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钱大有
钱大有也回来了。
钱大有去了采石场打石头。打石头不像在建筑队吃饭吃的是工头的,就必须天天上班,而是按劳取酬,吃饭吃的也是自己的,爱干不干没谁管你。这样的活儿钱大有很喜欢,按他的话说,就是自由。打石头自然是在山里,荒僻得除了打石头的工人就没有人烟了。打石头是力气活儿,也是很枯燥的活儿,天天看过来看过去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常年也看不到一个女人。离他打石头的地方不远有个小山村,钱大有没事就去逛,买东西,顺便看女人。小卖部里日用品、青菜、鱼、肉都卖些的。小卖部有两家,钱大有常去西面的那一家,那个小卖部多半都是那个胖胖的女人在。女人说不上漂亮,也不会很溜地跟人说这说那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个女人。钱大有有时候去了碰上女人不在就很失落,要是女人在就很欢喜。有时候下雨或者停电那就放风了,大家发一声喊一窝蜂地拥到县城去了。和山沟里比起来县城就是天堂,花花绿绿的什么都有,自然还有女人,一个个都比那个胖胖的女人好看多了。钱大有的眼睛就看直了,就走不动路了。有一次,钱大有正在街上东张西望地走着,咚地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上,一回头看是个女人。女人年龄不大也不算年轻,看穿戴不像乡下人也不像城里人,这种女人很叫人费琢磨,不过钱大有没工夫去想这些事,他听说过许多乡下人不小心碰到城里女人招灾惹祸的事,早就就吓坏了。 钱大有慌慌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女人没说话,盯着他看。钱大有越发害怕了,大姐,大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女人还是不说话,还是盯着他看。钱大有就毛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女人等他不说话了,才问,大哥,钱大有支拉着俩手胡乱地挥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姐!说完了才想起来,不对啊,她咋叫我大哥啊?就迷惑了。女人接着问,打炮吗?钱大有不懂打炮啥意思,但知道打石头是要放炮的,他不是炮手,也不会放炮就说,不打,不打,我不打。女人说,便宜,这个数——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挓挲的五指。钱大有不知道怎么回事,疑疑惑惑地看着女人。女人说,大哥,打一炮吧,多便宜啊!钱大有这才想起来别人说过的鸡,明白女人就是鸡了,放下心来,到底没经较过,心里没底,就说,不打,不打。大摇大摆地走了。钱大有人走了,心却留下了,以后心心念念的忘不了了。他不后悔没找女人打炮,知道以后还有机会,有机会就好办,总算知道了县城里有鸡,还是让他很兴奋。他原来在村里转悠的时候渴望能有一场艳遇的,因为他听人家说过一个顺口溜,叫想*上山西,山西有个晋城县,***,还管饭,临走还拿盘缠钱。他听了就知道晋城县的女人很风流,虽不至于像顺口溜说的那样个个都是风流成性,但机会还是应该有很多的。这地方离晋城县也不远了,翻过山就是,应该差不多的。可是他来了好几个月了也没有碰着机会,连一点兆头都没有,没想到无意中碰上鸡了,不过花点钱,也不算贵,才五十,打一天石头就赚回来了。
过了一阵子,钱大有又去了县城,这回他是专门打炮来的。他在街上转悠了半天也没碰到鸡,有点失望,准备回来。才走到车站,一个女人向他走过来,悄声问,大哥,打炮吗?不是上次那个女人,也跟上次那个差不多。钱大有心里一跳,悄声问,多少钱?女人说,便宜。像上次那个女人一样伸出一只挓挲着五指的手晃了晃,说,这个数。钱大有看了看周围,说,好。女人说,跟我来。就走了。钱大有就跟着。出了车站拐进一条胡同。胡同很僻静,偶尔才会有个人经过,也是急急匆匆的。钱大有有点害怕,站住了。女人听不见后面脚步声,回头见他站住了,就冲他摆手,问,怎么啦?钱大有问,去哪儿啊?女人说,去我住的房子啊。钱大有不敢去了,想回去。女人说,你是外地人,我也是外地人啊。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一个女人啊!钱大有想想也是,就又走了过去。女人走近了一间低矮的房子里,开了门,进去了。钱大有跟着进去了。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日常生活用品。女人问,要玩吗?钱大有不懂,愣愣地看着女人。女人说,单打炮五十,玩的话一百。钱大有没想到还有这名堂,有点心疼钱,也急坏了,就说,不玩,只打炮。女人说,玩玩吧,大哥,我的功夫很好的,保证让你爽的!钱大有拗不过,只好依了。女人就帮他脱衣裳。衣裳脱完的时候,女人说,我去解个手。却抱着钱大有的衣裳出去了。钱大有暗叫一声,不好!已经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出去了。钱大有不知道女人还会使出什么招儿来,吓得心里直打颤,再也坐不住了,从**起来,想走,才发现一丝不挂的,看看屋子里,只有不多几件女人的衣裳,肯定不能穿的,急切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就用床单裹了,推门就走,却看见衣裳就在门口扔着,赶紧抓起来穿了,一溜烟地逃了。逃出多远,钱大有才掏了掏口袋,已经空了,庆幸着只带了一百块钱,也没挨打,够走运的了。那以后,钱大有再不敢胡想八想的了。唯一想的就是好好干活,回家了找老婆子好好干她一场。
现在,终于到家了,夜正深着,洗洗脚就能上床,美美地压住老婆子打炮,钱大有该有多么激动啊!
