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棘手探案（4）
换而言之，倘若叶梅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在机器人眼中查到霍自立的那个遥控汽车有没有被拆封，那她为何不敢拿出来让人们瞧一瞧？
众人皆知道，她不是一直在抨击霍自立吗？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她为什么选择瞒而不报呢？
如此一来，再往深度去思考叶梅的这个动机，未免就让人不寒而栗了。——叶梅会不会是害死丈夫梁真的幕后真凶？她以前不这样做，是因为那个时候海岛上只有她和梁真父子，她没有办法把谋杀嫁祸给别人，直到异日四杰以及霍自立和梁梦的到访，她才敢于策划了这场谋杀。
之前的晕厥，发狂，怒火，找不到儿子时的悲痛欲绝，质疑霍自立时的针锋相对，都是她刻意演出来的一场戏而已。目的，只是为了嫁祸霍自立，所以，现在有办法可以证明霍自立的清白，她却选择瞒而不报。
此时的叶梅默不作声，貌似黔驴技穷，良久，才回了梁梦一句：“怎么说话呢你这是？你在怀疑我诬陷自立吗？”
梁梦质问道：“那你倒是拿出手机让人们都看一下啊？这样难道不够清楚明白吗？”
叶梅说：“我说了，那些机器人眼的监控视频可能不太完整，好几个机器人都在大火中丧生了，外面没有赶回来救火的机器人一直在外面巡视，它们那里自然不可能有老梁房间的监控视频。”
梁梦说：“至于有还是没有，看一下你的手机不就一目了然了，为什么总是这样推三阻四？难道不会让别人瞎想吗？”
柳华南往叶梅的身边凑近些，说：“嫂子，你就让梦梦看一下也无妨啊？要是能证明自立是清白的，对于你来说，不是完全可以不用怀疑自立了吗？如果不能证明自立是清白的，那你怀疑他也很正常啊！”
他对叶梅使了个眼色，用眼神示意叶梅不要害怕，接着说：“我看你刚才和梦梦吵架是吵糊涂了，才忘了手机上有机器人眼的监控视频吧！你们女儿你就喜欢话赶话，最后吵得不可开交，其实在你的心里，也不希望自立是凶手吧？现在既然有办法可以证明自立是清白的，那就让他们看看吧，如果没有，也好解除你的心病，你当初怀疑人家自立，说真的，我也觉得你疑神疑鬼，如果自立是清白的，你到时候给自立道个歉不就完事儿了。”
叶梅原本紧张无措的面容渐渐松弛下来，她掏出手机，用指纹解锁后，打开了里面的一个软件，说：“你们爱看就看吧，不过我估计你们不大可能会找到昨天晚上机器人给老梁去送饭的视频，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别墅内工作的机器人基本上都烧死了，至于它们哪个是哪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机器人模样都一个样。”
经过梁梦几个人检查过那些视频，结果，果然如同叶梅所说，根本找不到关于梁真晚饭前后包括临睡之前被机器人眼录制的视频，也就是说，当真如叶梅在谈话时预料的那样，伺候梁真吃饭洗漱的那几个机器人，都被烧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彼时，柳华南又和叶梅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嘴角挂着不易令人察觉的浅笑。两人的这种似是而非的表情被霍自立在无意中察觉到了，他隐约意识到，两人的笑容背后，或许藏着什么秘密也很有可能。
现在梁真已经被证实是他杀，每个人都有可能，霍自立也成了脱不了干系的冤大头，何况叶梅和柳华南呢？
然而，这二人诚如梁梦所言，多年来一直在梁真的眼皮子底下保持着地下情，梁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年来这三个人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既然梁真没有阻碍叶梅和柳华南，两个人又有什么理由杀害梁真呢？
霍自立的瞳孔有几分溃散，思绪飘到了昨天下午和梁真之间的那场谈话。
梁真怀疑自己的女儿梁梦可能是害他的人，却还是把董事长的位子给了梁梦，因为他觉得这些年来一直对梁梦有所亏欠，所以才想要弥补梁梦，而昨天晚上他和梁梦一起在海岛上看海的时候，还有在这之前的某些时候，梁梦也不止一次向他透露了一些不能说的家事，那就是关于她爸爸梁真和叶梅这些年来的感情很差，因为某些利害关系，才磕磕绊绊，一直走到了今天。
——现在，假如说是叶梅和柳华南这二人联手害死了梁真，导演了这场大火，是不是就是因为梁真没有把董事长的位置，传给叶梅的情人柳华南？所以，两人才铤而走险，设计了火灾？
当然，如果这样一来，叶梅和柳华南的动作绝对不会止步于此，因为梁梦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而叶梅之所以一开始对他霍自立恶语相向，无端指责，应该还有下文，目的也可能只是利用他来牵扯出后面的梁梦。
但是霍自立又觉得这样应该不太可能，他不太敢相信凭借叶梅和柳华南的手段，还能同时冤枉两个人。话说回来，倘若叶梅和柳华南心里没有鬼，刚才又为什么会发出那样耐人寻味的笑容？
想到这里，霍自立的头有些大了，他蓦然察觉到自己居然也在胡思乱想，这样对于侦破案件一点帮助都没有，还很有可能受到主观意识的影响，继而影响了对案情的判断。
“好吧，既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是清白的，”霍自立说，“那现在我也算是嫌疑人好了。”
叶梅问：“只是嫌疑人吗？”
霍自立又有了发火的冲动，他故作苦笑，问道，“难道婶儿······有什么证据指证我就是罪犯吗？”
“哦·······”叶梅笑道，“不是得自立，我就随口一问，这些年来我总在家里呆着，都呆傻了，遇到事情就爱着急，还什么都不懂，就爱问东问西，还总是断章取义，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霍自立说：“不会的。”
