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凶手联盟（2）
霍自立站起身来，看到其他人还好，梁梦和叶梅两个女人已经躲到角落里弯腰呕吐去了。
他环视了一下这个秘密实验室，走到房间角落里的一扇黑色玻璃门前推门走了进去，这里应该是一个操控室，里面摆放着很多大型电脑，地上横躺着三具腐烂的尸体，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从外表看上去，应该和外面那些尸体的死因没有什么区别，身上那些凌乱的伤口代表了他们在死前曾经和持刀凶手搏斗过，最终不敌凶手，反被杀害。
走出了这个房间，霍自立决定再去甬道里的其它房间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在其中一个房间里，他发现了两具约莫十来岁的孩子尸体，孩子身上的腐烂程度没有外面那些工作人员的尸体腐烂得那么严重，身上亦没有伤痕，但观察他们干枯瘦弱的身体，显然是在这个地方被活活饿死的。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霍自立又发现了两具少年的尸体，这两个少年从身高体型看去，应该超不过十八岁，身上同样没有任何伤痕，但是通过对体型特征的细节观察，霍自立非常肯定，这两个少年同样是被饿死的······
这里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为什么会造成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为什么会有孩子被活生生饿死在这个地方？
霍自立闭上了眼睛，整个地下世界跟着一起黑暗了下去。他现在必须好好地理清自己的困惑和思路······
——他之前曾听叶梅说，梁真自从新闻发布会上发生了那次意外，出院后回到了海岛这边，整个人的精神就变得萎靡不振，郁郁寡欢，就连一些看守海岛的机器人坏掉了都懒得让别的机器人去修理。但是，为什么那些坏掉的机器人偏偏是守候在地下实验室这片区域的机器人？
——梁真临死前一天，曾经和他霍自立单独谈过一些话，话里话外都是充满了对梁梦的愧疚，还说即便梁梦是凶手，他也不会怪罪梁梦，后来在和父亲霍京华的交谈中，霍京华还曾告诉他，“大脑芯片”是研究不出来了，梁真让梦梦暂时担任董事长，其实是做给叶梅看的，只是为了骗叶梅，不让叶梅干涉梁梦继任董事长罢了。
——在霍自立来海岛以前，就已经判断出凶手制造新闻发布会发生意外的目的，是为了谋取梁真性命，但是梁真侥幸活了过来，虽然那时候已经是个废人了。所以说，凶手既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还会采取下一步行动的。
——梁真在临死前一天，指定了梁梦做了自己的接班人，后来梁真果然又被凶手谋杀了，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有成为最大受益者，所以才铤而走险，把梁真谋杀。
——但是，距离梁真宣布让梁梦做接班人，到梁真死亡，这中间间隔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凶手显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策划出谋杀梁真的计谋。而梁真却偏偏被谋杀了。这里面的矛盾貌似悖论，但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凶手早就知道了梁真打算让梁梦做接班人，而他终将成不了最大受益人？
——这里的凶手，在眼下来看，当然指的就是李呈然。如果说梁真是尼克松总统，那么李呈然就是尼克松的埃德加胡佛，对于梁真的一切，李呈然都了如指掌，要不然梁真也不会让李呈然在公司成立调查科。无论任何年代，掌握机密的人，通常会被认为是最有权力的人，因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要掌握了某种机密，就能做一些别人办不到的事情······
——新闻发布会上因为“意念机甲一代”造成的那场意外事故，就连丁乙都束手无策，还说凶手近乎是一个拉普拉斯妖般的怪物，才能制造那场意外。假如李呈然真的是凶手，他虽然掌握了公司各种机密，但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想到这里，霍自立顿时茅塞顿开，因为他忽然想明白了李呈然大脑中的那块“大脑芯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在这之前，他刚刚从死去的李呈然的大脑中，取出那块“大脑芯片”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一个模糊的判断，认为那块“大脑芯片”就是秘密实验室研制成功的“大脑芯片”，当时梁梦还问他，为何这样认为。他当时也没有对梁梦做出任何解释，但现在通过秘密实验室的这些发现，可以说，已经完全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但在这之前，霍自立还必须要问叶梅一些问题，来确定自己的判断。
由于秘密实验室的空气极为糟糕，到处都充满腐烂腥臭的气味，在这里呆久了，难以保证不会中毒，于是霍自立带着他们走出了秘密实验室。——在入口的外面，附近那棵遮云蔽日的大树脚下，在一具报废的机器人旁边，霍自立和叶梅展开了一番对话。
霍自立：婶儿，李叔叔经常来海岛吗？我指的是以前梁叔叔健在的时候，也包括上次出院后，在海岛休息调养，直到死亡前的这段时间。
叶梅：经常来倒不是经常来，但一年当中，总有个几十次吧，平均一个月当中，大概会来一到两次。
霍自立：那李叔叔来海岛做客时，他经常会停留几天？
叶梅：有时候只呆几个小时就走了，有时候会呆上两到三天。
霍自立：李叔叔来海岛以后，您经常见到他吗？
叶梅：不经常见，大多时候，他和你梁叔只会在家里呆上一会儿，然后两人就去海岛上闲逛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有时候两人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你梁叔一个人，又过了一个晚上什么的，李呈然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我对他们俩的事情不管兴趣，也不曾问过你梁叔，李呈然到底是在哪里过夜的。C国也有很多风月场所，我当时以为他是去消遣了。
霍自立：李叔叔也说不定来到海岛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去了秘密实验室。
