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梵音修炼

“我只是偶尔问问的叔叔,”梵音心中也有些虚得慌。

说到灵法她实在不如北冥,只是碍于自己比他年长两岁,每次请教的时候都有些抹不开面子。现在的她完全可以理解赤鲁的心情,本来自我感觉良好,可每每需要请教的时候,心中就万般扭捏。他俩骨子里又都是上进的人,赤鲁是一心一意想打遍天下无敌手,当然他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忍不住总去找北冥学习一二,即使永远会碰得一鼻子灰,他也坚持不懈。而梵音虽说以前对自己要求不高,可来到东菱以后,她却早已换了心性,不再放松自己半步,时常打扰北冥,也觉得不好意思。

“他的灵法比你好吗?”冷彻有些闹脾气。

“嗯。”梵音闷声嗯了一句。

“那是你方法不得要领!都是他们瞎指导的原因!”冷彻早就忘了刚刚还夸过梵音。

“嗯……”梵音丧气道。

“阿嚏!”北冥又狠狠打了一声喷嚏,他摇摇头,自己也觉得事有蹊跷。

聆龙本来已经昏昏欲睡了,可一连被他几个喷嚏惊醒,烦躁地飞向天阔,对着天阔说道:“他这个人平时真那么招人讨厌吗?”聆龙说着,不忘用尖锐的小尾巴指向背后的北冥。

“凑合吧。”天阔道。

随即,他俩感受到背后射来一阵芒刺,两人不再多话。

梵音听从叔叔的教导,试着退去之前运用的灵力,身体的温度开始下降,她感到寒冷阴湿难耐,冷彻让她调动自身寒凉的灵力,就像平时幻化出寒弓冰箭一般,等到梵音渐渐把寒凉灵力散出,她发现原本刺骨的山中劲风不过尔尔,毫无冷意,她自身的酷寒灵力远不是这种程度的低温可以抗衡的,这种灵力流窜在她体内,她不觉难耐反而神清气爽。这从未有过的修习体验让梵音大为吃惊,她敬重地看向冷彻,景仰之意油然而生。

不多时,她感觉自己的灵力消耗过快,看来对其中轻重缓急的掌控不是一只半刻就能驾驭的,若想冷寒灵力在身体中变成常态,随心所欲的调配还需长久的练习与适应。她试着减弱冷寒灵力的释放,来抵御低温,反复几次,梵音已经满头大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脸色红润,体力下降。

“好了,这不是一日之功,今天先练到这里,不要到最后累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冷彻在一旁说道。

“嗯。”梵音也知道不能急于求成,听了冷彻的话便慢慢收了灵力,停歇下来。

冷彻看着梵音沉稳的性子,心中很是赞赏。两人休息片刻,冷彻继续带着梵音往山里走去。

“叔叔,咱们现在干吗去?”梵音好奇地问着。

“你一直在这山里不冷吗?”

“是有些冷。”梵音也不避讳,她的灵法与叔叔相比远未企及,纵然叔叔走上多少日也不会受到分毫影响,但她经过刚才的修习,确实消耗不少灵力和体力,现在有些力不从心。

“那就带你到暖和的地方去。”

不多时,梵音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雾蒙蒙,温度也在悄然升高,比方才舒适暖和许多,脚下的泥土也开始干燥松软,不像之前那样黏腻。

“叔叔,这里有温泉吗?”梵音问道。

“小丫头,还挺聪明。”冷彻回头笑眯眯看向梵音。

梵音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响起来,可能是气候的缘故,舒适的环境赶走了之前紧绷的状态,让人放松下来,跟着感到倦怠和饥饿。

梵音揉揉肚子,看看四周,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准备吃的,现在想打一些野味解馋。