钱大有激动得不能自已,黄雪丽也激动得不能自已。她跟邓金海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这段时间邓金海很忙,好几天才能回来一趟,白天不方便,夜里天一凉又不能睡在外面,只能睡在屋里,没理由出来。有时候在胡同里俩人碰上了,有人了说着句话挤挤眼,没人了就直接说,可惜怎么也瞅不出机会来。黄雪丽都快急坏了。又过了几天,张素心的娘病了,张素心看她娘去了,说好了歇晌就回的,被她娘骂了一顿,就打了电话要他早点回家照顾孩子,留下了。邓金海开着车回来的时候跟黄雪丽说了。黄雪丽激动得不得了,说,黑了你来吧。邓金海说,不好啊,大有快该回来。黄雪丽说,哪会正好碰上啊,来吧,我想你了。邓金海说,想我给你加油吧。黄雪丽就哧哧地笑,看你有多少油。邓金海说,别看油不多,照样能给你加满加溢出来。黄雪丽说,加吧,有本事加啦。不加才装赖哩!说好了,邓金海就等孩子都睡了,悄悄爬起来到了黄雪丽家。黄雪丽早已虚掩着门等得不耐烦了。邓金海就径直推了门进去了。俩人温存了一阵子,邓金海就起来了。黄雪丽说,还早着呢,天待明回去不晚。邓金海说,我知道,我解个手去。光嘟嘟的去了茅房。就在这时,钱大有回来了。
钱大有快走进家的时候远远看见屋里还亮着灯光,心里一阵温暖,脚步不由就快了起来。到了大门口,笃笃笃地敲门。黄雪丽很快活,睁着眼等着邓金海,忽然听到敲门声,知道钱大有回来了,吓了一跳,心里暗暗叫苦,赶紧把邓金海的衣裳连同用过的卫生纸捡了一起藏起来,再灯拉灭了。钱大有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黄雪丽出来开门,就再笃笃笃地敲门。黄雪丽假意警惕地问,谁呀?钱大有说,我,开门啊。黄雪丽说,哦,等着我给你开门。拉亮了灯,黄雪丽穿着裤头披着衣裳开了门。钱大有看着了,胸口就是一撞。黄雪丽惺忪地说,我兴着是谁哩。你咋这时候才回来啊?钱大有以为黄雪丽想他了,心里很高兴,关上大门跟着进了屋,说,早就想回来,工头不放啊。黄雪丽问,你吃饭没有?钱大有说,吃了。黄雪丽说,你要没吃就做点,馍一热,打俩鸡蛋一炒,也快。钱大有说,不吃了,吃过了,半夜了,睡觉吧。黄雪丽说,嗯,睡吧。钱大有放下东西转身要出去。黄雪丽紧张起来,问,你不是睡觉的吗,还弄啥去啊?钱大有说,解手。黄雪丽更紧张了,他知道邓金海还光着身子,听见钱大有回来他就窝在茅房里回不来了,要是钱大有过去非撞上不可,那就完了。黄雪丽心里很急,可是也没有办法,听天由命吧,不过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大手,小手啊?钱大有说,小手。黄雪丽说,小手就在粪窑子那儿尿吧,别去茅房了,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钱大有说,好。就到粪窑子边掏出了他的炮。
钱大有解完手回到屋看黄雪丽面朝里已在被窝里睡了,连忙脱光了,出溜一下钻了进去。钱大有在路上的时候一想到快要见到老婆子了就兴奋得不得了,解完手进屋炮就架起来了,一钻进被窝就急不可待地抱住了黄雪丽,见黄雪丽还穿着裤衩,急得直拽。黄雪丽本来就不喜欢钱大有,刚才又跟邓金海亲热过了,极不情愿,可是到底心里发虚,钱大有又刚刚到家不好违拗他,就硬着身子随他,嘴里说,就恁馋啊。钱大有说,当然啦,好几个月了,想都想死了。尽管黄雪丽不配合,钱大有还是几下就把黄雪丽的裤衩扒掉了,摸着黄雪丽光光的屁股,拍了拍,使劲一扳就把黄雪丽扳了过来。黄雪丽无奈,只说,看你急的。钱大有就嘿嘿地笑着。黄雪丽懒洋洋地躺着,任他动作。不一会儿,钱大有就完事了,满足地翻下来在一边睡了。
