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重建锦衣卫
王恩泽虽为司礼监掌印，然而，在庆历皇帝这位既跋扈又贪财的君主面前，王恩泽却表现得相当安分守己。
他上交京城的银两，多半是按比例如数交予户部和内库，自己手里真正留下的并不多。
然而，李大年的那番话，虽然充满了可能、也许、估计，似乎追究起来并无实质责任，却在宣武皇帝心中播下了疑云。
宣武皇帝听后，脸上露出了惊愕与愤怒交织的神情，他厉声喝道：“王恩泽竟敢如此欺瞒朕！”
李大年忙俯首道：“皇上问起，奴才只是就事论事，依据常理猜测而已，可没有凭据”。
宣武皇帝忍不住愤怒道：“先皇宠信王恩泽，将内廷尽付于他，朕登基以来也从不过问。
王恩泽把持内廷多年，恐怕盘根错节的尽是他的亲信了，当然不会有消息让朕知道。
哼！看来朕该好好查查他们了”。
李大年喜上眉梢，却故作忧心忡忡地蹙眉道：“内廷均为王公公掌辖，皇上要查，怕也查不出甚么来呢”。
宣武皇帝“啪”地一拍桌子，不服气地道：“内廷都是他的人？嘿！难道朕就不能用自己的人？
......对！朕用自己的人，朕要重建听命于自己的锦衣卫，内廷、文武百官，都在锦衣卫监察之下，看谁还敢瞒朕！”
皇帝见站在殿中的钟山，急忙说道：“钟爱卿，就交给你了，你给朕重建锦衣卫。
朕最信得过你，当然是由你来做，你不想做户部尚书，朕准了。
这件事可不许再推辞”。
钟山苦着脸道：“可是臣......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呀”。
皇帝不以为然地道：“朕做皇上还没有经验呢，你瞧朕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有朕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钟山心中一动，趁机试探着说：“皇上，臣虽无经验，却知有一人经验丰富。
他的经验或许能为臣所用，不知皇上能否将此人调拨给臣？”
皇帝豪迈地挥手：“你说吧，是谁？朕即刻下旨，将他调拨给你。”
钟山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此人便是前锦衣卫指挥使凌霄，如今正身陷囹圄，待罪狱中。”
此人任锦衣卫指挥使多年，经验十足。
若皇上慈悲为怀，宽恕他的过错，并愿意让他协助重组锦衣卫，那臣下定当信心倍增，毫无畏惧。”
宣武皇帝听闻此言，略感意外，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此事……倒也可行。
朕就赦免他的罪行，让他助你重建锦衣卫。
但你要牢记朕的嘱托，严密监视内廷和外臣，确保朝廷的安宁与稳定。
另外，关于银子的事务，司礼监的监税权必须收回，不能再有丝毫的疏漏。”
“嗯......”。宣武皇帝又认真想了一会儿。
双手一摊，道：“朕暂时就想出这么多，你想起什么了再跟朕说”。
钟山呆呆地看了皇帝半晌，原来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搭救凌霄，却是外廷逼着缺钱的皇帝把凌大人给捞出来了！
庆历皇帝年幼继位，财政大权一直被大臣们管得死死的。
皇家花园都年久失修，北海都荒芜了。
如今宣武要修整一下，其实所费银两也极少。
钟山事先也已听他透过口风，也隐约听闻朝臣们之所以坚决反对这事。
不过是防微杜渐，怕这口子一开，皇上的玩心越来越重，所以坚决反对，务必要将皇帝束缚在紫禁城中。
宣武皇帝眼神锐利，望着钟山道：“钟山，你觉得重建锦衣卫，首要之事是否能为朕搞到银子呢？”
回想起查封山西商会时，乔启明那令人瞠目的财富，钟山心中已有所动。
如今皇帝财政吃紧，他正好可以献上这计策。
重建锦衣卫，地盘、人手、资金，无一不是棘手难题。
钟山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陛下，臣确有一策。
朝廷设立的驿署遍布天下，专为官府服务，与民间鲜有交集。
故而，天下间便有了诸多的车马行，服务民间。
他们肩负起运载旅客、商货的重任。
然而，这些车马行受限于资本之微薄、人力之有限、地域之狭窄，规模始终难以扩大，易于控制却作用有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情报之传递，速度至关重要。
这些车马行又如何能与朝廷的军驿相提并论？
昔日的锦衣卫，正是倚仗着驿署之力，才能在情报传递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如今，重建锦衣卫，情报的传递仍需借助军驿之力。
寻常百姓行走江湖，每至一处都需路引、路条为凭。
而那些地方的官吏，更是巧立名目，对百姓横征暴敛，令人苦不堪言。
我们没钱，但手握资源优势，倘若能将驿署、锦衣卫与这些车马行联手。
他们提供物资，我们派出得力人手，那么各地关卡必将礼让三分，不敢随意为难，更不敢巧立名目增收杂税。
他们出钱出物，我们出人，各处关卡一定不敢刁难，也不敢多收各种杂税。
况且，越是接近天子脚下，消息越是闭塞。
而通过这些车马行，我们的耳目便能深入民间，搜集各方情报，洞悉天下大事。
此举既能解决我们的资金短缺，又能巩固我们的权力地位，可谓一举两得。
如果有我们锦衣卫的人往车上一坐，打着锦衣卫旗号以公干名义行走四方，与他们大有益处，他们岂会不答应？
这车马行由民间百姓来开，不过是混个口食。
要是锦衣卫来开，以锦衣卫的权势，通行无阻必然财源广进。
如今朝廷物产丰饶，缺的是什么？缺的便是运通之法。
富饶之地，必定交通便利。
两京四通八达，便物阜人丰，南北运河沿岸，多少荒芜之地建起城池？
清江浦、济宁州、临清州、天津卫、河西务哪个不是因为河运兴起？
普通百姓开设车马行，走得不远，运力有限，又受沿途官府盘剥控制成不了大事，若是锦衣卫来开，那又不同。
比如说吧，湖南湖北盛产白铅，一担二两银子，运到广东每担可得六两银子，这便翻了三倍，再由当地允商口岸运至海外，每担白铅可炼取白银十八两，翻了九倍......
这只是一件，我们还可以输粮草于边塞，治盐巴于淮扬，贩布匹于吴越，运茶叶于川蜀，销瓷器于江淮，南往北往，车车不空，车马所至那可就是一条流动的银河啊。
再说开设车马行，运货运客，他们路上要吃要喝要睡觉吧？那酒楼客栈能不需要么？
我们自可自己在沿途建设，免得肥水落了外人田地。
他们路上要找女人要赌钱吧？那么青楼赌馆我们也别放过，这些东西酒色财气全都有了，要收集什么样的消息情报弄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