“饿啦?”冷羿问道

“有点。”血缘的关系真是奇妙,梵音和冷彻相处起来似乎没有陌生和隔阂,举止间就变得亲厚自然。

“待会前面大概会碰见野猪,回头抓一只,咱俩解解馋。”冷彻想到野猪的美味心里很是高兴。

“啊?”梵音长大嘴巴看着冷彻,她虽也想打些野味,但野猪未免太大了些,收拾起来也不方便啊。

“是有点麻烦了,待会去温泉附近抓几只肥鱼烤来吃也不错。”冷彻改口道。

“嗯,这个好。”梵音连忙点头同意。

话音未落,只见梵音左手霍然化出一柄弯弓,右手持箭,张弓搭箭只在眨眼间,利箭飞射而出,穿过树林,正中一只奔跑的灰兔。梵音脚下轻点,几个瞬步,已经来到兔子躺倒的地方,寒箭早已化无,梵音抓住兔子,回到冷彻身边。

“那。”梵音把兔子抓到冷彻面前,示意他去处理。

“女孩子家家,不应该觉得兔子可爱吗?”冷彻叹了口气。

梵音傻笑。

“哎,怎么这么粗鲁。”冷彻瞥了一眼梵音。

“可是也很好吃。”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梵音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的,所以拿去让冷彻处理。“君子远庖厨”,杀生这个事情,亲眼看见还是会难受的,无论之后吃起来有多香。

冷彻拎着兔子,很快也到了溪水旁,这里的水只是温的,还未到真正的温泉口,水里有不少温泉鱼。两人手脚麻利的生火,抓鱼,烤兔,很惬意地饱餐一顿。等到休息过后,精力充沛,冷彻带着梵音来到温泉口。

在这深山老林中,有的是稀奇玩意儿,原本的腊月深冬,此刻郁郁葱葱的植被,满是水汽,各种各样的蕨类,低矮地趴伏在泥土上,树冠上也到处都是。长满青苔的山坡岩石下豁然出现一大片温泉水域,足有百米见方,雾气缭绕,熏得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叔叔,刚吃饱喝足,休息好,不会是来带我泡泡温泉,解解乏的吧?”梵音脸上挂着惬意的憨笑。

“想得美。刚才教你控制体内的灵力,调节内在平衡,掌控内里增减,现在教你外放,扩充灵法。”

梵音认真“听着”。

“你学的化冰为刃远不足达到寒之灵力的极盛之处,它只是浮于表面,匠人之功,就像你说的铸灵师也完全可以打造出灵力极强的兵刃,就像你的重剑,但我说的远不止此。”

只见冷彻倏然抬手伸出掌心,骤然一股浩**灵力从手掌倾泻而出,直冲湖面,湖面霎时结冻冰封,连水纹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动势,灵法迅猛之极,雷霆一瞬,即便是梵音的鹰眼也是堪堪捕捉到冰封至湖水边际的最后一刻,这突如其来的强悍灵力使梵音猛然一惊,始料未及。可这惊叹还远未休止,冷彻并未收手,原本冰冻一寸的湖水,赫然变成冰墙继续向下极速延伸,一尺,两尺,三尺,十尺,冰笋像无数利剑长矛一般片刻不停扎入湖心直至湖底,轰轰然震得大地猎猎作响,好像顷刻间就要炸裂崩塌,然而这浩瀚灵法并未停止,直至整个水域数米之深被冰封得严丝合缝,连一粒微尘都侵入不得,才算罢了。

梵音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早就忘了呼吸,即便这一切完成也只在分秒间,可对梵音来说震撼早已遏住她的心跳,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她无法想象的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她甚至妄想,如果这个湖泊够大够深,叔叔甚至可以直封以至地心。而这湖面的坚硬程度早就被梵音看尽眼底,就算是亿万年不化的上古冰川也不过如此,这世上还有比它更坚硬坚韧的东西吗。

