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是不是想分手了
“我去过一次。”
战戎声音有点低沉：“去干嘛？”
“我拿错了他的计算器给他送过去。”
“需要送到家里吗？”语气明显不爽。
“本来是送到楼下，但因为我摔了一跤，他带我上楼处理伤口。”女生一边扣着扣子一边用平常的语气说。
“摔哪儿了？”
小静指了指膝盖，还有一点伤痕的印记，不太明显。
“所以你就送上门去，坐他**，让他摸你的腿？”
女生半压着头看过来：“干嘛说得这么……”
“你也太没有安全防范意识了吧？怎么能随便上男生家？”
“……可我现在就在你家。”
“对啊，你想想我们刚才在干什么。还是说别的男生你也可以？”
她愣了愣：“……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而且他、他还是我同桌。”
战戎还是第一次听说谭皓是黎静颖同桌，没人提起过：“同桌又怎么了？”
“……又不是不认识的人。”
“认识又怎么了？”
女生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我不应该上楼去。。”
虽然知道谭皓的性向，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小静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嘟哝着：“只是亲了一下。”
“……亲？还‘只是’？”战戎脸色难看起来。
为什么谭皓要亲她？是为了让“把她从你身边弄走”的计划实施得更顺利而制造的假象，还是声称他自己的同性恋才是假象？不管是哪个选项，他也太用力过猛了吧。
战戎脑子有点乱，思索片刻问：“怎么亲的？”
女生凑到面前仰起脸，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这样。”
看起来好像是欺骗小静感情的可能性大一点，这种行为和社会上的骗婚渣男有什么区别？恶心自己更恶心别人。
小静见战戎长时间一言不发，伸手摸摸他的胳膊安抚：“别生气了。我……当时有点迷糊。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战戎回过神，瞥见她被子底下光溜溜的腿，心里依然不痛快，也不想掩饰，拉开了点距离拿来投影的遥控扔给她：“挑你喜欢的动画片看吧。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弄什么吃的。”
刚考完试的好心情很轻易就被摧毁了，小静把衣服慢慢穿好，一个人抱着双膝安静坐了会儿，战戎还不回来，只好自己打开投影选节目看。
晚饭时，小静没再看见谭皓妈妈，好奇问了句去向，战戎反应很冷淡，只说：“她下班了。”
再开启新话题就是自讨没趣了，接下去二十分钟，女生就始终垂着眼帘没再抬起来过。
其实战戎的怒气更多是指向谭皓的。要说防范意识差，自己比小静防范意识更差，两个人中总有一个人被彻彻底底地糊弄，说到底是谭皓为人差劲。
晚上送完小静再回到家，叠加了心情糟糕的因素，浑身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第一件事还是找谭皓算账。
可他却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可能，谭皓一脸茫然矢口否认：“我没亲过她。怎么可能？”
战戎有些错愕：“那为什么她要这么说？”
男生耸耸肩：“她是你女朋友你应该比我了解，这问题得我问你才对。”
战戎静下心想想，小静要编这个瞎话就不可能是出于什么阴暗心理了，顶多是女孩子常用的抬高自己人气的小伎俩，前任女友就老使出这样吊人胃口的招式。她说的时候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认真生气。真是这样反倒好了，没有人工于心计。
“你确实是百分百纯正地喜欢男生对吧？”他确认道，“对女生完全没有生理反应？”
谭皓平静地点点头，表情看起来困惑，似乎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
战戎想起他还曾偏执地认为世界上不存在双，那他自己肯定不会是。他长吁了一口气。
谭皓笑起来：“干嘛？你开始怀疑你自己了？”
战戎翻了个白眼：“我24K纯直男好吗？得说多少遍？”
“你对男人明明有反应。”
“什么时候有反应？”
“打球打架的时候。”
日常观察这么仔细，真让人毛骨悚然。
战戎无奈地叹口气：“人，在剧烈运动中肾上腺素水平是很高的。”
“和黎静颖做了剧烈运动感觉怎么样？成功吗？顺利吗？”
“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
战戎无言以对，她怎么连这也能往外说？也是为了抬高自己人气？太迷惑了。
闭一闭眼：“成功，顺利，爽。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只喜欢女生，可喜欢可喜欢了，想想男生就觉得恶心，大概跟你想女生的恶心路数一样。”
谭皓没说什么，又一声冷笑，每次谈到此类话题就一副“你就尽情自欺欺人表演吧”的表情。
战戎总觉得憋了口气顺不过来。
