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天蝎座卷：御驾亲征VS篡位2
驼轿外传来高力士声音：“陛下！陈仓县令薛景仙不给力，丞相夫人裴柔与虢国夫人等一行被围困山林，虢国夫人走投无路，先杀死儿子裴徽、女儿裴敏，又刺杀裴柔，然后自杀；丞相幼子杨晞在逃跑中被砍杀，三子杨晓被汉中王李瑀杀死，圣上非但不能流露出丝毫痛苦神情，相反，还要如同获得捷报，面露喜色，下诏嘉奖有功将士，噢，YEAN？……”
玄宗情绪失控，大声恸哭：“朕不要被皇帝！朕不要被宅男！朕不要被地王！朕不要被房奴！朕不要被杯具！朕不要被官四代！朕不要被贫九代！朕要作野马！朕要作尘埃！朕要把朕归还给自由自在的虚空！旧臣老将和平民百姓不都期盼太子李亨撑起平叛大旗吗？好！朕满足，朕现在就遵循传统禅位给他，好不好？朕清心寡欲，要到蜀地坐禅去了！朕不再相信任何部队，朕要让哥舒翰亲自建立的神策军护驾，呜呜呜……”
驼轿中泪雨滂沱，水位上涨，浊浪滔天。阿嗜尼呛几口咸水，才游到栏杆处。他连连喘气，缓过精神，才居高临下，俯瞰凝碧宫。安禄山还像车轮一样旋转。与以前不同，倒转。谢阿蛮忘情地在旁边鼓掌击节。众人在周围做小垂手。阿嗜尼坐立不安，心乱如麻。他不想回到驼轿内，也不打算继续充当傀儡配件。得让安禄山停下，必须按照正常程序继承王位。
于是，他挥舞双手，给力嗓门，大声叫喊：“停下，都给老子停下！”
凝碧宫震得哑哑作响。POSE们瞬间被僵住，只有安禄山还在拼命旋转。
阿嗜尼镇定一下，说：“众爱卿！雄武皇帝想停下，但不知道如何给力，所以，就不停地旋转，现在，谁有办法让他停止旋转，就直接进封荒国公，食实封三百户。”
严庄见高尚嘴角抖动，将抢先一步，说：“哥……哦，卑臣有办法。”
众POSE表情复杂地聚焦他。
“哦，卑臣有办法让圣上停下来！”严庄走到驼轿下面，说：“雄武皇帝最忌讳打仗失败，只要听到此类坏消息，保证奏效。”
阿嗜尼眨眨眼：“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些智慧，试试看。”
严庄朝旋转的黑影喊道：“陛下，不好了，吐蕃大将尚赞摩、尚野息率军击溃陇右地区之威戎、神威、定戎、宣威、制胜、金天、天成等七军，又攻陷石堡城、百谷城、雕窠城！”
黑风猛地一颤抖，减速。与此同时，哥舒翰鼾声雷动，不断呻吟：“噢，YEAN……”
阿嗜尼兴奋地拍手欢叫：“好样的，进封荒国公，继续努力！”
严庄双手叉腰，愤怒地数落：“小样！高兴什么高兴？啊？杨贵妃、虢国夫人、韩国夫人、秦国夫人被政变叛贼残杀，你有什么可高兴的？没有她们的裙带，能有你今天的辉煌？小傻样！”
安禄山旋转速度减慢。
阿嗜尼鼓励严庄：“继续！继续！”
“噢，YEAN……小样，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以前的胜利消息都可靠吗？全都是假的。大燕军队根本没有攻破潼关，进入长安的不是孙孝哲部队，而是吐蕃四大将领尚赞摩、尚野息、尚东赞和达扎路恭。小傻样，你知道吗？太子李亨与李隆基分道扬镳，北上灵武，臣民争相归附，朔方节度判官杜鸿渐、哥舒翰原判官严武、哥舒翰原行军司马裴冕等拥立其为肃宗皇帝，改元至德。