“看清楚了吗?”冷彻缓声问道,面不改色。

“看清楚了。”梵音将将抑制住内心的狂浪翻腾,轻轻回道。

“解!”冷彻暴喝一声,顷刻间冰湖瓦解,水涌千尺,冲向天际,巨大冰面轰然开裂翻起,已似小山,因灵力盛大,竟震得冰山一同跃向空中,眼看整个湖泊尽毁。

只听冷彻又一声大喝:“收!”原本附着在冰上的灵力已经化解,霎时间冰化为水,顿声落入湖面,激起千层浪。

原来冷彻不仅解了灵法,最后更是把残余在冰上的灵力收回体内,以保全温泉湖不至于被他毁掉。在这一收一放间,冷彻对灵力的掌控早已出神入化。梵音五内俱燃,早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只当以往的自己见识短浅,灵法粗陋。

比起一旁惊叹不已的梵音,冷彻则不以为意,他一边给梵音解释着灵法运用,一边鼓励梵音,待她自己练习习惯后,也会像他一样,运用自如融会贯通。梵音则是对叔叔敬佩的五体投地,欢喜着自己可以和叔叔学到如此本事。

冷彻还向梵音指出,她之所以对他的灵法运用很是陌生,是因为她以往对自身灵法特性的忽略和不擅运用所致,如果长期刻苦修习,并非遥不可及。而且梵音本身的灵法根基扎实牢固,灵力充盈,化冰为刃也是运用纯熟得当,假以时日必有大成。

梵音虚心听着叔叔的教诲,跟着他的指导用心练习起来。看着叔叔对灵法的掌控随心所欲,可真到自己身上却难上加难。原来刚才叔叔是故意让湖面冰层逐步加深的,他刻意调整灵力释放的缓急,为的是让梵音看清他对灵力控制的方法与轻重。这样说来,冷彻对自身灵法灵力的控制早已超过梵音的认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叔叔,像看见一只怪物。

“你这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在听我好好讲话。”冷彻面对这样傻傻的梵音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他现在真的要相信梵音确实听不到他讲话了。此时早已明月当空,银撒大地,两人也有些倦怠。

“我在听呢叔叔,我在听。”梵音连忙点头,她现在把叔叔奉若神明,不敢有丝毫懈怠。

冷彻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

“好,”梵音虽想继续,但仍听了叔叔的吩咐,撤去招式,“叔叔,咱们这两天就暂时住在这边吧。”梵音等着叔叔的意思。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毕竟你待不了几天,不能来回浪费时间。”

原来冷彻早就有了打算,替梵音安排好时间,梵音心中又是感动,眼眶就忍不住发酸。

“是的,我还要尽快返回军政部。”梵音怕叔叔听着不高兴,不敢看直视叔叔的眼睛。

冷彻看出梵音的心思,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既然你住在那边还算顺心,那就随你高兴。只是一点,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事不能逞强。如果不想在那边干了,就回来找叔叔,咱们爷俩过。”冷彻眼中满是疼惜。

梵音突然扑进冷彻怀里哭了起来,这样的夜色里,冷彻的脸竟有八分像父亲,那句句关切的真心话更是让她温暖到心里。虽说以往在东菱的北唐夫妇对她也是关爱有加,但像父亲这般却除了冷彻再无二人。冷彻用手轻抚着梵音的头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哭成这个样子,那就别回去了,一看就知道在那边也不开心。”冷彻故意哄她。

果然梵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胡乱用手擦擦眼泪,抬起头看着叔叔。

“我看见叔叔就最开心了。”她咧开嘴大笑着,那肆意的样子已经在她脸上消失很多年,连纹路都是崭新的。

“比冷羿那个混小子强一万倍,哎,还好我有个好侄女,我还是挺有福气的哦。”冷彻也开心说道。

冷彻此话让梵音再次想起这个突如其来的哥哥,她问道:

“叔叔,冷羿怎么一直留在东菱军政部呢?以他的脾气压根儿也不是愿意受人管制的,可他怎么就甘心留在部里这么多年呢?”

“你也看出来啦?”

