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冬天的审判
阳光一再瘦弱、倾斜
江面崩裂了新的缝隙
枯草记录下了风的罪行
寒冷从西而下，来势汹汹
据说要踏平原野
纵身压上了江的躯体
水在冰的保护下颤抖
从裂缝处发出悲呼
岸边的村庄产生了共鸣
狗愈加苍茫的影子
空洞洞地刺穿了
茅屋和泥墙的记忆
那些剥落的墙皮
和我的皮肤一样黄
雪掩埋了路
寺庙早已无人朝拜
荒芜一路蔓延
一间间的贫寒倒立
面壁的人们沉默着孤独
誓言里的红
一直掩埋在思想里
今天终于成为罪证
理想在夜里解体
叛逃的希望不知去向
白花花的骨头刻画的年轮
在漫长的岁月面前毫无血色
青春在雪中苍老
潜伏的纯真
在秋风里遗落忠诚
叶子偶尔被寒风翻检出来
细腻的骨架
终于让顽固的墓碑
在春天前低下了头
2007.12.28
插翅难逃
严寒刚和原野告了别
时光的演奏立刻变调
音符让呼喊显得多余
那些带补丁的衣服
那些帽子上的光环
夜晚，总有人手捧雪花
仙女般的躯体内部
其实充满了苦力
不光电影上的画面如何模糊
时代的童话注定会被记取
在雪的势力的尽头
青翠显得比寒冷更加晶莹
那个外地少年一直窝在工棚里
一病不起，前途堪忧
他的志向如此鲜红
我无法不说
他是一个真正的战斗者
生命力旺盛的叶子
潜伏在厚厚的雪下等待死亡
它们甚至不需要告别
春天还很遥远
现在就来讨论投胎
显然不合时宜
从远古世纪走来
那只青瓷碗一直青灰着脸
刚从从缠脚布里挣脱
还沾满了铁锈
以及乌拉草的霉气
山谷早已冰封了泉水
鱼将难以吸到
寒冰里的氧气
那些迁徙的脚印
那些冬眠的尸体
空****的白骨上
故事的劫难如何结尾
我拒绝相信
这是落日的尽头
狐狸带来虎的梦幻
也带来注定撕破的嘴脸
2007.12.28
尘埃里的精灵
季节扬起鞭子驱赶温暖
急急忙忙地
田野赶忙换上白色的冬装
严寒的骨头一直绷得很紧
物候咬紧牙关，试图跨越生死
忙中偷闲，时常写下一曲
现实主义的浪漫诗
兔子在雪地上
用脚趾干干净净地画素描
山鸡躲躲藏藏地换了新羽
偶尔外出，靓丽了许多眼球
由于枯叶包得紧
少数野果得以逃生
化成了鹰肚子里的力量
黑色的闪电
直挺挺地刺向夜空
青蛙一直半睡不醒
虾米试图混进小鱼的队伍
一群麻雀掀开了
稻草人的头颅
月退却了往昔的颜色
清如铜镜的记忆
照得炊烟袅袅
屋顶上的日子一路高升
终于等来光芒
穿透插秧机角落里的灰尘
和我一起，化为尘埃里的精灵
2007.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