黄雪丽担心着邓金海,刚才趁钱大有解手又把衣裳看了看,往里掖了掖,心里忐忐忑忑地睡不着,听见钱大有睡了,不知道睡着没有,不敢动,一会儿听见钱大有发出了鼾声,知道他睡着了,还有点不放心,翻了个身,往一边挪了挪,离开了钱大有。钱大有也许几个月自己一个人睡睡惯了,并没抱她,呼呼地睡得香甜。黄雪丽急着想把邓金海的衣裳送他穿上,一来危险,二来天凉了,邓金海会冻着的,又担心钱大有睡得不沉,怕自己起来惊动他,只好再撑一会儿。黄雪丽被两个男人要了两次,又累又困,迷迷糊糊的只想睡又不敢睡,十分难受。这样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长时候,听听钱大有有节奏地打着鼾声,知道钱大有睡熟透了,悄悄爬起来,从床的另一头的床席下把邓金海的衣裳摸出来抱在怀里,再看看钱大有忙溜了出去。黄雪丽进了茅房却没看到邓金海,知道邓金海大概听见钱大有说解手翻墙跑掉了。她想,也许邓金海光着身子跑不远的,说不定就在墙外某个地方藏着,就低低地叫,金海,金海。叫了几声还不见人,就不敢叫了,生怕被邻居听见。黄雪丽看着怀里邓金海的衣裳不知道就这样抱着好还是扔掉好。抱一会儿还好,抱多一会儿就不行了,不是怕冷,她总得进屋去,难道还把衣裳带回屋去?天明钱大有发现的几率就大了。不抱着放哪儿呢?似乎放哪儿都不好。扔掉有点舍不得,退一步讲,就算舍得,扔掉了,要是被谁发现了还是说不清啊!给他送过去呢?她没想到邓金海会跑掉,也只简单地穿了裤衩披了衣裳,这在自家院子里还好,出门就不行了,这时候在外打工的正陆陆续续地回来,万一碰上谁那可麻烦了;要是穿得整整齐齐的钱大有醒了肯定会起疑心。黄雪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黄雪丽站在那里,又害怕又着急,心里像有十五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七下八上叮叮咣咣的安生不下来。思忖再三,黄雪丽还是决定等邓金海一会儿。黄雪丽等了半天还不见邓金海过来,冷得受不住了,再叫,金海,金海。还是听不到应声,黄雪丽有点急了。黄雪丽一直是抱着邓金海的衣裳的,身上冷怀里却不冷,这会儿实在冷得不行,才想起来把邓金海的衣裳披在身上,这才暖和些。她本想穿上等邓金海来了再脱给他的,可是怕钱大有起来撞上了。又等了半天还不见邓金海,黄雪丽急坏了,再不能等下去了,就准备回屋去,可是邓金海的衣裳怎么办呢?黄雪丽作难了,心里忍不住埋怨邓金海,就这点事就把你吓成这样啊?当初跟我好就没想到会有这麻烦?埋怨完了还不解恨,不由地骂,咋恁笨哩,深更半夜的谁还能一直不睡啊?放着你的衣裳招灾惹祸的我能睡得着吗?等钱大有睡着了,我会不把你的衣裳想法子送过来吗?埋怨完了骂,骂完了埋怨,只是不起作用。心里就感慨,唉,跟人相好也不容易啊!不过眼下最急的是得把邓金海的衣裳处理掉。黄雪丽团团乱转地在茅房里呆了半天,浑身都冰凉了,实在呆不下去了,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衣裳给邓金海送去,反正不太远,路上小心瞅着点人就是了。黄雪丽这样定了,还是巴望着邓金海从天而降,就又叫,金海,金海。还是不见邓金海,黄雪丽就把邓金海的衣裳穿在身上,翻过墙头跳了出去。
