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阵前斗将
林牧此话一出，李牧歌愣了一下。
在这个礼乐还没有严重崩坏的时代，林牧的想法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击穿了李牧歌的道德底线了。
“回禀世子殿下，可以自然是可以，只是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世子殿下如此做法，可谓开创先河，对于此战，我军的确可以轻松取胜，但日后，恐怕就无法再与任何一股势力战前谈判，也不会又哪个势力肯于西凉结盟了。”
李牧歌摆事实讲道理，把其中利害关系悉数讲给林牧听，他是真怕自己家这位世子殿下脑子一热，真就在这阵前把张广之给砍了。
林牧在这个世界也一年多了，自然是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和约定俗成的东西了解的比较清楚，刚刚那句话其实只是个玩笑罢了。
虽然他确实很想就在这把张广之砍了，但是现在时机还未到，现在动手只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同样的，他也不想打破现在的这种微妙平衡，毕竟自家老爹还在北边打生打死呢，万一因为自己这边的一些动作，把老爹陷于危险之地，那就尴尬了。
林风雪领命，策马来于阵前与张广之对阵。
“我乃西凉王麾下，风字营上将军林风雪，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林风雪和张广之本就认识，曾经并肩作战过那么一两次，按理说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怎么样也不会太僵才对。
但是实际上，这俩人确实互相都看不顺眼。
林风雪觉得这张广之身上书生气太重，迂腐穷酸，完全没有军人的豪气，娘儿们唧唧的。
张广之则认为林风雪粗俗无礼，遇事只会以武力解决，脖子上顶着的那东西纯粹是为了显得自己个高些，就是个莽夫。
这两人从第一次见面时就不对付，这么多年来没想互相挤兑嘲讽，如今在这阵前相遇，也算得上是得偿所愿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莽夫，西凉难不成没人了，竟然轮得上你这厮领军？”张广之到底是文化人，话里虽然带刺，但是却一个脏字都没有。
林风雪只是文化水平不高，不过好赖话他还是能听得懂的，被张广之夹枪带棒的这么一挤兑，火气腾腾腾的就往上窜。
手中长剑一指张广之的鼻子就骂了起来，语言粗鄙污秽不堪，就连林牧听的都直皱眉头。
“林将军一向都是如此真性情吗？”林牧问身边的李牧歌。
李牧歌摇摇头：“可能是因为世子殿下在，林将军有所顾虑，今日的发挥不是很好。”
张广之心里清楚林风雪是什么样的人，对于他的疯狂输出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等到林风雪骂累了，幽幽飘出一句话：“许久未见，林将军并没有太多长进啊，翻来覆去还是这么些词，就不能有些新意吗？”
林风雪只感觉自己的一通输出，就像是蓄满了力量的铁拳打在了棉花上，失落感瞬间涌入了他的心田。
“休要逞这般口舌之利！可敢与我，阵前大战三百回合！”林风雪骂战就这三板斧，骂完了也就没有后劲了，在他的心里一直秉持着的原则是，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有何不敢！”张广之痛快应战，单手取下挂于马侧的单月长戟，策马冲来。
“好胆！”林风雪大喝一声，长剑回鞘，接过麾下掷来的三尖两刃枪一骑突出。
在辽阔的平原上，两骑快马动如疾风、势如闪电般冲向彼此。
两马交错之际，战斗瞬间爆发。三尖两刃枪速度之快瞬间化为一道道寒光，直取张广之的脑袋。
面对转世而至的枪刃，张广之丝毫不惧，舞动单月长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击，戟尖直指对方咽喉。
几乎是换命的打法，就看再这最后关头，谁先闪躲认怂。
眼看就要刺到自己的咽喉，林风雪突然侧悬在马背之上，避开戟尖之后，三尖两刃枪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张广之的胸口劈去。
张广之也不示弱，身体后仰，避开这一致命的一击，同时用长戟顺势下砸横，意图砸碎林风雪的脑袋。
两人在马背上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真就是大战三百回合难分胜负。
两位将军也都是老将了，随着体力的流失，两人十分默契的同时停手。
“林将军风采依旧，本帅恭候西凉军的讨教。”
“老不死的拽什么词，回去准备好棺材，老子会亲手埋了你的！”
一阵痛快爽朗的大笑声中，张广之纵马回营，远远看去，祁县的城墙之上，旌旗蔽天。
等到林风雪回营，林牧奉上一杯地瓜酿：“林将军辛苦，可有受伤？”
林风雪谢过林牧，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世子殿下放心，就凭他，想伤了爷爷，下辈子吧！”
话刚出口，林风雪就感觉到自己失言了，赶紧躬身行礼：“世子殿下，末将不是那个意思......末将只是......”
林牧摆摆手打断了林风雪的解释：“林将军不必如此，气氛到了说些语气词很正常，我跟父王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自称老子，林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林牧一番话打消了林风雪的紧张之情，但是也成功震惊到了一边的齐茂阳、赵建东、李牧歌三人。
在大帅面前自称老子，要是换成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怕是五十军棍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林猛爱民如子不假，把他们这些人真心实意的当作家人也不假，但是林猛无论是治军还是齐家，都极注重规矩。
整个林王府，乃至整个西凉，也就是林牧是个例外，因为心中的愧疚与亏欠，林猛对于林牧已经算得上是溺爱了。
还得是亲生儿子啊。三人心中感叹着。
林牧倒是没在意其他人怎么想，只是看着祁县的方向，心中又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混进去探探虚实。
看见林牧一双眼睛开始滴溜乱转，李牧歌立刻就猜到了林牧想干什么。
“世子殿下，不管您在想些什么，我劝您想都不要想。”李牧歌赶在林牧开口之前，抢先拒绝着。
“带你一起。”
“但也并非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