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天蝎座卷：御驾亲征VS篡位3
蔡希德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哥刚到凝碧宫！哥没有违抗命令！史思明让哥带领化装成难民的三千将士前往石堡城，从吐蕃大将尚野息处购买名为‘鹅梯’之攻城利器，哥就带人向西出发了，沿途所见，非但没有崔乾祐谎报的残败景象，倒非常热闹，比哥以前见过的所有集市都繁华。哥担心走热闹的大道会被唐军辨认出来，便寻找偏僻小道。谁料，大道小道都是一派繁闹景象。原来，逃亡中的大小官吏、丧主家仆、破落商户、流浪舞女、酒肆老板、难民等等各色人群纷纷展示杨贵妃生前穿过的锦袜，都说拣自娘娘被缢死之梨树下，看一眼，出百钱。摸一把，两百钱。穿一次，三百钱。人们熙熙攘攘，争相观赏，很快催生不计其数的大富婆、大富翁、大富官、大富少。接着，杨贵妃用过的乐器、发簪、衣衫、舞鞋、抹胸、首饰、化妆盒、盛用荔枝的玛瑙盘、缢死时使用的白绫等零件被展览拍卖。哥以为事情该结束了，谁知，虢国夫人、韩国夫人、秦国夫人等人的生活用品成批展示，而且，延伸产品也陆续面世，其中，再现杨贵妃出生、入宫、出逃、缢杀之原生态戏剧、反应宫廷生活之泥塑彩绘、解密当年雄武皇帝与杨家姊妹通宵达旦娱乐之讲唱热力火爆，导致道路堵塞，交通不畅。三千将士无法集体通过。哥万般无奈，传令化整为零，分散行动，穿越疯狂人群到石堡城西门口集合……千不该，万不该，哥不该做出此错误决定，因为，接到命令之将士如同脱缰野马，狂奔到各大小娱乐现场，再也无法收拢，他们有的穿着女式袜子，有的戴着女式发簪，有的绑着女式带子，有的干脆摇身一变，也成了讲唱人！嗨，你说气人不气人？哥心急如焚，六神无主，但也不敢声张。几个蒙面人挤到哥身旁，悄悄说：你再不离开，我们就把你绑住献给郭子仪邀功。哥哪还敢滞留啊，便逃到长安搬救兵，没想到……”
众人异口同声问：“长安怎么了？”
蔡希德望一眼疾速旋转中的安禄山，怯生生说：“同罗人反叛，欲将两千匹‘青海骢’赶回故乡放养，崔光远受命追至浐水，召不回，便借机搜罗到府县官、百姓百十人，连夜过咸阳，赶往灵武，被肃宗皇帝擢拜御史大夫兼京兆尹，令其再回渭北召集人吏之归顺者。孙孝哲、边令诚等人以聚拢人心为名，支持阿嗜尼成立大荒国，他们已经举行过登基大典了！”
阿嗜尼正想发作，一阵刺耳刹车声，旋转黑影戛然而止。因给力太猛，安禄山七窍纷纷掉落地上，只剩下光凸凸的肉球头颅。但他浑然不觉，招手叫过蔡希德问：“你是说，有人竟然在朕的土地上私立皇帝？”
蔡希德急得汗如雨下：“陛下，哥不敢撒谎……哥是说，阿咪真不敢撒谎……哥不敢随便捏造称帝之事！长安城里的阿嗜尼很可能是被‘倏’和‘忽’特意开凿出来的，确有其事。阿咪罪该万死，不该私自称哥，阿咪愿意将所有财产和奴仆都捐出来赎罪……”
“噢，YEAN……”安禄山肚脐眼剧烈扩张，“关于称帝事，朕暂时不追究，嘿嘿，朕虽然当宅男已久，对天下事还是明察到秋毫之末。现在，究竟谁在打算称帝，朕一清二楚。”
忽然，众多POSE全部跪倒，高呼：“陛下！我们永远忠心耿耿！”
安禄山哈哈大笑：“朕既然有能力忽悠唐朝天子、皇亲国戚及重臣名将，难道还体察不到诸位心思？朕知道，想称帝的人，数量与蚂蚁一样多！但这又能怎么样？会实现吗？实现了又怎么样？被宅男？被地王？被房奴？被杯具？不好玩耶，还是当牙朗自在啊！好了，朕累了，现在要进宫休息，让阿嗜尼陪着朕——阿嗜尼？小乖乖，你在哪里？”
