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秤座卷：谁在场，谁不在场2

第二天，少数大臣仍然准时入朝，皇帝与贵妃等去向不明。

十王宅传出悲伤哀绝之哭声，百孙院多名少年男女不知所措，站在路边，垂手而泣……

文武百官王公贵族收拾贵重物品，四处逃命。家奴仆从窜进富豪宅第，趁火打劫，掳掠金银财宝。平民百姓山野村夫争相骑驴赶牛，涌入皇宫，参观欣赏。东市西市，混乱无比，大街小巷，人满为患，左藏大盈库也被人纵火焚烧。崔光远、边令诚带人救火，并且现场召募闲散人员代理府、县长官，暂行守护之职……

大将郭子仪、李光弼听说潼关失守，撤兵退守井陉，大燕将军蔡希德乘机率万余人杀颜杲卿，相继收复河北大部分郡县，唯颍川太守薛愿、长史庞坚奋力拒守……

崔光远应民众强烈要求，重金招聘失业宫廷画师在重玄门、明德门、春明门、金光门等各大城门、周边城墙及主要关隘绘制薛仁贵、乔师望、柴哲威、郭孝恪、麴智湛、高贤、裴行俭、杜怀宝、王方翼、阎温古、唐休璟、田扬名、郭元振、牛师奖、吕休景、张玄表、贺拔延嗣、郭虔瓘、杨敬述、王君?、李嗣升、汤嘉惠、张孝嵩、杜暹、赵颐贞、来曜、田仁琬、盖嘉运、张守珪、苏定方、程名振、程务挺、王孝杰、裴宽、那献、执失思力、契苾何力、元庆、射贰、贺鲁、阿布思、马灵察、高仙芝、封常清、张敬忠、李嗣直、萧嵩、牛仙客、崔希逸、萧炅、王倕、马灵察、皇甫惟明、王忠嗣、王思礼、左车等著名大将杀气腾腾的画像，威慑恶鬼……

人们依然惊慌失措，奔走呼号，鸡犬不宁。众多商家出资雇佣更多画师在内城墙、里坊围墙、街道两边、寺院内外、亭台楼阁、树身车体等各处绘制松赞干布、禄东赞、赞婆、乞力徐、尚泣立藏、尚结息、尚赞摩、幽都王·泥厥处罗、幽都王·射匮、幽都王·处罗、幽都王·统叶护、幽都王·延陀设、幽都王·步利设、幽都王·统特勤、幽都王·斛特勤、幽都王·真珠、幽都王·颉利、幽都王·都布、幽都王·咥利失、幽都王·弥射、幽都王·咄陆、幽都王·沙钵罗咥利失、幽都王·乙毗咄陆、幽都王· 乙毗沙钵罗、幽都王·多弥、幽都王·车鼻、幽都王·颉跌利施、幽都王·默啜、幽都王·拓西、幽都王·伏帝匐、幽都王·毗伽、幽都王·承宗、幽都王·伏帝难、幽都王·苾伽骨咄禄、幽都王·颉跌伊施、幽都王·乌苏米施、幽都王·骨力裴罗、幽都王·葛勒、皮逻阁、阁逻凤、段忠国等人画像，祈求保佑，并且开始动手制作历代名将、凶神、恶煞、狰狞面具，避邪……

长安城混乱愈演愈烈。人们三五成群，纷纷上演皇帝登基游戏，忙忙碌碌地进行定都、改元、立太子、封王、发布通用语言、强征宫女、索取贡品、修建陵墓等各项仪式……

宋衡指挥家兵守护私产，不听官方调使，被崔光远就地免职，贬往敦煌。接着，他连续斩杀数十人，才暂时恢复正常秩序。不过，崔光远、边令诚假公济私，行为诡异，罗织各种罪名，收缴珍宝、雕刻、细软、歌舞、杂技、舞马、犀牛、宫嫔、乐工、骑士及梨园子弟八百人，拘于兴庆宫、大明宫、太极宫……

……

使者汇报完信息，退出凝碧宫。正常情况下，这些信息由李猪儿传递给安禄山，之后，再由李猪儿分发给文武大臣。现在，安禄山率领众人聚精会神摆POSE。众大臣从昏厥中苏醒后继续站造型，阿嗜尼躺在狼皮宝座里呼呼大睡，没有人处理这些重要信息。

李猪儿心焦如焚，用突骑施语大声喊：“机遇降临，莫要错过！”

阿嗜尼从梦中惊醒，弹跳起来。

李猪儿见众POSE无动于衷，确信他们都听不懂突骑施语，便直言不讳说：“根据哥对以上情报分析，唐玄宗不是出逃就是躲藏起来，而其他军队都不给力，现在，幸运之神在向哥们微笑——不，是召唤！她让你和哥承担起历史重任。”

阿嗜尼不明究竟：“要成立全球牙郎协会吗？”

“不是。”

“将所有作坊都改造成铁匠铺？”

“也不是。”

阿嗜尼不耐烦地说：“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东东？”

气恼之中，他竟然使用突厥语。

李猪儿大惊失色，扫视POSE群，确信无人听懂，跑到阿嗜尼跟前，小声说：“宝贝，请使用突骑施方言对话！”

阿嗜尼懵懵懂懂，点点头。

“只要哥俩精诚合作，大唐江山唾手可得，”李猪儿由于过分激动，声音非但抑制不住，还越来越高，“哥做了皇帝，你就是太子；你做了皇帝，哥就是太上皇，做什么，由你挑！”