肃宗渴望李泌谋划大局，虢王李巨派人从嵩山达摩洞接走道士李泌为其出谋划策，那牛鼻子狂妄自大，异想天开，说了如下一段话——‘诏李光弼守太原，出井陉，郭子仪取冯翊，入河东，则史思明、张忠志不敢离范阳、常山，安守忠、田乾真不敢离长安，是以三地禁其四将也。随禄山者，独那承庆耳。使子仪毋取华，令贼得通关中，则北守范阳，西救长安，奔命数千里，其精卒劲骑，不愈年而毙。我常以逸待劳，来避其锋，去剪其疲，以所征之兵会扶风，与太原、朔方军互击之。徐命建宁王为范阳节度大使，北并塞与光弼相掎角，以取范阳。贼失巢窟，当死河南诸将手。’哈哈哈，简直是超现实主义的先锋派道士！”
安禄山浑身一震：“李亨听他的话没有？”
“NAO!NAO!NAO ! 他任郭子仪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任灵州大都督府长史、朔方军节度使，李光弼被任为河东节度使，又加河北采访使。更可怕的是，肃宗以‘克城之日，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女子皆归回纥’之条件向回纥借兵十五万，打算任命英武多才的建宁王里倓为天下兵马元帅，而让太子太子李俶担任副元帅。群臣拥护，唯独白衣道人李泌反对。他认为太子是虚名，元帅才有实权，二者分离会造成分裂。李亨听从建议，下诏任太子李俶担任天下兵马元帅，任郭子仪为副元帅（他当日表左卫兵曹参军张镒为元帅府判官）。正当此时，于阗王尉迟胜将王位让给弟弟尉迟嚯，自己率领五千精兵前来助战。李亨非常感动，授其特进、兼殿中监等官衔，又检阅三军，号召将士夺回洛阳、长安。”
段氏忽然大喊道：“陛下！小妹觉得李泌是个百年不遇的奇才，应该引进到大燕国。”
“哥才不相信修炼成仙那一套理论！”安禄山十分不屑。
段氏耐心进言：“小妹早年在唐朝宫廷充当乐女时，曾亲耳聆听李泌讲道，感觉其超脱无私。前不久，崔圆、房琯受玄宗委托，自蜀地到灵武，册肃宗为皇帝，同时，赠送李泌衣马枕被等，全被拒收。肃宗多次任他做宰相，都被坚辞，仍着旧衣服与李亨出行。兵士议论纷纷：‘穿黄衣服者是圣人，穿白衣服者是山人。’肃宗觉得有失国威，让他穿上紫色官服，然后说：‘你既然穿上了官服，哪能没有个官衔？’就势任他为侍谋军国、元帅府行军长史。李泌推辞。肃宗说：‘现在郭子仪、李光弼都得到重任，收复两京，平定叛乱，对你则无官以赏其功，怎么行呢？’李泌淡然回答：‘古时官以任能，爵以酬功。汉、魏以来，虽推行郡县制，有功者仍赐以土地，可传子孙，至周、隋，仍未改变。本朝初，关东未平，封爵皆虚名，实封者，唯缯布而已。贞观年间，太宗欲复古制，分土为王，因大臣异议而止，是故，赏功臣多以官。以官赏功有二害：非才则废事，权重则难制。有功之臣居大官者，虑及不能传给子孙，皆乘有权之时邀利，无所不为。当初，倘若安禄山有百里之国可传子孙，就不会反叛。为今之计，待天下平，不如分爵土以赏功臣，就是大国，也不过几百里，与小郡差不多，也不难节制。对人臣来说，也是万世之利。我对禄位和土地都没有欲望，收复京城以后，只要枕在天子膝上睡一觉，让钦天监来奏报客星侵犯帝座，能动一动天上星宿就满足了。’肃宗大笑不止，说：‘我不敢以你为相，只是想要渡过此艰难时机。待讨平叛军后，随你意愿。’李泌才勉强答应。”
