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皇帝驾崩

他认真的记下,把这当成自已柄国后发布的头两道新政。

“但是皇儿,你以为这些政策,你制定好了,下旨意,他们就会去办吗?”庆历皇帝问道。

太子明晖一阵错愕:“难道不是?”

“只要触及那些大臣的利益,他们肯定会以各种理由来搪塞和阻挠你的新政实施下去。”

“那儿臣怎么实施新政?”

“这个时候,你就需要制衡!让大臣之间相互斗争,你从中周旋,进而把你的政策给推广下去。

皇儿,你切记,这些朝中大臣并非都是文弱书生。

未来的日子,你会逐渐感受到,只要没有外部的纷扰,他们便是你最大的隐患。

甚至有时,即便面临外敌,他们依旧可能成为你的绊脚石。”

“父皇,那难道就没有人可以让我信赖吗?”

“有,朕为你留下了两人。

如今朝中六部尚书都已垂垂老矣,几位大学士年纪更是不轻。

王岳,他是个可信赖之人,钟山亦是。

但更多的,还需你自己去识别和培育。”

“王岳,此人性情耿直,心地忠厚,朕对他掌管禁军极为放心。

钟山么......此人倒是个允文允武的可造之材,你莫要小看他是个书生,真正的大将之才,是不用亲自捉刀上战场的。

他在兵事上的独到见解,连兵部和都督府的老将都赞不绝口。

此人是个忠心能办事的臣子,朕很喜欢。

父皇觉得,这人若再好好磨炼一番,将来必是我儿得力的臂膀。”

这两人便是为皇儿扶植的一股力量,平衡内外臣工。

不然我儿如何驾驭这万里江山、满朝文武。”

坐在庆历皇帝榻旁的太子明晖奇怪地道:“父皇,你说对臣下要待之以厚,又说钟山可做我股肱之臣,为何不重用他?”

庆历皇帝对他说道:“皇儿,赏罚须有度,过则赏不知恩、惩不知惧。

钟山迁升迅速,已是百官侧目,若恩宠过甚,可不是好事。”

他握住儿子的手,呵呵笑道:“他是东宫的老臣,如今又是皇宫的侍卫,你登基之后,他还有拥立之功。

难道朕还要再封他为托孤之臣吗?呵呵,你的臣子,这份恩德,就由你来给予吧。”

太子明晖默默地记下了庆历皇帝的嘱托。

钟山的练兵,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而朝廷的旨意,却在深夜时分到了军营之中,让他立即率军入宫。

钟山赶到东暖阁,皇帝身边的近臣已俱换了白衣。

瞧见钟山赶来,李大年急忙迎了过来。

原本庆历皇帝病情有所好转,却在夜晚服药后陷入了昏迷。

不久,便溘然长逝,太子明晖扑在父亲的尸体上放声痛哭,无人能够安抚。

李大年、张欢等近身侍从焦急万分,却无法可想。

皇后含泪劝说,太子却置若罔闻,坚决不让任何人移动皇帝的遗体。

混堂司的太监们候在宫外,准备为皇帝清洗身体、更换寿衣,却也不敢违背太子的意愿,一时间众人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钟山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大年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急忙上前求助。

钟山神色凝重,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缓步走向太子明晖。

钟山一边整理着衣着,一边听着李大年那忧虑的声音:“钟大人,太子殿下已经伤心地哭泣了很久了,他又不让我们动皇上的身体,我们都很着急,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安慰他。

你快去看看吧。”

钟山迅速系好孝带,将宝剑交给宫门旁的侍卫,然后急忙步入东暖阁。

太子明晖跪坐在床边,泪水仍在无声地滑落。

钟山轻轻地走到太子明晖身边,挨着他跪了下来。

太子明晖依然呆呆地握着皇帝已经冰冷的手。

钟山的声音低沉而安抚,将太子明晖从悲伤中唤醒。

他抬起那双因泪水而略显模糊的眼眸,看向了站在眼前的钟山。

他昨日下午刚刚听父皇说过钟山是肱股之臣,是值得信赖的忠心臣子。

父皇突然去世,他一时没了主意,便把钟山叫了回来,驻防大内。

钟山眼中闪烁着深邃之光,轻轻道:“殿下,你还记得我曾为你讲述的那个古老故事吗?

一代帝王,便如同那每日的日出与日落。

终有一日,当太阳随着一位帝王的落幕而缓缓下沉,它又会伴随着新的天子,破晓而出,普照大地。

逝去的君王,他们的英魂化为繁星,点缀在无垠的天幕之上,默默守望着自己选择的继承人。

他们期待着,那个继承者能否担起这份重任,不辜负他们的期望与重托。”

他顿了一顿,目光转向殿下,继续道:“殿下,当今皇上,他是古往今来难得的仁君、明君。

而你,作为他唯一的血脉,即将登临大宝,成为新任帝王,肩负着无数子民的期望。

愿你能如日中天,照耀这片土地,为百姓带来和平与繁荣。”

太子明晖听了神色动了动,他握紧了弘治的手,稚气的脸上带着宣誓般的表情道:“我决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我会象父皇一样,成为一个有道明君,一个有为的天子”。

钟山沉稳地陈述道:“殿下,臣并不怀疑您的决心。

每位太子在踏上皇位、手握玉玺之际,都会怀抱同样的愿望,渴望成为一代明君,造福天下。

然而,结局却各不相同。有的实现了宏愿,名垂青史;有的却沦为平庸,甚至成为昏聩之君,导致国家衰败。”

太子明晖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紧盯着钟山道:“你竟敢质疑我的能力?你认为我无法成为一代明君吗?”

钟山的声音平静如水:“殿下,臣深信您的言辞发自真心,相信太子殿下并非一时冲动。

然而,仅有壮志雄心还远远不够。

明君之名,非言语所能成就,而是需要实实在在地付出行动。”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天下百姓,在一位仁爱之主离世之后,都在期待着新皇的作为。

若新皇只会在宫中流泪,又如何能赢得民心,成为一位真正的明君呢?”

太子明晖脸色变幻,显然被钟山的言辞所触动。

他还年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激将?愤怒在他的胸中翻涌,过了半晌,他突然一跃而起,大声喝道:“来人!为父皇更衣!”

钟山唇边不由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把守宫门的将士甲胄外穿了件白衫,便连手中的刀剑都裹上了一层白绫,待宫内一切布置完毕已是夜雾如纱,宫禁中处处高悬白纸裱糊的灯笼,整个宫中一片愁云惨雾。

在庆历皇帝的灵堂内,乾清宫正殿显得庄严而肃穆。

白色的帷幔轻轻垂落,香烟缭绕,宛如仙境。

皇帝的牌位高高在上,宛如天神的雕像,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早在皇帝病重之际,礼部就已经精心筹备了新皇御极的礼仪程序。

虽然听起来只是简单的几个步骤——成服、颁遗诏、登极大礼,但其中却包含着无数繁琐的细节,仿佛是一场精心编织的仪式之舞,每一步都充满了规矩和庄重。

钟山对于宫中这种种丧葬礼仪全不知晓,不过他倒不必担心失仪,他虽在新旧两代皇上面前得宠,可是现在其实连朝政的边儿都还没摸上呢,根本没有资格入殿哭灵行礼,只须在殿外控制各班侍卫,维持宫禁即可。

各部各堂的主事官员们凄凄惶惶地踏进乾清宫,便连许多甚少踏入宫门的公侯勋卿此时也都露面了。

张天师遥望夜空,一摆手中拂尘:“紫薇更替,新紫薇星有七杀辅庇,必然震**激烈,相信如此能为华夏带来全新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