忽然，安禄山呼啸一声，改换成小垂手。其他POSE纷纷响应。一部分大臣昏厥，另一部分大臣苏醒过来，刚摆好“纵送”，发觉安禄山是“小锤手”，匆忙调整。

李猪儿继续他的狂想：“都城定在长安、凉州、敦煌，还是龙城、龟兹，你来定！哥只提议将突骑施方言定为通行语言。”

阿嗜尼吃惊地望着他：“玩笑开大了吧？”

“千真万确，万确千真！”李猪儿焦急说：“小乖乖，你想想，大燕国皇帝、大臣、武将都中风了，而唐都长安群龙无首，哥们却能号令天下，这不等于做了皇帝？”

阿嗜尼瞪大眼睛思虑半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什么号令不好令，皇帝不皇帝，太复杂太难懂，额只想简单活着，随心所欲行动。”

李猪儿替他擦干眼泪，“小乖乖，实现你的理念一点都不难！哥们只要在长安城举行个登基仪式就算称帝了，这些程序哥一清二楚，不用您老劳神！”

“……呜呜，好吧，都依你。”

李猪儿伸展懒腰，故作轻松说：“从现在开始，你每天早中晚各做各异动作即可。”

“额还要工作？”

“你从‘三百斤’嘴角处接受信息，然后转给朕，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李猪儿顿顿，郑重其事强调：“千万记住，要用突骑施方言！”

“噢——YEAN！”

话音刚落，崔光远儿子崔息东前来表示愿意献出长安城；接着，边令诚使者边不边又来献上长安宫殿各门钥匙。

阿嗜尼不知如何是好，正要斥问“你们拿这些累赘给哥干什么？”却见李猪儿冲他挤眉弄眼，猛然醒悟，慢悠悠爬到安禄山嘴角旁闭眼倾听一会，没有任何收获，他厌烦地冲李猪儿喊道：“还是充当傀儡配件自在，哥宁可在马桶中过夜。”

李猪儿调整姿态，字正腔圆，用突厥语宣布：“圣上有旨——崔光远献京城有功，仍袭京兆尹。孙孝哲速率精锐部队，接收长安。改任张通儒为西京留守。安守志率兵驻扎苑内，监视关中诸将。崔乾祐继续率兵镇守潼关，确保东西畅通无阻。”

孙孝哲、张通儒、安守志等人领命而去。

安禄山双唇错位，抽搐不止，肢体颤抖一阵，猛地变成斜曳裾造型。高尚、严庄开始摆新的POSE。安庆恩见安庆绪神情专注地比划，机械模仿。阿嗜尼攀援到安禄山腰间，自挂其身，原来的最舒服造型是纵送、小垂手、斜曳裾、点鬟、挥袂，还是发呆、郁闷、酣睡？他凭借记忆，打算回归。但无论怎样给力，都难进入傀儡造型。阿嗜尼不经意地俯瞰，众大臣竟然七手八脚模仿他的实验性动作，所有POSE都呈现整齐如一的活态！

阿嗜尼喘息。POSE们喘息。阿嗜尼咳嗽。POSE们咳嗽。阿嗜尼格格笑。POSE们格格笑。阿嗜尼打个喷嚏，POSE们也打个喷嚏。惟妙惟肖。

阿嗜尼惊讶地说：“难道，你们是哥滴影子吗？”

POSE们惊讶地集体反问：“难道，你们是哥滴影子吗？”

李猪儿抛出套马索，将阿嗜尼拖拉到地上，踢几脚，用突骑施方言辱骂：“你再敢违背游戏规则，朕就勒死你！”

阿嗜尼瑟缩发抖：“他们要模仿，额有什么办法？”

POSE们也瑟缩发抖：“他们要模仿，额有什么办法？”

李猪儿忽地拔出牛耳尖刀：“谁再模仿，就割掉他的根器！”

阿嗜尼吓得尿湿裤裆。POSE们尿湿裤裆。安禄山竟然也尿湿裤裆。李猪儿吃惊地发现自己也……怎么回事……不可能是幻觉，凝碧宫内弥漫浓烈腥臊味……

忽然，安禄山将造型改成“点鬟”。POSE们无动于衷。安禄山又换为“挥袂”。POSE们继续尿裤子。安禄山眼珠翻白、耳朵扇动、鼻翼忽闪、嘴唇颤抖。没有一位POSE模仿。

安禄山肌体恢复原状，回到宝座上，哈哈大笑起来：“朕经过艰苦卓绝测试，最终只筛选出一位忠心耿耿的贴心人。”

众POSE耳朵竖立起来。

“他就是朕的傀儡配件阿嗜尼。当你们离心离德，各自打算时，只有这个小可爱忠贞不二，其品格难能可贵，其精神可歌可泣，”安禄山越说越激动，挥舞双拳，咆哮起来：“张守珪、裴宽、李林甫、杨国忠、马灵察乃至杨贵妃、唐玄宗、韩国夫人、虢国夫人，一个个不都让哥玩完了？你们这些小屁孩，自不量力，竟敢对朕耍心眼，不是找死吗？”

POSE个个神情黯然，垂头丧气。

安禄山喘息一阵，声嘶力竭叫喊：“朕决定，立阿嗜尼为大燕国太子！抵达长安后，朕就逊位、禅让、退居二线，让阿嗜尼主政！”

POSE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