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子洗马
钟山从中和殿中出来，他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个官职：太子洗马。
原来太子不是要让皇帝给他主持公道，而是太子痴迷武学，听闻钟山能与凤明王朝功夫榜上数一数二的王岳平分秋色后，竟想拜钟山为师。
皇帝拗不过太子的纠缠，原本打算封钟山为太子少傅，但心中却有些顾虑。
他知道，给予钟山如此高位，很可能会引起朝中文官的反对，毕竟现今的太子少师都是由朝廷的大学士兼任的。
思前想后，皇帝最终决定封钟山为兼职的太子洗马，一个既能在东宫走动，又不会引起太大争议的职位。
凤明王朝自太祖建国后，普遍让朝廷重臣兼任东宫官职。
精心构建的太子府官制，护卫着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原先的太子六傅，都是由兼官、加官及赠官的虚衔。
东宫詹事府，一般由礼部尚书、侍郎由翰林兼任。
这样建立的太子府官制，太子府的官员不仅在要出朝参与政务，为皇帝分忧解难。
在处理完政务后，还要回到太子府，与太子一同研究朝廷大事。
这种独特的双重身份，使得太子府的官员们在朝廷中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无疑为太子继位后的朝廷稳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样形成的太子党实质上让太子提前获得治国经验，同时提前培养了自己的一批亲信。
这有助于太子在继位后能够平稳过渡，或者出现突**况，太子能立即接手朝政，避免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太子洗马既是太子的侍从官，也是太子的政治顾问，而钟山的职责，就是教授太子武功。
离开中和殿，太子急不可耐地拉着钟山前往东宫，显然是对即将开始的武术教学充满期待。
钟山心中原本还有些拘谨，但看着太子毫无架子的亲近态度，那份拘谨瞬间烟消云散。
之前在辽东战场上，陈炎就曾说过。
他虽力大无穷，但在武艺的运用上却显得生疏，招式之间缺乏章法，马战步战皆显得杂乱无章。
因此，陈炎曾教授过钟山一些马步战的基本功和技巧。
这些功法让钟山能更好的催发自身力道，使出更多千变万化的招式。
钟山练过后，感觉到中国古代这些精华技击之术，实在是失传了很多。
从沈阳到京城的路上，钟山一有空也会勤加练习，到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
中华武术各门派各自拥有的武功心法，刘廷来自四川。
因此陈炎的功夫也融合了青城和峨眉两大武术流派的精髓。
一套长短兼施、借力打力、以柔克刚、不使蛮力，以通脉练气为基本功，就足以让太子惊呼别有洞天。
更不用说那些融合青城峨眉剑术和军中千锤百炼的马上步下击刺劈砍的招数，仅仅是那些千奇百怪的运劲法门就足够他钻研的了！
练了一个多时辰，那个圆脸的叫李大年的太监端来点心。
太子随随便便走到钟山身边一坐，递给他一块点心：“尝尝我这宫中的点心，看看味道如何。”
今日太子心情大好，有了钟山的陪伴，似乎连吃东西都变得更加有滋有味。
他边吃边随意聊起：“听说你在辽东战场上斩杀了东真二皇子。
据说那家伙身强体壮，功夫了得，跟个大猩猩似的，却被你一个照面，一剑封喉就解决了，真是了不得！”
“殿下，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听起来有些过于夸张了。”
钟山挠了挠头，想起自己先前与哈善交手时，还被对方打下了马，怎么一下子就被传成了绝世高手。
“宫里宫外都传遍了，连民间都在传呢！是吧大年？”
“没错，钟将军，你现在可是个大红人了。
那些说书先生把你的故事编成了一段段精彩的传说，每天都在街头巷尾讲述，百姓们听得津津有味，纷纷为你拍手叫好。”李大年笑着点头
钟山听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说书人可真是能吹，把事实夸大得离谱，我要不要去收点版权费啊。
钟山原本无意多做解释，但太子却执意追问，于是他又一次详细描绘了当时的战况。
钟山口才本来就好，又故意多加喧染，不独太子听得津津有味儿，便是旁边的李大年和伺候进膳的小太监也听得入了神。
同时钟山把重点引到东真屠杀抚顺百姓，用百姓做肉盾的残暴，尤其是几岁孩童也不放过。
这些残忍的行为让太子和众太监义愤填膺，他们听得咬牙切齿，仿佛立刻就要挥舞刀剑，为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
钟山没有什么野心，然而一旦踏入这纷扰世界，他便无法再将自己视作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感情上他和现在的汉人是没有区别的，血脉中的共鸣无声地呼唤着他。
中国历史上的那段悲惨篇章，对他而言，原本只是遥远的历史，他无法改变，亦无法触及。
但现在，命运却将他推到了未来君王的面前，让他置身于权力的中心。
那么，难道他就真的不能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些同胞，尽一份微薄之力吗？
在他的记忆中，蛮族的铁蹄曾无情地践踏过华夏大地。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南昌之屠、江阴八难……那些血腥与屠杀，如同噩梦般挥之不去。
那些不堪的岁月里，蛮子铁骑横行，肆意屠杀和镇压着无辜的汉人。
对于外来侵略者却是“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华夏大地的百年屈辱，蛮子对整个华夏犯下的累累罪行，罄竹难书。
然而，眼前之人，却是未来的皇帝。
他的目光，能否越过眼前的纷扰，看到更远的未来？
在这个君权至上的年代，他的一念之差，都可能改写历史的走向。
历史......真的不可改变么？
钟山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激动，他沉住了气，对太子道：“殿下，如果你喜欢听，微臣再给您讲点别的故事”。
明晖喜得连连点头，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是幽居深宫，精神生活比起现代无数的孩子都差得太远，用枯燥无味来形容丝毫也不为过。
如今听了钟山那些新奇的故事，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些多姿多彩的事情，那么广阔的天地，少年太子一时着迷不已。
此时专心致志的太子，和传言中的荒唐风流、不务正业的形象可相差太远了。
普鲁士俾斯麦的故事从钟山口中娓娓道来，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振聋发聩。
从亚历山大大帝的征服之旅，到叶卡捷琳娜大帝的辉煌统治，再到拿破仑的霸业，甚至远东明治维新的崛起。
钟山巧妙地将这些历史巨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他们的故事在钟山的口中鲜明而又有个性，这些人物把一个个被人欺凌的小国，逐渐变成称霸一方的大国。
他把不同的故事融合在一起，在保持趣味性的同时，欧洲各国争夺霸权的故事讲了出来。
甚至虚构了位于大海对面更远方的东方国，讲述它的富裕、强盛，直至衰败，饱受欺凌的经过。
引人入胜的海盗故事让喜欢冒险的太子听得着迷不已，钟山讲到欧洲各国为了争夺海上霸权。
表面宣布与海盗势不两立，暗中却培植海盗攻击他国商船时，一旁的李大年微微皱起眉，颇为鄙夷这些蛮夷小国不体面的作为。
太子却摩拳擦掌：“好啊，有朝廷在背后撑腰，又不丢朝廷的脸面，这样的买卖划得来，哈哈哈......”。
钟山微微一笑，面前是一个还没有多少是非观念的小孩子，是一张可涂可抹的白纸。
大学士们在教他礼义廉耻、天朝自足；李大年在教他声色犬马、游玩享乐；那么就由我钟山，再来教给他放眼世界，志在四海的贪婪和野心吧！
教育，从娃娃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