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火
落日余晖之下，西凉军早就已经搭建好了军营，此时正袅袅炊烟升起。
饭都没吃，林牧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要去干嘛，同时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林风雪、齐茂阳、赵建东三人。
军队任何调度命令，只需要三人中的两人达成共识，就可以执行，不过临走之前林牧特意嘱咐，小规模的摩擦冲突无所谓，如果真的要决战，一定要等他回来。
林牧这边前脚刚走，后脚张广之的战书就已经送到了军帐之中。
林风雪、齐茂阳、赵建东三人围着这份相约明日决战的战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应战吧，林牧走前刚嘱咐的要等他回来。
避战吧，这仨将军打了一辈子仗了，这还真是头一遭。
三人谁都不想先开这个口，原因无他，都不想背上怯战的这个污点，传出去让人笑话。
僵持了很久，突然林风雪眼神不善的看向齐茂阳，赵建东一看到林风雪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齐茂阳。
“格老子的！你们盯着我做甚！”被两人盯得浑身发毛，齐茂阳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齐大将军啊，您追随大帅多久了啊？”林风雪准备开始迂回进攻了。
“这个月过完，正好二十年，怎么了？”齐茂阳一时间还没搞明白林风雪在打什么算盘。
“赵将军追随大帅多久了啊？”林风雪没接齐茂阳的话，转头问向了赵建东，同时还挤咕了下眼睛。
林风雪刚刚问到齐茂阳的时候，赵建东立马就明白了他想搞什么鬼，无非就是想说齐茂阳跟随大帅时间最久，论资历两人都比不上他，眼下这个局面，主帅对主帅，肯定是要齐茂阳出面才最为合适。
“我追随大帅时间比不过两位将军，算到今日，只有十一年零三个月而已。”赵建东假装严肃正经地回答着，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准备联手林风雪，坑齐茂阳一把。
“这不就对了，我跟随大帅十五年又七个月，论资历我不如齐大将军，说起青年才俊我比不上赵将军，如此看来，这封回书，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写。”林风雪哈哈一笑，“如何回复，两位将军商量就好。”
林风雪说着就要往营帐外走。
感觉到被背叛了的赵建东一伸手抓住了林风雪的袖袍：“林将军，刚刚齐王麾下张将军，在阵前喊的可是军中主帅上前一叙，眼下无论是我还是齐将军回信，难不成是林大将军被阵前换将了？”
林风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坏了，被将军了！
哭丧着脸重新回到桌子上，抓过纸笔：“我说我不写，你们非让我写，我写！”
......
军营里的小插曲林牧并不知晓，此时的他已经绕到了祁县的北城门，准备趁着夜色翻墙进去。
如今齐军与西凉军的大战一触即发，整个祁县已经进入了戒严状态，城门紧闭，不许进出，就连城内也是管控极为严苛。
林牧和李牧歌两人凭借着黑夜的掩护，悄悄观察着城墙上的巡逻军士们，瞅准交错的空档，系着钩爪的绳索抡圆了甩出，两人快速翻越，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城中。
之所以选择北门，完全是因为西凉大军陈兵在南，齐军大部分的精力都在南门的防御上，对于北边虽然算不上是松懈，但明显是不如南门的。
此番来祁县可不比泗州城，林牧和李牧歌不敢大意，约定好一个时辰此地集合后，当即分头行动，开始摸排起祁县内齐军的兵力部署和辎重配给情况。
已经接近子时，依旧有一队又一队的巡逻士兵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而过，排查着一切可疑之处。
好在今夜云浓月暗，两人的身形并不算是很显眼，成功的避开了巡逻军士的耳目。
林牧顺着城墙根一路往南摸去，越靠近南城门，林牧明显感觉到了守备力量的增强。
等到距离南城门不到五百步的时候，干脆就没有巡逻部队了，直接就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密集的火把将整个南城门周边照耀的亮如白昼。
保守估计祁县的守军至少三万之多，按照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的逻辑，林牧现在手上的这点人，压根就不够看。
要不，烧了他的粮仓？
林牧心中升起了邪恶的念头，不过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扑灭了，粮仓之地守备必定十分森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自己和李牧歌够呛还能跑出去。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密云也有了消散的痕迹，皎洁的月光穿透云雾，给漆黑的深夜带来了些许光明。
城墙下，先到的林牧警惕的看着四周，紧接着就看到远处李牧歌玩命似得往这边跑，似乎已经是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的样子。
两人一碰头，林牧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李牧歌抢先一步扔出绳索：“快跑，出去了再说！”
见一向沉稳的李牧歌如此惊慌的样子，林牧也没多问，紧跟着攀上绳子开始翻墙。
等到两人成功出了城，已经累得快要虚脱的李牧歌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在城里干什么了，不会是给张广之刺杀了吧？”林牧半开玩笑的问道，他当然不会真的认为李牧歌有本事刺杀了张广之，但是他知道，李牧歌在城里绝对干了件大事。
“三！”
“三什么？你杀了三个人？”
“二！”
“？？？”
“一！”
随着李牧歌倒计时的结束，祁县城里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随后便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你......你不会是把粮仓给烧了吧？！”林牧有些不敢相信。
“正如世子殿下所料，我用把旱天雷给拆了，用里面的火药作为引子，给齐军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