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潮腻

“砰——!”近乎重叠的两声轰然巨响。

楼鹤的眼前缓缓蔓延开血色,光影在晃动,他的视线慢慢聚焦。

所有的错误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纠正。

楼鹤的胃正在疯狂的绞痛,不是因为饥饿,而是一种心理上近乎自虐的压迫感。

他又转过身缓缓抬起头。

天边的云彩已经被夕阳染红,绚丽的令人心悸。

犯下错误的人已经付出了最沉重的代价,但活着的人依旧没有得到救赎。

楼鹤缓缓的收回视线,声音近乎干哑的说:“回去吧。”

回到他最后的栖身之所。

余希是和珍妮弗一起回去的,但蒋毅直接把她送到了酒店。

她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天色一点点变得昏黄,心里突然有种没由来的悲伤。

而她没被这样的情绪困扰太久,酒店的房门就被打开。

余希转过头,站在门外的楼鹤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他的衣着依旧一丝不苟的体面,但一夜未刮的胡茬看起来是淡淡的青色,他的眼睛底下也是一团鸦青色。

楼鹤的眼睛里是余希熟悉的淡然,也是余希不熟悉的像是潜藏着海怪一样的波澜不惊的海面。

他缓缓走进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余希。

余希敏锐的注意到楼鹤空****的左手手腕,上面本该缠着的小佛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被用力勒出来的红痕。

“要先吃点东西吗?”余希轻声问。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见到楼鹤的第一句话要说这个,但听到这句话的楼鹤却无声的笑了起来。

唇边的弧度很大,但眉眼间没看到一点笑意。

余希心里的直觉在告诉她现在的楼鹤很危险,但她还是压下内心的不安走上前去,试探着牵起他的手,让他在餐桌旁坐下。

楼鹤很顺从的任由余希拉着他,坐下之后依旧一言不发,直到余希点完餐回到餐桌旁。

“你会背叛我吗?”楼鹤突兀的问。

他的语气并不重,甚至很淡,像是小孩子在问家长停在电线上的鸟雀叫什么名字一样。

余希很郑重的摇头,“不会。我不会背叛你。”

而且就算她想,她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够拿来被刺楼鹤的东西。

她现在拥有的绝大多数都是楼鹤给她的,就算要担心,也应该是余希担心楼鹤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将这一切收回才对。

楼鹤平静的点头,伸手握住了余希的手,慢慢的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余希抿着唇,回握住楼鹤的手。

但她很快就察觉到了楼鹤的异样。

楼鹤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余希惊异的迎上楼鹤的目光,但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即将说出口的问话突然失去了说出口的意义,余希没有说话,安静的陪着楼鹤。

十几分钟之后,余希点的餐送到了房间里。

消失了好几天的秦野把餐车推进来,把餐点放到两人面前。

余希点的是两份海鲜粥。

秦野看到的时候也有点惊讶,他确信自己没和余希说过楼鹤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这件事。

不知道余希选择易消化的粥是巧合还是某种心有灵犀。

楼鹤的右手牵着余希的左手,余希本想松开手让楼鹤吃晚饭,却被更加用力的握紧了。

他的力气大到让余希的手都生疼,但余希忍着没出声。

她回握住楼鹤手,无声的安抚他。

楼鹤的手稍微松开一些,用左手熟练的拿起勺子。

一碗热粥下肚,一直绞痛的胃好受了一些,楼鹤放下勺子,抬起头看坐在他对面的余希。

“谢谢。”楼鹤没头没尾的说。

余希没听明白,不过还是露出笑容说:“不客气。”

楼鹤牵着余希站起身,像是在舞池中一样拉着她的手悬在半空。

走到客厅的沙发旁,楼鹤就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焦躁,把余希压在了沙发上。

余希往后倒在沙发上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她很快就克制住自己呼喊的冲动,抬起头看向楼鹤。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为楼鹤的轮廓描上一圈边,但楼鹤的神情却显得晦暗不明。

他的眸色很沉,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黑沉。

余希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楼鹤低下头来轻轻的亲吻余希的唇角,依旧是一句没头没尾的“抱歉”。

余希没听明白,但她已经被楼鹤像是摆弄玩具一样翻过身来。

她的手撑在沙发上,下意识的就要转过头去看楼鹤的神情。

但在她转过头之前,楼鹤的手却不容抗拒的压在了她的后颈上。

“别看。”楼鹤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像是狩猎者发动进攻的信号,又像是被捕兽夹抓住的猛兽发出无助的低吼。

余希在短暂的犹豫的之后,温顺的放弃了转过头的打算。

“我不看。”余希轻声说,“没关系,无论你现在想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楼鹤浑身一僵,他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才恢复流动。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是一种比平常快的多的频率。

楼鹤没说话,他收回手压下身,像是雄兽嗅闻着自己的雌兽一样亲昵的在余希的后颈舔吻。

余希在控制不住的打着颤。

楼鹤低低的喘息声就在她的耳旁,她的身体开始发烫,心也在滚烫。

余希能感觉到两人变得亲密无间。

看不到楼鹤之后,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她能感觉到楼鹤微凉的掌心变得滚烫,他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重。

眼前的视野在摇晃、变得模糊。

在潮腻的感觉中,疼痛也慢慢变得细密。

楼鹤掐着她腰的手和他的动作一样越来越重,像是要就这样将她的腰生生折断一样。

余希咬着咬唇忍耐着,直到实在无法忍受的低泣出声。

“楼鹤……”余希的声音也是一片潮腻。

身后的人回应她的是一个含糊的“我在”。

额前的汗水滑落下来,落在一片白腻上,再顺着微微下陷的脊骨往下流淌,最后和余希那一身被他逼出来的热汗容在一起。

房间里很安静,也很吵闹。

空调在送风,维持着二十六摄氏度,很凉爽,也很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