“嗯。”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先吃饭吧。”冷彻催促道。

梵音应声,正好她也饿了,于是便独自跑到远处抓了些野味回来,又去下游摸了几条鱼上来。生火做饭很是麻利,等烤好了野味,她递给叔叔,边吃边说:“现在可以说了叔叔,反正也没事做,冷羿到底怎么回事呢。”梵音吃着嘴里的烤兔腿,香喷喷地嚼着。

“当年我和他妈妈闹了点矛盾,赶上他那时正值十五六岁,年轻气盛的,就想独自去外面闯**闯**。”冷彻有些自责,时不时用树枝捅捅柴火,转转烤架上的兔子。

“他离家出走啦。”梵音心里暗笑,冷羿还有这样意气的时候,不过想想他以往无所顾忌的模样还真是做得出这种事。

“可他怎么在东菱一待就待了这些年呢,还去了军政部?”

“她妈妈后来去找他,好像听说东菱当时有一个什么指挥官选拔赛,他闲得无聊就去试试,没想到很快就通过了,他也就留下了。”

“即便是留下,也应该是暂时的。”

“他平时只愿和他妈妈多说几句,他想留在那里生活一阵子,她妈妈也没干涉。后来她妈妈离开东菱我也就不太知道他的情况了。”

“婶婶也是个潇洒的人。”

“谁说不是呢,你婶婶何止是潇洒啊,泼辣得很呢。”提到老婆,冷彻很是忌惮。

“之后就没有一点消息了吗?”

冷彻努力回想着,其实他这些年也想弄明白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起来了,后来听她妈妈说冷羿留在东菱好像是因为一个女孩儿。”冷彻皱着眉头想再搜索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惜没有更多了。

“女孩?”梵音发问道,也是在问自己。

“嗯。”

梵音心里默念着,女孩,这些年在冷羿身边没有十分亲密的女性朋友,可是能让他这种人留下的那关系应该非同一般才对,现在唯一一个被她发现端倪的就是南扶摇,但他俩的关系看上去又十分夹生,这其中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想什么呢。”冷彻打断了梵音的思路。

“没什么,我在想那个女孩是谁,没准我认识呢。”

“谁知道呢,没听他妈妈提起过,别为那个小子操心了,赶紧吃东西,不然就糊了。”冷彻把烤鱼的木棍儿递给梵音。

两人吃完东西,便各自在岸边找了块既暖和又干燥的地方歇下。

梵音跟着冷彻又修习了三天,冷彻根据以往梵音施展灵法的特点,改换了教授她的方法。冷彻自己惯于徒手施展灵法,而梵音喜欢运用兵器,冷彻干脆让梵音结合以往使用的弓箭来施展他所教导的灵法,攻守结合,一箭双雕。梵音不仅可以射出寒箭,更能化箭为盾,箭悬半空时可猛然化成一面巨型寒盾,厚重刚硬数米见方,阻挡来袭,待她撤去灵力时寒盾方可在空中化去,无影无踪,冰之坚固程度由她灵力大小控制。

冷彻一旁提醒梵音,修习寒盾这种灵法不是一日之功,它对施法者的灵力有极高要求,耗损也就比以往灵法更甚。以她目前的实力,是不足以制造出抗衡能力至坚的寒盾,任何灵法切勿急于求成,以防过之攻心。

“小音,你知道我为何教你寒盾这种灵法吗?”

