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回辽东

十日后,便是张天师选的出发辽东的良辰吉日。

四月的北方,春意盎然,万物复苏。

旗帜飘扬,红旗招展,刀枪剑戟,如林而立。

一千禁军甲士,骑着精选的雄壮战马,身着轻便战甲,蓄势待发。

轻甲快马与犀利的攻击武器,与以往的大兵团作战和城池攻守战的装备截然不同。

这支队伍要求的就是应变快、攻击快,不但在战斗力要胜过东真人,机动能力要求更高,可谓煞费苦心。

钟山身披熠熠生辉的亮银锁子甲,每一步行走间,甲胄上的锁片都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在十余名执枪校尉的护卫下,翻身上马,一声出发,整个队伍便缓缓向前移动。

钟山雄赳赳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引得路边的百姓纷纷瞩目,他们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聚焦在他身上,使他一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紧随其后的,是张天师那气派的马车,它缓缓向前驶去,宛如从画中飘出的景象。

钟山身旁数十名小校尉亦步亦趋地跟着,其中两个小校尉紧随钟山而行。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四处张望,仿佛对这个场景充满了新鲜感。

那两个小小正是韩薇薇和吴云。

钟山和陈炎都走了,林剑飞先行赶赴辽东,将目前的形势和消息转达刘廷将军。

只留韩薇薇和吴云在京城,钟山也不放心,于是二人也扮作军中士卒跟着一同前往辽东。

五日过后,张天师一行抵达沈阳。

在都指挥使司衙门内,钟山和陈炎急切地向前,双双跪拜:“拜见刘将军!”

刘廷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他扶起钟山,笑道:“哈哈,钟将军,真是久违了。”

钟山身穿戎装,英气逼人。

刘廷赞赏地说道:“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看。昔日秀才,今日已是一身戎装的大将。”

刘廷目光转向陈炎:“陈将军,你现在已经四品都尉了呀。”

陈炎一指钟山:“这还要多谢钟将军栽培呀。”

钟山挥了挥手:“你们还是叫我秀才吧,我这听着一口一个将军的,好不自在。

剑飞呢?他怎么没来?”

刘廷四下看了看,一挥手。

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内室。

刘廷答道:“剑飞轻功最好,最善于跟踪。

他来了过后,我让他去定远伯府外潜伏,密切监视那边的情况。

前几日竟然发现梁柏的谋士许江出城了,于是便让剑飞去秘密跟踪。”

刘廷顿了顿说道:“之前你命剑飞送来消息之前,我就怀疑辽东军中有人勾结东真。

你还记得宽城一战,我军战甲的材料、样式,东真人也有。

收敛被歼的东真人,发现他们的肩饰、马鞍、蹄铁、帽盔甚至兵器。

多有出自军中的,显然有人走私,若走私茶盐等物赚钱也罢了,竟然出售军械,罪无可赦,我一直追查!

但是查了很久,也没有方向。

秀才你传来消息,说定远伯府有嫌疑,我还不敢相信。

派人盯着定远伯府好久,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但是我们发现定远伯府和山西商会的联系也很频繁。”

钟山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对于定远伯府,我们先盯着,不能轻举妄动。

毕竟,他是一方侯爵,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轻易动他。”

他顿了一顿,眉头微皱,继续道:“那么这个山西商会,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刘廷坐了,双手按膝,说道:“我们也查过这个山西商会,现在有一个极可疑的人物,只是他在辽东举足轻重,身份特殊。

查到他这儿,除非有特别的理由否则便查不下去了”。

钟山动容道:“是什么人,官场上的?”

刘廷道:“此人叫乔启明,山西商会的会长,主要经营牛马皮草、玉器珠宝、茶盐药材各种生意,是辽东第一富豪”。

钟山知道他必有下文,静静听着,只听刘廷又道:“此人原本是一名普通的山西皮货商人,可十余年功夫就跃居辽东第一富豪。

他的生意遍及辽东,中原,鞑靼,东真。

他与关外做生意,骡马车辆出关最是频繁,也只有他有条件将这些东西输运出去。

军用肩甲、马鞍、蹄铁、帽盔甚至兵器等物虽然没有人公开求购,不过乔启明却购买过制作相应军械的大批半成品,因此他最有嫌疑。

辽东战事结束后,一段时间内都在戒严。

连我去前方巡视,守城裨将都要验过官防印信,寻常人物根本出不了关。

可是我查过出城记录查过,却有一位姓张的玉器商人出过城关。

这位张姓商人,与乔启明关系密切,此地经营玉石并没多大赚头,他能屹立不倒,几乎可以说全靠乔启明撑腰。”

刘廷继续道:“姓张的能出城倒不足为奇,问题是现在辽东和东真开战后,商路都封锁了,他哪来的买家或者卖家?

这就十分可疑了,而且那出场的条子就是乔启明写的,守西门的裨将是乔启明的兄弟,所以一切疑点皆指向乔启明。

但乔启明在地方上交游甚广,军中、府衙、王府都有一些手握重权的人和他称兄道弟,没有真凭实据,实在难以对他进一步调查。

其实........大战之前,乔启明刚刚买进一大批皮革精铁,这些东西目标太大,如果他确实与东真有交易,一定还未来得及运出去。

不过面上来说,他是贩牛马的,说是制作马鞍铁掌也说得过去,不能作为证据,但乔家自己有作坊,如果这些东西还没运出去,必然在府中制作战甲枪头等军械,进府一抄就有证据。

问题是他的身份,万一查证不实,我们便会落个迫害商贾的名声。

加上他在本地的影响力,可就极为不利,而且边境重地,万一引起动**那可就........”。

钟山负着手在房中踱了几步,说道:“他既在军中、地方有这么大的势力,如果真是奸细,那知道的情报一定不少。

此次辽东一战,东真也是元气大伤,他们一定还会再行动,我们只需要盯紧他们,狐狸尾巴一定会漏出来。

实在不行,只有借助锦衣卫的力量。

梁柏动不了,一个山西商会的会长还拿他没办法。

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无辜入人之罪,我就不信这真正可疑的反而拿他没办法了”。

这日午后,都指挥使司衙门前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飞马从远处赶来,在衙门前翻身下马。

飞马赶来的人走到门口,从怀中掏出一面表明身份的银牌,守门将士小心验过后,便有一个引着他匆匆向院内走去。

来人正是林剑飞。

衙门对面一座挂着破旧旗幡的小酒楼上,一位酒客早在马到门前时便攸地抬头,一道锐利的目光向他望去。

这位酒客穿着件短袍,直筒短裤,头上戴一头淡褐色的帽子,两道剑眉、一抹英气,竟是个俊朗的中年人。

酒客看到林剑飞,不由好奇,暗道:“看着来人步伐,显然是轻功极好。

瞧那马匹步伐疲倦的模样,该是赶了远路刚刚才到?

我们这位钟将军是在密谋什么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