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保密数据
刘海洋无法按捺内心的兴奋，有了这个修正常数，意味着鲲龙AG600即将突破研发设计瓶颈，飞机的整体轮廓，会清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能为后续的一系列工作，赢得了提前量。
刘海洋茫然若失，冯雪敏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太想知道这个修正常数到底是多少，以及冯雪敏对整个鲲龙下一步的设计有着怎样的构思构想，只能厚着脸皮再打电话过去。
拨通了冯雪敏的电话号码，让刘海洋出乎意料的是冯雪敏几乎是秒接。
“你打电话，还有什么事吗？”冯雪敏冷冷冰冰的问道。
“就是关于鲲龙修正常数的事，我迫切地想知道，你能不能电话里，告诉我呀。”刘海洋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
“修正常数，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我还没有办法，用数学推导证明，严格意义上来说正确与否都不确定，你知道也没什么用。明天周总师回来，咱们见了面再谈吧。”冯雪敏坐在床的旁边，手机按下了免提，两只手还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不停地敲击。
“咱们还是要提前研究一下，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已经快要成功了，再说明天周总师回来，我必须提前去你那里把电脑拿过来呀，要是让他知道，我把高速水动力实验室记录数据的电脑给了你，我肯定要挨骂，你也知道，这些数据严格来说是保密的。”刘海洋联系冯雪敏，也确实是想把笔记本电脑拿回来，冯雪敏是上电所的技术总工，绝对不会泄露数据，换作是其他人刘海洋还真的不会把电脑借出去。
冯雪敏又是周旭东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冯雪敏的家人，跟周旭东还认识，多重关系之下，刘海洋才做了这个大胆的决定，把记录实验数据的机密电脑给了冯雪敏，还有重要的一点，冯雪敏在帮助他研究鲲龙的飞机模型设计。
“你现在来拿笔记本电脑不行，晚上过了十一点以后吧，我需要大量的数据推理，计算过程很繁琐，我知道周老师明天上午八点，就要开现场调度会，应该来得及，到时候我会替你保密，只是说笔记本电脑，一直没有离开高速水动力实验室。”冯雪敏还要继续做数据研究，她做事情不喜欢半途而废，不然有强迫症的她，会难受地睡不着。
“这样做很好，你不说我也不说，省得周旭东老师麻烦，严格意义上来讲，电脑离开实验室也算是一个不良事件了。”刘海洋说道：“那我晚上十一点，去宾馆找你吧。在这期间电脑你先用着，千万把电脑保护好。”
冯雪敏语气不善，“你一个大男生，我是个女孩，你深更半夜来宾馆找我多不好，要不这样你来天府酒店门口，我把电脑给你送下去。”
“这样啊，也行。”
刘海洋有种怪怪的感觉，冯雪敏似乎忽然间极其讨厌他，不过这个搞技术的女博士，脾气秉性和脑回路，确实跟很多女孩子不一样，陈薇就是女孩子中比较特殊的存在，冯雪敏更是特殊的特殊。
周旭东回到老家探望父母，又去祭祖扫了扫墓，家里一切还是老样子，唯一变化的是父母又变老了，头发白得更多。
“你研究的鲲龙水陆两栖飞机怎么样了？儿子，我可跟你说啊，国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作为总设计师，千万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给咱们老周在丢人，你要是不把这飞机弄好，家你别回了。”周旭东的老母亲一双浑浊的双眼，在周旭东的脸上游离，“到了你这代，咱们老周家也是比较有出息，现在正是考验你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可都要稳扎稳打，必须保证百分之百，千万不能含含糊糊，飞机作为高科技技术集成的产物，容不得半点马虎！给组织添乱就不说了，不能给咱们老周家丢脸。”
“我知道了，妈。”周旭东回来两天的时间，可心思完全都在，荆门高速水动力实验室，鲲龙飞机实际制造模型，还是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如坐针毡的周旭东，在家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从小做事情认真，心思缜密，学习成绩一直也不错，你是老周家第三代航空人，目前的状况来看，你也应该是将来取得成绩最大，一定要把你学的知识技术经验，好好地应用到工作实际之中，为国家效力。”
周旭东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你也难得回家一趟，这么多年都没休年假，要不再多待两天，正好你三叔明天回来，听说你是鲲龙总设计师，你三叔无比荣耀，特别想见你，你们爷俩是不是也有将近十年没见面了。”
“我确实要回去了，虽然说现在时间还很充裕，可有些技术难题不抓紧解决后续的工作开展下来就特别被动，咱们不能给组织拖后腿是不是呀？老妈。”
周旭东的母亲，也是一名非常普通的老航空人，一辈子兢兢业业深扎基层，都奉献给了航空事业。
“那当然了，什么时候都不能给组织添乱。咱们老周家除了你爸，其他的人都做生意，你说奇不奇怪，到了你这代是第三代，你高考的时候，就选择了飞行器制造专业，当初也不想让你离家太远，谁又能想到你还搬到了南方。以后估计你就在南方生活了，水陆两栖飞机制造出来是历史性的突破，相关的研究肯定特别多，第一代鲲龙，乃至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逐步的精细化高端化完善化，这是一场持久战，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周旭东的母亲是真想让周旭东在家多待几天，这一次见到周旭东发现他瘦了很多，人也似乎有点憔悴。
“我肯定会尽全力！”周旭东坐在沙发上，吃着茶几盘子里的哈尔滨红肠，“这个的味道可真是正，就是从小吃的味。”