“这可以大幅减少伤亡。”

“你说得没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现在在军政部任职,我才放心教给你。”

“叔叔什么意思?”梵音不解。

“不得不承认,北唐家的灵法修为极高,常人根本无法企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北唐家骁勇擅攻,你只有在这样坚实可靠的协同作战情况下,才能放心施展寒盾,保你周全,互为依恃。”

这是冷彻第一次正面承认北唐家的实力,也让梵音更加明白叔叔不仅灵法卓越,为人也是坦**豁达,只是偶尔有些脾性罢了,就像他的灵法一样,晦涩难懂不易掌控,与父亲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谢谢叔叔为我着想这些。”

“以后和叔叔不许再提谢字,和别人还是要的,比如指导你灵法的北唐小子。”冷彻话里吃味,显然还是介意梵音和别家学习灵法的。

梵音轻笑一声,点头说:“知道了叔叔。”

“你一身硬劲身法想必也是他教的吧。”

“嗯,他确实指点过一二。”

“只有一二吗?”冷彻斜眼瞥见梵音。

“啊,”梵音话中稍带吞吐,“我自己确实也练习了很多。”

“要不是他瞎指导你身法,你会这么轻易伤到腰吗?”

“嗯。”梵音点头,她确实认为是自己平时疏于练习,腰间力量不足才导致这样的失误。

“你瞎应承什么!”冷彻看到梵音一脸认真的表情,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啊?”梵音不解地看着叔叔。

“我是说你不应该学习这种根本不适合你的身法,因为不适合才导致你受伤,你现在一副自责的表情干什么。”

“我……”

“我什么我,一个女孩子家,学这么强劲的身法干什么,你见过有女孩子和你一样的吗?”

“我……”

“我什么我,你还嫌自己的力量不足吗?在我这几天看来,即便是你们军政部里面也没有几个人有你这样的腰腹力量。”冷彻笃定地说道。

“我……”

“我什么我,女孩子家练练灵法就好,修那么好的身法干什么!你还真当要为北唐家卖命啊!你这个样子以后嫁不嫁的出去啊!谁敢娶你啊!真让人操心!在军政部这种地方呆久了,他们还真把你当男孩使唤啦!”

眼看着冷彻越说越起劲,梵音想着就此打住。

“哦!我知道了,他们是看你灵法好灵力高,就……”

“叔叔,叔叔,”梵音出声打断。

“干吗!”

“没事,我的意思是说,叔叔觉得我现在的身法不好,那叔叔有什么更适合我的身法教给我嘛?”梵音谦卑地看着冷彻。

“我当然有了。”冷彻不屑一顾地说道。

冷彻之后教导梵音的身法多以柔劲纤巧为主,不伤身,易躲避,招式如水中细草紧劲连绵,缠韧有力。梵音了然,这身法着实适合女孩修习,且看叔叔不像是会修习这种身法的人。

虽说此种身法对力道要求不高,但长时间练习下来,却绝不容易,梵音汗如春雨细密不止。

“叔叔,您的这套身体精炼缜密,确实十分适合女孩修习,但您怎么会这种身法的?”

“这是我以前为你婶婶专门想出的一套身法。”冷彻毫不避讳地对梵音说道。

冷彻话虽说得简单,但熟悉身法的人一看便知这套身法极为考究,绝不是几日之功就可想出来的,定是高人钻研许久才会这般毫无破绽精密坚忍。梵音心下佩服。

“叔叔对婶婶真好。”梵音由心而言。

“嗯,还是你这丫头看的明白,比你哥哥婶婶都强!”

梵音笑而不语。

一连几日,梵音的灵法身法初有成效,随即预备这一两日就动身回菱都,毕竟遇见九霄军政部的人不是小事,她要尽快与主将当面汇报这其中的原委。

一日午餐过后,梵音和冷彻说明要离开的打算。

“那你一路上注意安全,我也不多留你了,九霄的人在此出现确实蹊跷,我之后定要查清的。”冷彻也颇有顾虑。

“叔叔,碰见涂鸢那日在山上,我在一处洞口发现类似您花时店大门上施用的灵法,那应该也是您布下的吧?这种灵法和普通防御术不同,到底是什么灵法呢。”这几日跟着叔叔在山中修习灵法,梵音忘了之前在洞口和店里让她疑惑的异样“防御术”,此时再提及九霄,却恰巧想了起来。