摸到邓金海家在过道的厦檐下把衣裳脱了,卷把卷把卷成一团甩手扔进了邓金海家的院子,赶紧往家里溜,自然是原路翻墙头过去。刚翻过墙头就被一副有力的臂膀抱住了,黄雪丽没防备吓得啊地尖叫一声,浑身霎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叫声未落就猜出来了,准是钱大有,心里暗叫完了!这时那人忙捂住了她的嘴,黄雪丽这才明了是邓金海,打了他一下,说,吓死我了!你跑哪儿去了?邓金海说,我听见大有回来就翻墙头回家了。黄雪丽这才发现抱她的邓金海是穿了衣裳的,仍不解地问,那你咋又来了?邓金海说,傻瓜,不叫衣裳拿走你能安生啊?黄雪丽一时感慨万千,不知道说什么好,嗳了一声。邓金海问,衣裳哩?黄雪丽说,我给你扔您家院子里去了。邓金海说,好,你睡去吧。说着亲了黄雪丽一下,翻墙头走了。黄雪丽看着他,愣了一会神,慢慢回去睡了。
黄雪丽怕钱大有醒了,钱大有还是醒了。黄雪丽进了里间不敢开灯,摸索着上了床。当地的床都是一边靠墙的,黄雪丽家的床也是。刚才睡觉的时候黄雪丽被钱大有挤到里头去了,现在要睡就得从钱大有身上迈过去,那就非碰着钱大有不可,钱大有就是在她迈的时候醒的。钱大有问,你弄啥去了?黄雪丽心里像被谁扔了一块大石头的井,呼嗵一下溅出水来,好在黄雪丽还算沉稳,说,我解手去了。说着话,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钱大有伸着手就想搂她,一搂直吸凉气,问,咋去恁大时候啊,浑身冰渣子凉?黄雪丽说,我不是说了吗,解手去了。钱大有说,那也不能去恁大时候啊?黄雪丽说,这两天上火了,屙不下来,难受哩。钱大有就哦了一声,把黄雪丽搂进了怀里。黄雪丽不想挨他这么近更不想被他搂着,到底有点心虚,浑身又凉只好半推半就了。钱大有的怀抱还是很有温度的,被窝里也暖和,浑身冰凉的黄雪丽被暖气包围着很舒服,一会儿睡意就上来了。钱大有却不饶她,一翻身把她压住又要了她一回。黄雪丽很难受,就说,给我擦擦。钱大有累坏了,不想动,以前也没帮她擦过,他觉得男人到这时候都累坏了,女人只躺在那里是不累的,清理应该是女人的事,现在黄雪丽要他擦,他只当开玩笑就嘿嘿地笑。黄雪丽很不耐烦,再次说,擦擦!钱大有见她认了真,不想动又怕她生气,就说,我困了。说着闭上眼睡了。黄雪丽知道他不想擦,心里有点生气,说,你要不擦,下回你挨也别想挨。钱大有没应,一会儿就睡着了。
钱大有没当回事,黄雪丽可是说到做到。天明的时候舒舒服服睡了半夜的钱大有精神特别足,一把扳过沉睡的黄雪丽就压了上去。那会儿黄雪丽做梦了,梦里正跟邓金海卿卿我我的热乎着,被钱大有扳过来恍惚还以为是邓金海,等钱大有动作的时候才醒悟过来,一把就把钱大有推了下去。钱大有正盎然着,反身又要压上来。黄雪丽板了脸。钱大有不以为意,还嬉皮笑脸的打哈哈。黄雪丽侧了身,背对着他。钱大有说,五分钟,五分钟好吧。黄雪丽没理会,继续睡她的。钱大有就又去扳她。黄雪丽生气了,说,想死是吧?钱大有误会了,以为黄雪丽心疼他,嬉笑着说,没事。见黄雪丽不再搭理他,心里想也许黄雪丽太困了,接连要了黄雪丽两次,他的欲望已经释放大半了,就笑笑也躺下了。钱大有想反正回来了,老婆子天天都睡在身边,什么时候想要就能要到,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钱大有知道黄雪丽不大喜欢他,也知道黄雪丽也是有需要的,不信她真的就拒绝他。钱大有没有想到他想了扒下黄雪丽的裤子就来,事先一点迹象都没有,常常弄得黄雪丽措手不及,有时候刚有点欲望,钱大有已经不行了,久而久之就没一点兴趣了,现在有了邓金海,体味了做女人的滋味,越发恶憟他了。黄雪丽也正愁没有借口拒绝他,就借了这个由头不让钱大有挨身。