“这次，我给你多带了很多，想吃了，随时可以吃，在那边可能买到，经过商品化的东西虽然变得正规，肯定没有咱们家的好吃。”周旭东的老母亲两鬓斑白精神却挺好，“鲲龙到了什么程度？就去开会，签了协议，下一步进行什么！”
周旭东大口地吃哈尔滨红肠，并没有急于开口说话。
周旭东的老母亲抿了抿嘴，“是不是商业机密呀？是的话就当我没问，你也别说。”
“算是机密吧，不过您也是老一辈的航空人，跟您说没问题，鲲龙飞机整体设计出现了问题，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我要盖一栋高楼，要求抗震等级能够达到八级，还有要求楼里面的公摊面积达到最小，楼层的窗户还要开到最大，便于通风采光，总之很多硬性要求，都想达到理想化的最高标准，导致的结果是不能够相互呼应，设计了很多模型图纸结构，也不能算是失败，就是达不到理想中要求状态。”
周旭东嚼着哈尔滨红肠，“其实一开始的方案也有，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模型结构尺寸去设计鲲龙也完全可以，我不想那么做，总觉得会有更好的设计，现在这个鲲龙感觉上是一个非常强壮的年轻人，有点胖体型太宽，可是如果鲲龙的机身宽度不够，在海上和水上抗浪高度就会降低，浮在水上的平稳性也会降低。鲲龙机身过宽，对于机翼的影响也挺大，还有涡轮发动机，总之还没有找到最完美的契合点。”
“那是肯定的，普通的飞机完全自主研发设计就已经非常难了，灭火救援的大型水陆两栖飞机，还要考虑在水上的状态，肯定有难度，慢慢来吧，肯定能解决，还有这么多这方面的专家学者，在一起好好研究研究。”
“国外生产制造大型水陆两栖飞机的国家，完全处于技术垄断呀！”周旭东叹了一口气用餐巾纸擦干净双手，“他们真的是一点，也给我们透露，如果我们能得到一些技术上支持，哪怕不是核心技术，现在的研发也会向前进展非常多。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技术，永远受制于人。”
“那是当然，咱们如果发展得太好，跑得太快，他们一定会非常慌呀，国际空间站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我们有自己的方法，我们可以自己建空间站。自己研发一点也不比他们慢，虽然说咱们起步晚，努力追赶还是来得及的。”周旭东的母亲一直关注着航空航天的重大发展消息，“大型客机不也要飞上蓝天了吗？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谁说不是呢。”周旭东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见一个人，晚点回来，坐飞机直接走。”
“见谁？要我说，你晚两天走，等着你三叔。”
“我去见我一个大学同学，他在波音公司工作过，听说要自主研发设计鲲龙，他从波音公司辞职回来了，过几天他可能还要出国打电话不方便，我要当面跟他探讨一些问题。”
“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准备点饭。”周旭东母亲说。
“嗯，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了，我这个大学同学，您可能还有点印象叫何云贵，读大学的时候，还来过咱们家呢。”
“没什么太大印象了，我老了记忆模糊，晚上少喝点酒啊，你血压一直也不低，看你拿着那么多降血压的药。”
“我知道了。”周旭东离开家门，打车去当年读书的大学，刚下车在门口等了两分钟的时间不到，何云贵也来了。
“你还真准时。”周旭东很远就跟何云贵打招呼。
“我当然得来啦，这么重要的事情。”何云贵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这个东西可能会对你有点帮助，是关于鲲龙飞机模型设计的。你先拿着不要看，回家慢慢研究。”
何云贵非常谨慎地把这张纸，以握手的方式给了周旭东，故意怪怪的一笑，“我可是把我的老命，都交到你手上了！”
周旭东明白何云贵签署了竞争协议，这对他个人而言，风险还是挺大，“老同学，你可真有意思，你让我想起了谍战！关于谍战的书籍或者是影视作品，无非就是在哈尔滨和上海呀，你这还真应景。我觉得吧，这如果是在冬天白雪皑皑，咱们两个人穿上风衣戴上帽子，感觉就更对了。不过应该对个暗号之类的，这样似乎更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小心为妙，开什么玩笑。”何云贵拍了拍周旭东的肩膀哈哈大笑，“这也是我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了，方向不一定对，方法也不一定对，仅供你参考，其实咱们俩第一次见面我就有这个方案，只是我觉得有可能南辕北辙，对你没有帮助，还误导你，这两天我又验算了一下，感觉应该差不多。”
“挺好，我一定仔细看。”周旭东也是个明白人，何云贵没有说纸上的内容，肯定有点敏感，周旭东也不会问到底，是关于哪个方向或者是哪个参数的设计改变。
何云贵周旭东漫步在曾经的校园，这里的变化并不是很大，如果说变化比较大的部分，应该是植被和花草树木，主要的建筑还是以前的格局。
周旭东看着眼前大学的教学楼，他曾经在这里上过很多课，“其实现在想想，在那个年代，确实非常艰难，见个面都有生命危险，为了把准确的情报传递出去，无数人都奉献出了生命，这么一想，咱们在研发设计上遇到的这些困难，根本都不叫事啊。”
何云贵很赞同，“谁说不是呢，即便是再难也难不过当时的那种情况，我们现在还是生活得更加幸福，我听说合约也签署了，一切都步入正轨。”
周旭东说道：“就是我这还差点事，但愿你的提议能帮我，走一步看一步，也是不错的选择，我呢，有些时候总是盲目地追求一些完美，我知道自己的弱点。”
“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太明显的弱点，组织上考虑人选，肯定是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才选你，这次回老家有什么感想吗？”何云贵真心想参与鲲龙的研发设计，甚至是每一个阶段，但他现在的身份不合适，至少要等两年甚至三年的时间才能加入。
“当然有了。”周旭东不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