“算你还心细,没忘了这一出。”冷彻很得意梵音发现了他巧妙的灵法。

“那个灵法不是防御术,是我自创的困牢术。”冷彻语气中略带自负,嘴角一边倾斜向上。

“困牢术?干什么用的呢?”梵音好奇问道。

“困牢术和防御术恰恰相反,防御术是防止外敌入侵,而困牢术是捆锁住被封在其中人或物的灵力,使其法无可施,力无可用。”

梵音听得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这和锁骨匙简直是异曲同工。”

(锁骨匙:聆训部和狱司常用的秘器,可锁住被审犯人的一切灵力。)

“而且用起来比锁骨匙方便的多,只要像防御术一样对敌施展便可,不过困牢术的坚固程度直接取决于施术人灵力高低,确实不像锁骨匙那般一劳永逸。”冷彻坦言道。

梵音心知对于冷彻这样的灵法大成者,他所运用的这些灵法罕能被外人所破,于别人而言他的灵法尚有一些漏洞,可对于施术者本人的他来说几乎攻无不克,毫无破绽。但是时间紧迫,眼看就到年关,梵音无心再学习更多的灵法,加上她并非好高骛远之人,即便学习到更多的灵法,但学艺不精也是徒劳。

冷彻对梵音说道:“以你现在的灵力不足以驾驭多种灵法,练好寒盾才是要紧。”

“侄女明白,叔叔放心。”

冷彻说着从背包中翻出一卷羊皮纸,这年头很少有人再用羊皮纸,人们早就惯用白纸记事写作。梵音看着叔叔手中的纸卷,浅褐色的羊皮纸卷被细皮绳规矩的扎好,她知道那是需要妥善保管的物件。

“那,这个羊皮卷给你。”冷彻说着把羊皮纸递给梵音“我上面把一些教你的灵法和身法都写的很详细,回去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好好琢磨琢磨,困牢术也写在上面了。”

梵音接过羊皮纸,心怀感激却也不再多言。她从身侧拿出一个卷袋,六七寸长,形状好似一根花枝,梵音用手轻轻一抖,卷袋展开刚好放下羊皮纸卷,随后她收紧袋口别在腰间。两人动身下山。

临别时,梵音嘱咐叔叔让他不要告诉冷羿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还想暗中观察一下这个哥哥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冷彻欣然应允。

梵音一路全速急行,穿过几座东菱小城,待到三日后,晚上九时才刚刚回到菱都。

街上灯火通明,行人颇多,没有人察觉到她的行踪,她直奔城北高山,纵身行至崖顶之巅的军政部总部。待她来到总部外十余丈高的城墙守门前时,方才收了脚力,快步入内。守门前站岗的士兵看到梵音回来,立刻卸下手中持握的兵刃,立在身侧,抬起右手向梵音敬礼,铿锵有力的大声道

“部长好!”

梵音抬手回礼

“落。”声音洪亮短劲。

穿过军政部数百米宽大场院,来到军政部大厦门前,军政部总部气势恢宏,七十二根巨型古木廊柱架起赫赫飞檐,大厦高耸入云。庭内庄重肃穆,扶摇直上,分层有序,仰望可达天顶。

“部长好!”庭前守卫大声道。

“落。”

梵音瞬步上楼,来到十六层,主将房门前,她轻叩房门,只见门上防御术即刻撤去,看来主将屋中有人,不便让外人听到屋内响动。防御术撤去的那一刻,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进。”正是主将北唐穆仁。

梵音为了练习隔门辨声这个本领可是下了十成十的工夫,长达数年才略有所成,她不单利用鹰眼,更是把灵力集中于眼前,通过微弱的空气流动和强大的灵感力来分辨屋内人的语调高低,从而知道她是否被允许进入。当然,再多的内容她也是不得而知的。仅为了这一本事耗费了她大半心血磨炼,虽说等待旁人给她开门也未尝不可,但她却不愿给别人增添半分麻烦。

梵音扭转黄铜门把手,推门而入

“主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