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孩子的入学与学习4
素娥一听,首先想到这个人不在家,自己是那样清静。因为她受够了这个强盗在家里经常打人砸东西搅得周天寒彻的日子,一说起来就头疼。清静的日子对素娥来说就是难得的享受。干活的事倒在其次。忠祖见素娥没有马上回答他,沉下脸来追问:“ 六月里割麦子的时候咋办?” 意在要素娥留一留自己。不料素娥却说:“ 边走边看。” 她想麦苗才开始返青,说不定不到收麦子的时候人就回来了呢。只是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忠祖当即翻转那张标致的脸凶巴巴地大骂起来:“ 你不说,我明白你的心事,天下最毒妇人心,尤其漂亮的女人就是美女蛇。你恨不得把我赶走,好约上你的野男人鬼混。你是高中生,文化程度比我高,你有对付我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逼我走。没有我,给你干活的人多得很,我知道,还用你给我说边走边看吗?我看得清清楚楚,看明白着呢。······ ” 忠祖没有停歇持续骂着。素娥听得人家的口才还不错,强词夺理,胡说八道的口才真好!素娥回答了一句:“ 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做,你干嘛这么说我?我有个你呢,你活着呢。” 忠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你是说得好听,可你说的我相信吗?我还不明白你阳奉阴违的那一套吗?” 素娥不语了,心中不免又想:若是让我这么骂几句,我还真想不出来呢。首先肯定找不着词句,如此看来,他经常无所事事时就在打腹稿如何找我的茬。只见忠祖越骂越生气,起身将炕上的铺盖卷了起来,然后骂着出门去了。素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难道是卷起铺盖,打包立马就走?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自己只有赶出些活儿来挣点钱,以备家用和孩子们学校之需。隔三差五地学校还要收取杂七杂八的费用。
只见忠祖拉来了架子车,把铺盖放上车,然后拉上出门而去。约有两个小时后,忠祖又拉着空车子回来了,将架子车锁进外面的车房。虎着脸进来又整顿了他的烟茶用具,然后到厨房去了。素娥只赶着手中的活儿,顾不上看忠祖到底在干什么?不一会忠祖骑着自行车走了。孩子们放学回来了,敏敏对妈妈说:“ 老师说我们要订校服呢,下周来时把钱拿上。” 素娥赶紧问:“ 这一次要多少?” 孩子说:“ 老师说三十八块钱。” 素娥一听赶紧盘算两个孩子要多少,还差多少,赶在下周一上学时还能收入多少,能否凑够数?争取吧!两个孩子开始站在炕沿前写家庭作业。每天放学孩子们就写,吃完饭,继续接着写。五六个生字,每个字在田字格本上写三行,还有生词抄写,加上数学运算题,敏敏写得很辛苦。聪聪大甩大草,完不成也不管,还在家里的墙上用妈妈的划粉写上:表扬妈妈,批评爸爸。大家看了一笑了之。素娥还随时瞅机会训练他的读音。
这天晚上忠祖没有来吃饭,也不知去了哪里。素娥等不见关上门,又拿了一床被子和孩子们睡下了,给忠祖 的饭留在锅里。年复一年,记不清多少次的打人砸东西已使素娥对丈夫失去眷恋,不在家倒清静。天麻麻亮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素娥已经起床在灯下裁剪多时了,两个孩子在熟睡。紧接着又是响亮的敲门声。素娥赶紧去开门,只见忠祖气势汹汹地出现在眼前,一上来就给素娥两个耳光,素娥捂住脸质问了一声:“ 干什么?” 忠祖红着眼睛冲进来,一脚踢开房门,进屋环视屋内,似乎在寻找什么。两个孩子被惊醒,一骨碌坐起来,敏敏吓得直哭,聪聪开始穿衣服。素娥站在这个土匪身后,看着那梗硬强直的脖子,恨不得抓起什么东西砸向他,结果这个强盗的命,以获得安宁。可素娥做不到,她最大的责任就是抚养呵护孩子长大成人。没有她,孩子们就会很悲惨,不管怎样她要和孩子们相依为命。婷婷已给了父母抚养,敏敏还那么小,那么可怜,聪聪更加揪扯着素娥的心。而这个强盗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连自己都懒得养活,寄生虫一样过着,还谈什么抚养子女呢?他们弟兄不缺胳膊不缺腿,就是头脑里缺弦,缺的是勤快这根弦。是懒惰要了他们兄弟的命!穷并不可怕,懒才是穷根,才是万恶之首。素娥又想:忠祖这懒不正是我惯出来的吗?也可以说是他父母把他惯成了一个懒人,而我接上惯着他。我为什么要夜以继日做这个裁剪?我主内,他主外,逼着他加入到挣钱养家的男人们中间去,学着和别人一样过日子。是我把他供养到无所事事甚至不务正业的地步。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为什么要越俎代庖?自己辛辛苦苦养着一个懒人,还要经常受懒人的气和打骂,难道是自己错了?想来想去她发现竟然错在自身。她甚至怀疑自己想要自强不息,难道是自欺欺人?素娥迷惘了。她又开始抱怨父母逼着自己学这个裁剪。而她现在想甩掉这个裁缝不干还办不到,生活也不允许她甩掉营生。孩子们还要她做这个裁缝来抚养、供上学。······
只见忠祖抱起炕上的铺盖扔出门外,出来拿了家里祖上留下来的一颗人头大小的石锤,进来一步踏上炕,把还在穿衣服的俩孩子提起一个一个从炕上放下来,然后抡起石锤对着炕一顿猛砸。土炕被砸塌,砸出了个大洞,炕上的一张旧席子也砸烂。然后又指着素娥的脸大骂起来,无非还是往常所骂的几句话而已,什么被甜甜妈看得眼热之类。素娥不知什么事,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将愤怒压抑在心中。忠祖看到妻子一脸怒容,也更加生气。他平时看到的妻子那张姣好的脸庞,此刻在他眼中一下子变成了妖精的媚脸。想到自己外出后这张脸就是个危险的信号,就是惹祸的根!俗话说:娇妻好地是杀人刀,丑妻薄地是家中宝。到今日他深信不疑。想到这里他更加烦躁不安,恨不能破了那张脸,然后放心而去。因为他见多了那些男人们看素娥时色眯眯的眼睛和神态。想到这一切他便怒气翻涌,彻底不想出门去。可坐在家里没钱花,一个大男人靠女人养活,窝囊气他受够了,他要挣钱回来好在人们面前扬眉吐气。可自己走了,妻子就是一个潘金莲,自己就变成可怜的五大郎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回来后就是报仇的武松!忠祖越想越生气,一把掀起素娥的缝纫机,干的这裁缝就是沾花惹草的营生,不如砸了。好在墙挡住了将倒的缝纫机。自从进入这个家,素娥就见惯了家反宅乱的场景。看到丈夫掀起缝纫机,素娥心里骂:砸了吧,我为这东西受够了苦,受够了气,砸了最好,我就不干了。老婆孩子看你养不养!忠祖则气愤难平,不许妻子干活,专一听他讲说。素娥听得天昏地暗,翻来覆去还是常说的那么多,什么野男人,什么看得甜甜妈眼热谋杀亲夫之类。又是一家人什么也不干专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