阿嗜尼讨厌充当傀儡。他想躲进驼轿。可是，狼皮宝座却空空****。
驼轿不翼而飞。
谁在捣鬼？阿嗜尼扫视众POSE——包括谢阿蛮和“鸵鸟组合”。没有异常表情。这时，李猪儿出其不意，忽地抛来套马索，将他拖下宝座，绑在安禄山腰间。阿嗜尼屁股火辣辣地疼，他知道臀部及相关部位恋恋不舍狼皮椅，表层肉粘在了上面。
李猪儿服侍安禄山进宫。
他们离开后，凝碧宫内乱哄哄，如同蜂窝。谢阿蛮似乎从梦中惊醒，大声喊叫：“姐怎么办？‘鸵鸟组合’怎么办？”
众多声音也陆续高呼：“哥们该怎么办？”
大家交头接耳，无人理睬浪潮般的呼声。
……
安庆恩帮助蔡希德招募到三千士兵，配备攻城器械。
崔乾祐率剩余人马自白径岭逃到洛阳，投奔安庆绪。
蔡希德携带安庆恩致史思明的密信，率领三千士兵，昼夜兼程，赶往太原战场。
安庆绪、严庄、李猪儿、崔乾祐乔装打扮，在牡丹园秘密集会。
蔡希德所率三千人马将抵达太原。李光弼闻讯，令大将李抱玉率兵合围，全歼。蔡希德侥幸逃脱。李抱玉因功被封右羽林大将军。
正月，洛阳城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初一到初六，李猪儿连续五日不给安禄山进食。
禄山饿得嗷嗷直叫，但被大街小巷的锣鼓声淹没。
初七，子时，安庆绪、严庄、李猪儿通过秘密通道进入安禄山住所。安庆绪和严庄持刀站立帐外，李猪儿抽出钢刀，直入帐内，说：“陛下，连续六天饭菜中有毒，喂猪猪死，喂猫猫死。经查，投毒者乃段氏、庆恩所指使。今天，警报解除，圣上可饱餐一顿。”
安禄山躺在**，奄奄一息，嗫嚅道：“噢，YEAN……”
李猪儿朝他**的腹部猛砍一刀。
安禄山呻吟一下，伸出手**。
“配刀在朕手里，陛下别费力找了！”李猪儿笑海了。
“……何故如此？哥不是答应封你为御史中丞了吗？你着急干什么？”安禄山用手捂住伤口。血还是往外喷涌。
三人面面相对，默然无语。
安禄山肚脐眼收缩几次，忽然暴裂，扩张到极限，隐隐约约能看见内部瞪着双眼的大青牛：“庆绪儿，严庄！原来是你们几个兔崽子？”
“我们是大义灭亲！”庆绪儿索性走进帐，冲李猪儿吼道：“阉人！还等什么？”
李猪儿又狠狠砍一刀，血溅四处。
安禄山拼足力气，怒吼道：“无论如何，哥是庆绪生身父亲，你们逆上作乱，不得好死！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额滴父亲早就死了！现在躺着的，是一件不符合标准的符号。”
安禄山气急败坏：“李猪儿，严庄，额将大燕国传给你们。”
李猪儿冷笑道：“你以为朕稀罕你的承诺？错了！若非广目、多闻、增涨、持国四近侍给力，你能接二连三娶妻生子？可是，你非但不感恩，还残酷地毒杀了他们！若非朕给力，你能号令动各路军队吗？你看看，严庄、高尚现在都直不起腰来，那是你毒打留下的后遗症！”
“……哥有玄宗皇帝亲自颁发的免死铁券。”
“陛下真是糊涂透顶，那玩意造就失效了，哈哈哈！”
安禄山沉思片刻，长叹一声：“既然命该如此，哥想死到范阳故地，跪在苏县老寿星李克面前忏悔，当年起兵时，只有他劝谏阿咪，说从没见过范阳兵马向南走的，出兵无名，必定失败，可是，那么多将士名利心炽烈，不可遏止，而曹的七窍都不给力，唉，要是有刺猬那样多触角该多好，随时感知周边环境……阿史德。你才是额滴亲娘……”