眼下，虽然气顺不过来，但他做了个结论，算是误会澄清了。
小静那边却是不可挽回地情绪低落下去。战戎是怎么想的都摆在脸上，他就是觉得自己轻贱。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想分手了。
第二天吃早餐时，闷闷不乐的状态还延续着。
妈妈见她食不下咽，把油醋汁递到面前：“你们什么时候放暑假？”
小静怔了怔，拿起手机翻了翻校历：“7月5号。”
妈妈似乎有点为难：“正式放假是五号，考试应该会提前两天结束吧？”
“有什么安排吗？”
“约好了七月五号的手术。”
“手术？谁的？”
“你的。眼睛还要做一次手术。”
女生半晌没发出声音，好像蓄积了所有勇气才开口：“我能不做吗？”
做母亲的有些意外：“为什么不做？”
“没什么，做吧。就是觉得有点突然，仔细一想暑假本来也没什么重要计划。”
她说不出理由，揭穿被隐瞒脑部手术的事并以此拒绝手术意味着彻底翻脸，怕被控制在家禁足，最后还是不得不配合手术。他们是监护人，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唯一的出路是不动声色地装乖宝宝，等待考试结束后突发性地离家出走杳无音讯，他们去学校找不到自己，拖过手术时间。
这样打定了主意，却没有和战戎商量。
到了下午几乎可以肯定战戎是在计划分手了。他很少超过24小时不给自己发任何消息，平时觉得他黏人，就算没什么事也喜欢转发些网上的视频和截图来聊天。明显的冷落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起初她觉得心慌意乱，但很快就说服自己，没关系，分手就分手，她一个人也可以照常生活，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让她有点意外，战戎没有提分手，接下去的整个月只是单纯的疏远冷落。
等级考出成绩那天她得到A+却没能和战戎分享喜悦，反倒是崔璨激动地冲来家里把她拖出门去了海洋公园疯玩。战戎在深夜十点多才看见信息回了电话，他们学校在安徽学农，山区里信号很差，话没说两句就断了线。
小静甚至怀疑疏远冷落是不是真实存在，也可能只是他太忙或者真的没信号，自己多心了。
抛开半失恋的状态不谈，学校的日子倒是轻松愉快起来。
等级考各门学科都出奇的简单，市重点中学重点班大多考得不错，地理别说祁寒小静卫葳，连陈嘉骜也混了个A+。生科崔璨谭皓他们当然也都是A+。持续半个月，校园里整体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周遇提议要开个人数最多的party，在高三前疯狂一下，几乎获得了一呼百应的支持。本打算找个周末在学校办，谁知中途走漏了风声，被他们班主任得知，不仅叫了停还把几个主谋一顿臭骂。
“吴女士肯定在班里安插了小间谍，否则怎么全年级覆盖到了，别人班老师都不知道，就她反应灵敏得像天眼？”午饭时间，陈嘉骜和周遇挤进女生堆里找卫葳告状。
卫葳觉得亡羊补牢也无济于事：“都已经暴露了，现在抓小间谍没用，改变不了party办不成的事实。你换到什么时间，哪怕加密加暗号，被吴女士盯上了也不能成功。”
“暑假办吧。”麦芒插嘴，“这次期末区统考，正好考完了才能彻底放松。放假再玩不好吗？”
“哟呵？”卫葳惊讶了，“你怎么突然变这么爱学习？想奋进一下考第四十九名？”
麦芒和她哥一样传奇，只不过她哥曾经是万年第一，她是万年第五十，甚至连转学都没有改变，比等级考基准线还定海神针。
“干嘛这么毒舌？我奋进一下说不定能考第九名。”虽然屡战屡败，这位同学依然充满信心。上次月考年级第九的祁寒当即表示非常乐于让位。
“不过她说得有道理，放暑假吴女士没立场盯着，大家是能更尽兴一点。”卫葳自然地开始接管全局安排，“就是暑假学校不开放，要明目张胆混这么多人进校是个难题。”
“暑假干嘛在学校办啊。”周遇说，“在谁家不行？”
“……呃，”卫葳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你认识的谁家里能容纳六七百人。”
“小静家。”崔璨提醒，“小静家差不多有朴铉进家三倍大。”
“是吗？”卫葳眼睛都瞪圆了，她上次去只到了起居室和餐厅，还以为和朴铉进家差不多。
“而且小静家还有很大的泳池，你们不是想办泳池party吗？”崔璨的安利语气像个房屋中介。
可当事人却犹犹豫豫地支吾着：“唔……可是我家……”
崔璨和周遇同时觉察到她有些为难。
周遇反应极快地接嘴：“小静家不适合开party啊，装修像修道院，走进去只能感觉到内心一片平静。”
小静微笑起来。
“放嘉骜家吧。嘉骜家看着多喜庆。”周遇擅自替陈嘉骜接单，“就是偏远了点，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太远很多人不愿去。”
“狗屁！你家才偏远！”陈嘉骜抗议。
商量细节又七嘴八舌闹了一通，大体上时间地点确定下来了。
还回餐盘时，崔璨追上去扯扯小静的衣摆：“是因为上次在宠物会所的事，和父母关系很僵？”
“没有，那件事过去了。”女生心事重重地蹙着眉，“可是暑假，我打算离家出走。”
“跟战戎一起？”崔璨受思路局限第一反应还是小情侣谈恋爱叛逆那方面想。
她摇摇头。
“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