叶梅：我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个秘密实验室。你梁叔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我们很多年前就已经形同陌路，名存实亡了。
霍自立：那您能不能再回忆一下，李呈然最近来海岛的具体时间。
叶梅：你这样一问······我倒是啥也想不起来的，真的无法确定哪天是哪天，我是个闲人，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对了，在你梁叔出院回到海岛这天，是李呈然陪他一起来的，但是来了不到半天，李呈然把你梁叔叔安顿好以后，就乘坐飞机回了内地。后来······不算这次，他还来过一次，和你梁叔在你梁叔的房间里，谈了一些事情，至于什么内容，我不知道，不过我路过那里的时候，刚好隐约听到了“接班人”这三个字。
霍自立：也可能是梁叔叔在那个时候，已经考虑退休这个问题了。
叶梅：你梁叔中风住院那段时间，我也曾听到李呈然在你梁叔叔的病床前，你梁叔叔对他说一些退休，接班人之类的话。
霍自立：梁叔叔发生中风的那天，是在海岛还是内地那边？
叶梅：海岛这里。
霍自立：您能详细回忆一下那天的情况吗？
叶梅：好吧。我还记得那天上午，你梁叔叔说要回内地总部那里开一个会议，只是很客气地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我因为要回内地购买一些保养护肤品（偷瞄柳华南一眼），所以就跟他一起回到了内地，好像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你梁叔叔开完了那个会议，之后我们又乘坐飞机回到了海岛这边······（欲言又止）
霍自立发觉叶梅目光游离不定，紧接着问：那后来呢？后来梁叔是怎样发生中风的？
叶梅：我们两个人回到海岛别墅后，你梁叔就出去散步了，我从来不关心他去哪里散步，就像他从来不关心我清晨去哪里跑步，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以后吧，你梁叔回到了别墅，我发现他脸色特别不正常，身上还有一些血渍，他的那副鬼样子，真的把我吓到了······
霍自立：当时梁叔叔的身上还有血渍？
叶梅：嗯。
霍自立：您当时有注意到，梁叔叔的手上有没有血迹什么的，还有哪些血渍严不严重？
叶梅：手上好像沾了一点点血渍，指尖上，身上也没有那么多血渍，就是裤腿上，鞋子上，还有袖口上有几点，别的地方应该······没有吧······对了，你梁叔叔晕血。
霍自立：晕血？
叶梅：别看他那么狠的一个人，但是他对血特别敏感。一看到血就受不了，头晕目眩什么的，我记得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他看到别的同学在打篮球时栽倒在了操场上，把脸磕破了，他看到那个同学流了一脸的血，当时就晕死了过去。
霍自立：若是把晕血这种事情，放在梁叔叔的身上，还真是难以想象······
叶梅：每个人都有软肋的吧。你梁叔还特别喜欢小动物，以前还在别墅里养过两只猫，猫死的时候，他还哭过。但喜欢小动物，并不能代表他这个人就是善良的。
霍自立：这倒是。我想那天，应该就是秘密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发生集体屠杀的那天，当梁叔叔回到别墅后，就去了地下实验室，却看到了一地惨状，这可能就是导致他中风瘫痪的原因吧？当然了，我现在就是纯属猜测一下，也可能事实不是这样的。
叶梅：地下室发生大屠杀到底是哪天，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压根不知道这个地方还有个秘密实验室，我也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以前有机器人把守，我非常讨厌那些机器人，走到这里也会绕道而行的。
霍自立：好吧，那后来呢？
叶梅：后来你梁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额头上全是汗珠，我看到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就魂不守舍地走上楼梯，准备去三楼卧室休息，但是他刚上楼梯没几步，就两腿打战，栽倒在上面滚落了下来。我后来就急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霍自立：您把梁叔送到医院后，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吗？
叶梅：有护士照顾他，后来你梁叔病情稳定后，就让我给李呈然打了电话，让李呈然速速来C国看望他。
霍自立：给李呈然打了电话？
叶梅：是的。每次你梁叔叔有什么事情，第一件事就是给李呈然打电话。
霍自立：那李叔叔来到医院后，一直在梁叔叔的病床前呆着吗？他来了几天，中途出去过吗？
叶梅：李呈然没有一直守着你梁叔，他来到这里后，你梁叔就让我先去病房外面呆上一会儿，他要和李呈然单独聊一些事情。然后我就出去了，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吧，李呈然才从你梁叔的私人病房里走了出来，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霍自立：那后来李叔叔第二次来医院看望梁叔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叶梅：当天夜里十二点钟以后吧，李呈然回到了医院。
霍自立：那时候的您，依然在医院里陪着梁叔叔吗？
叶梅：嗯。
霍自立：后来呢？
叶梅：后来李呈然就让我回海岛别墅这边休息，他说他在这里先陪着董事长一段时间吧，刚好这两天公司事情并不多。
霍自立：您当时有没有注意过李叔叔的衣服，他的衣服上可曾有血迹之类的东西？
叶梅：没有。不过他当时换了一身新西装。我当时很好奇，问他，怎么换了衣服？李呈然说，他刚才去外面和C国的一个代理商见面，代替董事长和那个代理商谈了点事情，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被服务员撒了一些饮料，后来他就去服装店里又买了一身衣服。
霍自立：是这么回事啊，那李叔叔是什么时候又回到内地的？
叶梅：两天以后的那个晚上，李呈然订了夜里十点的机票。
霍自立：后来李叔叔又来C国看望过梁叔叔吗？
叶梅：住院的那段时间，李呈然来得非常频繁，隔三岔五就来了。
霍自立：当时梁叔叔住院那段时间，天启哥在什么地方？
叶梅：就在医院里陪着你梁叔叔。
霍自立：那您呢？您知道得这么详细，您当时也一直在医院里吧？
叶梅（想了一想）：天启在哪里，我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