晚上,钱大有再要黄雪丽的时候就没得逞,两口子撕把了半天,都累得气喘吁吁的。钱大有就有点疑惑,好几个月了,自己都急得火烧火燎的,黄雪丽怎么会没多大反应呢?看看,看不出什么来,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闷闷地睡到半夜忽然想起来,上次没给黄雪丽擦惹她生气了。再次扳黄雪丽被拒绝时忙说,你只管睡,完了我给你擦。黄雪丽不依。两口子又撕把起来。这样几次三番之后,黄雪丽受不了了,也怕自己太突然拒绝他会引起他的怀疑,只好由他。钱大有果然没有食言。不过,以后黄雪丽就硬起来,好几天才能让钱大有得逞一次。钱大有心里就闷闷的。
这天,钱大有被他娘叫住了,有,你有啥事吗?钱大有说,没有啊。他娘说,我咋看你恁不高兴啊。钱大有说,没有啊。他娘说,是不是您俩格了?钱大有知道他娘疑惑他和黄雪丽生气了,就说,没有,没事。他娘说,你还是让着她点,女人是要哄的。不过,你自己也长个心眼儿。钱大有说,我知道了。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没当回事。
秋庄稼收完就该犁地了。邓金海就摘了四轮的挂斗,装上犁子给各家各户犁地了。外出的人回来就是帮家里安置庄稼的,安置庄稼有两项内容,一是收,一是种。收就是把地里的秋庄稼收到粮仓里要,种就是把小麦耩到地里。收比较容易,下到地里动动手就是了。种就难了。以前自家喂的有牲口,套上套就能犁地了。这几年机器普及开了,大家就都不再喂牲口,嫌麻烦,犁地就等机器,省事,也快,还比牲口犁的地好。但,地多机器少,就得等着。钱大有等机器等了几天还等不到,一点也不着急,一副心安理的样子。本来麦子也不像秋庄稼那么急种,早一天晚一天都无所谓的。钱大有不着急,黄雪丽可着急坏了,不把钱大有打发走她更没机会跟邓金海在一起。
这天,黄雪丽去了邓金海家,问什么时候能轮到她家,说是钱大有都等急了。邓金海看着她说,那就明儿个老早的吧。黄雪丽问,啥时候?邓金海沉吟了一下说,六点,我叫你,化肥你也不用拉了,就放在四轮上我给你带着。黄雪丽说,好。
第二天一早,邓金海果然到了黄雪丽家门口,叫,黄雪丽,黄雪丽。黄雪丽听见了,在屋里答应着,催钱大有赶紧起来。邓金海半天不见开门,就笑骂,我日,您两口子弄啥家伙唻?搁家里犁地的咋的?黄雪丽骂,俺要能犁地还请你弄毬啊?说着话开了门。邓金海说,化肥哩?黄雪丽指着过道,说,那不是?邓金海说,赶紧装车吧。俩人就抬着化肥往四轮上放。抬了一袋,放好,黄雪丽看看四下没人,往邓金海的身上摸了一把。邓金海笑笑照黄雪丽屁股上拍了一下。钱大有刚刚起来,伸着懒腰,哈欠连天地走出来,刚好看到邓金海的手从黄雪丽屁股上抬起来。邓金海想装作如无其事都装不成,只好打着哈哈说,大有,你这货啥材料子啊?钱大有问,咋啦?邓金海说,到现在才起来也没叫您老婆子拾掇得劲——一看见我就往我这儿凑,说着话,漫不经心地把裤子拉链拉上了,轻描淡写地接着说,我起来的太急了。黄雪丽听见了,说,谝摆个毬啊,你当俺没有啊?邓金海说,你有?拿出来瞧瞧。黄雪丽就呵呵地笑。邓金海还没完,说,大有,黄雪丽是不是二妮子啊?钱大有说,二妮子不二妮子我知道。邓金海说,那是啊,你要不知道,那鹏飞就不是你的了。黄雪丽一听说她两口子扯上她儿子了,不乐意了,也是不能不开口了,就骂,啥货!钱大有就笑笑,没说什么,递给邓金海一棵烟。邓金海接了,点上。钱大有就和黄雪丽太化肥往四轮上装。装了化肥,两口子坐上四轮一起下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