他接着问：“其实我挺想知道，除了我以外，你们去梁叔叔的房间，都送了一些什么？”
梁梦说：“我也送给了天启哥一辆遥控汽车。”
几个人愕然看向梁梦。
梁梦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和我哥还有自立哥哥三个人从小就在一起玩汽车人，我哥这些年来，好像一直痴迷于汽车人的变身，我送给一辆遥控汽车人，难道不应该吗？”
叶梅冷嘲热讽：“应该是应该，就是现在你爸就是被遥控汽车害死的，如果你没送，你就能摆脱嫌疑。”
梁梦说：“我送给我哥的那辆遥控汽车人，我直接送给了我哥，我们还一起拿着我送给我哥的这辆玩具汽车玩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一点儿，自立哥哥可以证明。”
霍自立想到自己昨天去梁真房间前后，的确看到梁梦和梁天启在一起玩遥控汽车人的游戏，但他不能证明梁梦和梁天启玩的那几个汽车人的其中之一，就是梁梦送给梁天启的那个遥控汽车人。
现在，梁梦说他可以证明，其实他没有办法证明，他望着梁梦，不知道自己该回答是或者不是。
叶梅“咳咳”了两声，“刚才你为自立证明，现在自立为你证明。”
梁梦眼睛一转，发现又躲到墙角处一个人玩的梁天启，便说：“我哥也能为我证明。”
叶梅说：“梁梦，天启他智商有限，你难道也想让他帮你证明吗？”
梁梦说：“你忘了你刚才说过什么吗？”
“我说过什么？”
“你说，我哥是个傻子，傻子没有心机，没有头脑，也根本不会撒谎，傻子的话怎么就不能信了？”
梁梦看着远处的梁天启，接着叹道：“我也觉得我哥的话可信，因为他不会撒谎。”
叶梅迟疑地瞅了瞅窝在墙角里的儿子，抬高了声音，“天启，快过来，妈妈有话问你。”
梁天启目光呆滞地看了看妈妈叶梅，“哦”了一声，便畏畏缩缩地绕过柳华南和李呈然，来到叶梅的身旁，“妈妈，该吃饭了吗？我饿了。”
“就知道吃，回答问题有饭吃！”叶梅吼道，“我问你，昨天下午，你妹妹送你礼物了吗？”
梁天启眨巴了一下眼睛，回想了一下，“送了啊。”
叶梅说：“你想清楚一点，到底送了没有？”
梁天启咬住嘴唇，歪着眼角做冥思苦想状，“妹妹会变魔术，我可喜欢妹妹了，她一会儿送我一个大黄蜂，一会儿一个擎天柱，一会儿一个霸天虎······”
叶梅问：“到底送了你几个？”
梁天启说：“五六个还是八个？”
叶梅伸出左手的五根手指头，问梁天启，“这是几？”
梁天启眯着眼睛，伸手一根一根地掰过叶梅的手指头，挤眉弄眼地使劲数着：“一·······一二······二······三······这是三！对不对妈妈？”
叶梅猛地抬起手掌，想要打儿子，还好她这次控制住了，收回了手掌，对几个人勉强笑道：“你们也看到了，天启的智力太差劲了，他有时候的话可信，有时候不可信。”
此刻霍京华的心里一定在嘀咕着，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天启的话可信的······
“不管怎样，天启哥也说了，梦梦的确把她买来的那个遥控汽车人当面送给天启哥做礼物了，”霍自立说，“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问天启哥。”
叶梅问霍自立，“什么问题？”
霍自立说：“我想问问天启哥，他是怎么知道那个房间还有密室的，之前婶儿也一直说天启哥不该知道那个房间有密室的，咱们刚才把调查的方向都放在了别的地方，反而忘记了问一下天启哥，他为什么一大清早去那个密室玩。”
其实在霍自立的心里，他一直觉得梁天启的话不可信，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对梁天启问东问西，毕竟天启是个弱智，他说的话并不足以置信，但现在看来，梁天启似乎也能模糊的叙述一些自己看到的事情。
“问他有用吗？”叶梅小声嘟囔了一句，便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天启，妈妈问你，早上你那么早起来，为什么会跑到那个地下室里玩呢？你怎么知道那里还有个地下室的？”
“我去过地下室啊，爸爸······带我去的。”梁天启慢吞吞地说，“我每天都会跑到······跑到那个地方玩捉迷藏，到了那里以后，你和爸爸······就找不到我了。”
叶梅吸了口气，缓缓道：“我一直以为天启不知道那个地方，原来他知道······”
霍自立又问：“天启哥，我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你昨天黄昏前后到过一楼东边走廊，很久才出来，你是不是也去过那个密室里玩？”
叶梅说：“你别问得这么复杂，你就问他，昨天下午和晚上有没有去过密室就行了，问太多了他听不懂。”
紧接着，她简化了一下问题，问自己的儿子。
梁天启点了点头，“对啊？”
叶梅偷瞄了一眼梁梦，暗想道昨天快到黄昏的时候，梁梦一直在和梁天启两个人玩，没准就是两个人一起去的那个密室，便问：“你是自己去的吗？有没有带别人一起去？”
梁天启说：“我爸爸告诉我，那个密室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只有我才能知道它在哪，还说告诉如果我告诉别人，就打我屁股·······疼······疼死了······”
言毕，他居然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看样子，是自行脑补想象出了疼痛的一幕。
其他人看到梁天启这副样子，都把笑憋回了肚子里。
霍自立又问梁天启，“天启哥，你进入密室的时候，有没有人在你背后跟着你？”
梁天启用畏惧的眼神看了看霍自立，继而茫然地看向妈妈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