音也大起来。
孔子笑了笑,说:“不是这样,我希望你在鲁国,也使我将来回鲁国时有个基础。昨天季氏派阳虎来请我去为他们做事,我推荐了你。”
“可是……”
“你一定要留在鲁国,并且要好好做事,站稳脚跟,对你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孔子拍着子路的肩膀说。
“我听夫子的。可是,我将怎样事奉季氏呢?”子路问道。
“不能欺骗他,但可以犯颜直谏。”?孔子说。
“对这种夺取君位的人,难道也不能欺骗?”
“不能,一定不能!”孔子严肃地说:“第一,季孙氏并没有夺取君位的意图。他去过晋国,想把鲁昭公迎回国。”
“你相信他这样做是真心的?”
“这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但你不能象他一样搞欺骗,这样只会伤害自已,你明白吗?我为什么要你不要欺骗你的上司。”
子路庄重地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说给我听听。”
“他如果不去骗昭公回来,他只是个不忠的臣子;去了,还要再加上骗子的骂名。”
“说得好,说得真好!”孔子高兴地夸赞说。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
“什么事?说出来。”
“季氏为什么不夺取君位呢?”
“原因很多,主要有这么几点,我来分析给你听。”孔子说:“第一,现如今的天下虽然已乱,臣子都不守礼,但周王室还在,天下还没有一个国家的权臣取代了君位,季氏没有胆量来开这一先例。因为鲁国是弱小国家,季氏一但开此先例,齐、秦、晋、楚这些强大的国家,必然以此为借口来攻伐季氏。第二,鲁国为周公旦的后代的国家,周礼尽在鲁矣,正是有周礼的力量,倘若季氏也取鲁君之位而代之,鲁民一定会群起而攻之。”
子路听了,频频点头。孔子望着子路说:“由啊,看样子,你现在什么事都一点就通,我可以放心地去齐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