安禄山惊讶地问：“你深处后宫，如何对李唐密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陛下！消息是否属实，并不重要，”段氏义正词严地说，“重要的是，当今追随您的文武官员，尽皆利益之徒，时时权衡，处处计较，如果不以李泌精神进行洗脑，那么，大燕早晚会有分崩离析之祸。”
高尚插话道：“玄宗当年就封李泌为帝王师，官还小吗？”
安禄山戛然而止，伸手抓住严庄，急促追问：“李老头子呢？难道他又返回长安了？”
严庄迅速将平静情绪发酵为激动：“陛下，好消息啊！那老儿吓破了胆，一路逃奔到成都，得了严重的恐慌症，久治不愈，在无相禅师陪伴下，昼夜不停，坐在驼轿中游转净众寺、菩提寺和宁国寺，每天念诵无忆、无念、莫妄，祈求平安。他得知太子李亨被拥立皇帝后病情加重，赐给金和尚良田一千亩，请他规划修建大慈寺，招聘有名禅师，组建‘保唐派’，集体诵经祈福……哈哈哈……咯咯咯……陛下，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话音未落，安禄山又快速旋转起来。
阿嗜尼暴跳如雷，指着严庄斥责：“老混蛋，谁让你报告好消息了？”
高尚借机迅速更换表情，作惊慌失措状，冲着越来越浓的黑影大喊：“陛下，郭子仪计划夺取潼关，攻入陕州截断大燕军队联系，然后直取长安。肃宗犹豫不决，长安危急！潼关危急！洛阳危急！在这紧要关头，肃宗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他求胜心情非常急切，竟然应宰相房珀请求，准许其率领一万孤兵歪歪唧唧地进攻长安，刚开到陈涛就被大燕军队打得屁滚尿流，损失殆尽，哈哈哈……”
安禄山旋转速度忽快忽慢。
阿嗜尼恼怒地冲高尚吹胡子瞪眼。
段氏忽然撕乱头发，猛地冲上前，狠狠地高尚几个耳光，厉声吼骂：“万恶不赦的奴才！陛下处事不公，难道不是你们这些阉官的主意？崔乾祐攻破潼关，功盖千秋，你却让孙孝哲进长安捡便宜！”她转向安禄山，哭诉：“当时姐怎么劝你的，啊？‘糊涂啊糊涂，你的名字叫三百斤还是扎荦山？’唉，都是你耽误了大好时机啊！”然后，又回过头训斥高尚等人，“崔乾祐及其部属内心能服吗？郭子仪率军夺取潼关时，他们顺水推舟，退守蒲州，而被拘押此地的永乐尉赵复、河东司户韩曼、司土徐炅、宗子李藏锋等唐人乘机作乱，打开城门，迎接郭子仪。崔乾祐被迫率残兵逃往安邑，又遭埋伏，侥幸逃脱，率剩余人马自白径岭逃往洛阳……谁都清楚，庆绪与崔乾祐素来交情深厚，现在，他丧师失地，让陛下如何处置？”
安禄山提速旋转，呼呼生风。
“该死，阿咪该死！”严庄见安庆绪频频抛眼色，捶胸顿足，冲段氏诟骂：“崔乾祐尽管有失误，但更大责任难道不应该由蔡希德来承担？当崔将军势如破竹攻下潼关时，李光弼部撤退到井陉、太原，史思明乘机夺回河北全境，又与蔡希德、高秀岩、牛廷玠率兵十万，会攻太原，意图夺取河东、朔方、河西、陇右、西域等地，从而彻底占有唐朝全境。当时，李光弼所部精兵调往朔方，所剩河北兵仅五千人，加上团练，也不满万人，如果四路合围兵马一起给力，太原城岂有不破之理？可是，每当城破之际，蔡希德部队就拉稀，史思明、高秀岩、牛廷玠等大将都知道他与庆恩交情深厚，敢怒不敢言。后来，史思明派他率三千人到山东运输攻城器械，谁料，蔡希德贪图享受，绕道洛阳，拖延时日——你看，那个不听从将令的人就躲在庆恩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