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首歌的距离

一首老歌，是一条河流

我们眼看着对面的山坡

开满了缤纷的花

似曾相识的风景像刀子

一次次扎向坚韧的神经

但是始终没有勇气

去跨上那枯朽的断桥

寻找遗失的音符

蜜蜂采撷了记忆

一朵朵碎片酿造的糖

甜到哀伤。我们射出了

尾部的毒箭，便如同

虫蛾一样脆弱

与烛火对抗到焦毁

化成尘灰，积累成土

培育一场又一场的遗憾

2009.4.16

陈 述

当最后一张

画满生育和哺乳

写着抚养和心酸的叶面

也被树木放弃的时候

我看到风的肆虐

和雷的焚烧

他用枯瘦的躯体

独自擎起一片天空

露出暴突的筋骨

露出吃力的迹象

我看到一滴浑黑的墨

透过纸背的力量

我感觉他在陈述一种事实

一种久违的感动

正发自他的根须

2009.4.17

希望是嫩黄色的

我确定希望是嫩黄色的

如同储藏了一个冬季的阳光

舔舐着乡野瘦弱的血肉

试图孕育成细雨霏霏的天堂

雪是破碎的甲片，是束缚

融化处，就是潮润润的酒酿

那些被辛劳抹满疲惫和苍老的脸

被温暖成嫩生生的花开模样

天的金樽倒下，倾泻了大量阳光

酒一样的阳光，醉了多少山水和人

那么多的记忆和心融入天空

大酒瓮里酿造出更多的金色琼浆

嫩黄色的三月，嫩黄色的春风

蜂蝶的彩衣，老牛的目光也是嫩黄

那些腾出了的心，那些昂起的头颅

河流和山歌也挺起了嫩黄色的胸膛

希望是嫩黄色的，毫无疑问

信使正带来嫩黄色的进军令

整齐划一，新芽儿一起萌发

雄鸡和鲜花一起展开大吟唱

唱出和谐的谎言，唱出幸福

我们不需要被包装后的歌舞

剥开生活苍老的华丽的绿色

显然，我们需要未成形的嫩黄

2009.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