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你们班奇葩这么多，不会三个三个一起消失吗？
回教室途中，她就看见孟冬她们趴在走廊上“开会”，孟冬现在和马超坐一起，嫌他香水味呛人。
“你那儿好歹是香味。”何琳说。
“脂粉味。”孟冬强调。
“脂粉味也是香的吧。你看看我，坐杨昊旁边，他没事就打球，整天脚臭，我都快被他熏死了。”
啾啾附和道：“没错没错，那个味道整整辐射了三排。”
“上节课我实在忍不住了，委婉地提醒他，你们猜怎么着？”
女生们好奇。
何琳说：“他淡定地脱下了袜子……”
女生们皱眉。
“换上一双新的，然后，把旧的那双……塞进了一个矿泉水瓶里。”
啾啾惊呼：“啊？”
“那个瓶子里已经塞了有五六双。”
“呃——”
“是要制造生化武器吗？”
“好恶心！”
何琳往孟冬身上趴过去：“谁来救救我，我好想换回你们身边去。”
“就是就是。”啾啾附和道，“我们三个还坐一块儿多好。”
芷卉见机插嘴：“大家都不想换座位，为什么不去找吴女士说说？”
“别折腾，没用。”孟冬摆摆手。
啾啾说：“就是就是，枪打出头鸟，最好别去。”
“想有什么用，吴女士本来就是借着由头拆散我们。”孟冬说。
啾啾这才恍然大悟：“哦，对。”
何琳思索：“所以去说也是白费力气。”
芷卉说：“不一定，我估计班里很多人都不满意新座位，我们可以再找几个人一起去，提议让吴女士把座位换回来。”
“不满意是一回事，敢说又是另一回事，谁敢去？”孟冬问。
“我刚去过，不过没成功。”
孟冬说：“我就知道。”
“可是如果有更多的人，她可能就会同意。”芷卉说，“她不是说少数服从多数吗？又那么讲原则，总不会打破自己宣布的班规吧。”
孟冬几人面面相觑，思考着。
啾啾看向孟冬：“好像也蛮有道理的。”
孟冬问：“有多少人愿意表态？”
芷卉往教室里扫一眼：“我先打探打探。”
吃过饭午休时，班里男生打完球在小卖部买饮料，芷卉装作偶遇靠近游说：“刚才和孟冬她们聊天，发现女生大部分不喜欢换座位，你们男生没问题吗？”
没想到钟季柏反应最大：“当然有问题啊，我被小钦钦烦得要死。”
“你上午不还挺满意吗？”芷卉诧异。
“那时候还没发现问题。小钦钦啊……”钟季柏摇着头翻白眼，“傻白甜，十句话九句离不开江寒，不是恋爱，胜似恋爱，我怕她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爱上江寒了。以前还能跟云萱一起抄作业，现在后面坐俩人工智能，身边坐个吹彩虹屁的，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感到和大家格格不入。”
“得了吧，别跟我比惨。”马超拿腔拿调地扭着，“你知道坐窗边多可怕吗？一抬头吴皇就在身边跟你大眼瞪小眼，不要太刺激啊。”
孟冬不说，芷卉还没注意，这会儿真闻到了香水味。
“吴女士只是偶尔出现，我旁边的何琳可是无时无刻不找碴儿，电子警察一样。”杨昊喝着水，“说我脚臭，我都把袜子换了，她还一脸便秘的表情。”
芷卉忍不住说句公道话：“那是因为你把袜子塞矿泉水瓶子里了吧。”
“晾在外面不臭吗？”杨昊反问道。
芷卉语塞。
“你看，何琳这个人就是不爱干净，没有卫生意识。”
芷卉彻底无言以对。
杨昊继续抱怨：“她头发掉了一桌子都不知道打扫一下。”
“女生掉头发很正常，又不是自愿的。”芷卉帮着辩解，想来她自己也老掉头发。
“那我出脚汗也不是自愿的啊。”杨昊说。
芷卉无奈：“那你想让她怎么打扫？”
“至少要找个瓶子收起来吧，不能到处都是。”
连隔壁班跟着一起打球的男生都笑起来：“你们班奇葩这么多，不会三个三个一起消掉吗？”
钟季柏说：“只会同极相斥。”
“既然现在大家都不适应——”女生眼里充满期盼，“不如我们一起找吴女士商量，调回原来的座位吧。”
“挑战吴皇的权威？”马超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宁愿坐在窗边。”
杨昊也说；“按照吴女士的性格，她决定的事情就不能改了，咱们还是不要以卵击石了。”
“怕什么，大不了挨顿骂呗。”钟季柏帮着芷卉劝。
“吴皇可记仇了，比起跟她叫板，我还是坐窗边被她盯着吧。”
芷卉说：“她也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云萱和钦钦的事，我那么折腾不也没事？”
杨昊说：“那是因为你成绩好。”