严庄上前，连砍三刀，安禄山肚腹骤然开裂，内部之大青牛吼叫一声，跳跃而出。三人十分惊诧，急忙钻进床底下躲藏。大青牛双眼如灯笼，鼻翼似风箱，尖角与身体上拖挂着内脏器官，在住所内来回冲突，撞坏大门，一路吼叫着，狂奔。顿时，外面传来太监、宫女、侍卫、市民、鸡犬声及“安庆绪安庆恩兄弟为争夺王位发生仇杀了”“哥舒翰、王思礼率领官军进城了”“田承嗣叛燕投唐了”“玄宗皇帝乘坐驼轿御驾亲征到洛阳了”之类叫声在夜空中如同潮水般传递。
丑时，安庆绪与严庄、李猪儿还浸泡在腥臊难闻血水中。血水忽忽上涨。他们不得不从床底下爬出。只见心肝肺脾肠子等脏器涂满墙壁、窗户、房梁、门框、桌椅、衣架等处。
安禄山直挺挺地躺在**。
“来人，就地埋掉。”
安庆绪率先用刀在床边挖坑。严庄、李猪儿帮忙。至寅时，三人挖成能够容纳安禄山尸体之数尺深坑，用毡子裹住尸体，埋在坑中。
卯时，李猪儿到凝碧宫，急召太子安庆绪进内宫，称有要事托付。
辰时，安庆绪、李猪儿再次回到大殿。
他郑重其事，宣布雄武皇帝诏令：圣上大宴群臣时旋转过度，导致重病，鉴于唐军进逼东都，形势危急，军国大事全部委托太子处理，违令者，不由分说，杀无赦。
巳时，段氏、安庆恩被获准进入安禄山内宫探视病情，从此下落不明。其宅院奴仆、田地牲畜、酒肆商铺等等家产皆由安庆绪托管。李猪儿、严庄派人搜捕阿嗜尼，未果。
午时，安庆绪正式登临大殿，走到狼皮宝座旁，下令将此前设立之临时执政御座撤走，直接继位为“圣武皇帝”，尊安禄山为太上皇，改年号“载初”。同时宣布：废除玄宗所赐之名“庆绪”，恢复其原名“仁执”。
未时，安仁执宣布大赦天下——哥舒翰及其三十多名属从例外。之后，任崔乾祐为天下兵马使，严庄、高尚为左丞相，那承庆为右丞相，李猪儿为御史中丞兼东京尹，封龙国公。诏令孙孝哲回洛阳述职，以邓季阳代行其职。
申时，阿嗜尼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现身凝碧宫。大殿内顿时弥漫血腥味。他径直走到狼皮宝座前，与安仁执激烈争吵。
因为使用突施骑语，群臣不明就里，无法参与意见。
酉时，安仁执与阿嗜尼握手言和。接着，他连续宣读三件诏书：其一，大燕国雄武皇帝驾崩，遵照先皇遗诏，丧事从简，不举行任何仪式，为了稳定军心，抗击日益逼近的唐朝军队，对外不发丧；其二，遵照先皇遗诏，立阿嗜尼为太子；其三，圣武皇帝继续以阿嗜尼为正宗嫡传标志物，上朝及参加重要活动时，必须系在腰间。
戌时，刘骆谷、田承嗣、杨朝宗、令狐潮、李怀仙、李归仁等安禄山心腹旧将及数百名自称为安禄山遗孀、私生子女者要求吊唁，被拒绝。
亥时，洛阳城举行由极少数要人参加的“安禄山葬礼”。大青牛吼叫不止，诱发城里城外群牛吼叫，并且向四周波及，东到大海，西至葱岭，北抵回纥，南达潮汕。悬赏捉拿大青牛之奖金翻倍增长，就是找不到。大家都知道，大青牛确实存在，就藏在某个地方。它是不祥预兆。当年，洛阳发生惨烈战事前，低沉而哀伤的牛吼声连续不断，响彻昼夜。
田承嗣建议，寻访禅师摩诃衍，或者他的师父小福、惠福或者降魔，他们有能力降服大青牛。于是，安仁执秘密遣使，四处寻找。几个月过去，无数僧人、禅师、摩尼教师、祆教师聚集洛阳。
他们没有一个是摩诃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