“这跟成绩没关系，重要的是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男生们有点犹豫，都陷入沉默。
芷卉接着催：“趁现在刚换座位时间不长还有余地。”
钟季柏不耐烦了：“磨叽什么？去不去一句话。”
“我再想想。”
“我也是。”
预备铃响了，男生们顺势快步往教室方向去。
芷卉摇头感慨：“男生怎么都这么没用。”
“江寒就不一样。”顾钦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钟季柏一声长叹：“唉——”
下午历史课连老师也被绕晕了，习惯性地找第一排的课代表发试卷，课代表却从第四排站了起来，上课时她点顾钦钦发言，目光所及的却是文樱，而钦钦从另一个方向站了起来。
请病假几天，她还以为自己烧糊涂了。钟季柏友情提醒她全班都换了座位。
轻度脸盲的顾老师感受到自己面临极大挑战：“你们班真能折腾，都高三了还洗牌式换座位。”
哪是K班折腾，就吴女士一个人爱折腾。
“连老师都觉得不方便，所以才更应该去找吴女士商量把座位换回来。”芷卉还在继续合理化自己的提议。
而隔了一条过道的溪川早已看穿一切，正笑嘻嘻地往这边看。
云萱靠在她前排的课桌边站着，面露难色：“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我想拿上师大的自主招生推荐，最近不敢得罪吴女士。”
芷卉想了想：“这样，那你还是先别去了。”
钟季柏打旁边过，听见两人对话，刚坐回座位又站起来对芷卉说：“我和你一起去，你和吴女士都那么一根筋，怕你们打起来。”
他那表情明显是生怕她们打不起来。
“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钟季柏还吆喝别人：“梁涉，走啊，去英语组。”
场面变得像要去打群架，芷卉拽了拽他，无效。
“找吴女士换座位吗？”梁涉问。
“对啊，一起吗？”
好在梁涉尚有理智：“我在办公室门口等你们吧，去太多人，吴女士看了就不会高兴。”
芷卉赶紧点头：“对对对。”
由于吴女士已经不想第二次听芷卉支支吾吾阐述理由，进办公室扫过来一眼就下了封口令，钟季柏的厚脸皮及时发挥了作用：“吴老师，您也得偶尔听听群众的心声吧。”
吴女士白了他一眼：“说。”
“您是不知道，我的新同桌特别影响我听课，我现在已经决心奋发图强了，可她在我旁边，我根本没法静心学习。”
吴女士皱眉：“你旁边坐的是谁？”
“顾钦钦，她是我进步的绊脚石。”
“有什么问题？”
“她是一个笨蛋，您让她坐我旁边……您也知道，我长得是有那么一点点帅，她万一喜欢上我怎么办？”
吴女士从认真倾听到感觉荒唐：“胡闹。”
“我说真的！上节课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此时此刻，芷卉心中对钦钦充满了同情。
“你够了没有？”吴女士问。
“没够啊，她这种行为严重降低了我的学习效率。”
“那你把座位换回去，难道就能考全班第一吗？”
“这个，吴老师……全班第一是我兄弟，我不能跟他相爱相杀。”
吴女士没耐心听他满嘴跑火车：“按成绩分配座位就是让你们认清自己，有点压力。你们倒好，换着法编理由就为了坐回一起，学校是让你们来交朋友的吗？”
“吴老师。”芷卉认真道，“我们理解您的用心，但成绩和座位不是一回事。”
吴女士看向芷卉：“考试有分数，成绩有排名，按成绩安排座位，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公平吗？”
“但成绩并不能定义我们每个人孰高孰低。就像老师您虽然教K班，但教学能力在年级内都数一数二，不是吗？”
吴女士张了嘴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而且，大考前突然换座位容易扰乱心态。”
“说这么漂亮也只不过是花式找借口。”她略作思考，“可以啊，我给你们机会，你们自己用实力来争取。这次月考，K班平均分不再是倒数第一，就让你们换回原来的座位。”
芷卉点头：“我们会努力的。”
“不过……”吴女士停顿片刻，“我也有个条件，失败的话需要付出相应代价。如果本月月考再次垫底，全班，包括全体走读生，都必须上晚自习。”
芷卉斩钉截铁道：“没问题。”
钟季柏悄悄拽拽芷卉的胳膊，低声道：“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