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海钓
余希是在楼鹤的怀中醒来的。
楼鹤已经醒了，正安静地看着她。
“早安。”余希的声音还有点沙哑。
“早安。”楼鹤说，“昨晚是不是吓到你了？”
余希摇头，“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你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楼鹤的唇边带出点笑意，低下头来亲余希的额头。
亲着亲着这个吻就有点变味了，楼鹤克制的没继续往下，“昨晚辛苦你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看得出来楼鹤现在的心情好多了。余希放下心来。
“好啊。”余希答应下来。
等两个人收拾好起床，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
楼鹤说的好吃的是一家海底餐厅，好吃不一定，但好看是真的。
餐桌周围是被玻璃阻隔的海底世界，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在慢慢游动。
仿佛进入了一个蔚蓝色的世界一般，周围浮动着蓝色的光影，给人一种安静而平和的感觉。
这家餐厅也是星级餐厅，只能选套餐而不能点餐。
楼鹤带余希来之前已经预定好了，他们刚坐下不久，就开始上菜。
和环境比起来，餐品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几千的套餐，余希觉得这些餐品大概只能占总价的尾数。
在主菜上来的时候，楼鹤突然问余希：“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余希的刀叉刚拿起来又放下，她抬起头看楼鹤，“如果你想和我说的话。”
楼鹤的神情舒展开，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余希发现楼鹤今天露出笑容的频率要比以前高上不少。
“楼璞梁和童欣死了。”楼鹤说。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余希和楼璞梁和童欣只有过一面之缘，远远谈不上熟识。
但人类的共情能力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认识的人死去和不认识的人死去带来的冲击感是截然不同。
在短暂的震惊的情绪被妥帖地收拾起来之后，余希意识到为什么昨晚楼鹤的情绪那么反常。
他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而令人矛盾的点在于，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余希的心情很复杂。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更何况，楼鹤不是能听劝的人。
“我很抱歉。”余希最后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楼鹤很轻的笑了一声，“抱歉什么呢？”
余希抬眸看向楼鹤，认真地说：“很抱歉你不得不经历这一切，虽然我没资格说这些话，但……”
她顿了顿，弯起唇露出温柔的笑容，“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不要再沉溺在痛苦的回忆中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很老套的安慰人的套路，楼鹤却很受用。
他垂下眼帘，又慢慢抬起来看着余希，“你说的没错。”
余希直觉楼鹤的目光有很多没说口的东西，但她没看明白，也不好再问出口。
楼鹤不再说话，一直到离开之前。
“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楼鹤问。
余希点头，“当然可以。”
楼鹤动作自然地牵起余希的手离开餐厅。
余希本来以为楼鹤会带她去一些更庄重肃穆的地方，但秦野却把他们开到了海边。
九月份的海滩上人已经没有之前两个月那么多了，秦野一路把车开到一个小码头上，才把车停下。
“我们要出海吗？”余希疑惑地问。
“听凯洛斯说，昨天本来打算带你去海钓的，可惜因为我的缘故没去成。”楼鹤说。
余希一愣，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
“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其实不去也没什么关系的。”余希说。
楼鹤说：“那就当是我想去海钓，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余希当然不会拒绝，“好啊。”
下车走到码头旁，余希只看到一艘在船身上漆着克莱恩的英文的崭新的游艇。
余希对于楼鹤有一艘游艇倒不意外，而是对楼鹤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游艇上感到新奇。
“这是克莱恩基金会的财产。”楼鹤解释。
那就不奇怪了。余希点头。
“就我们三个人吗？”余希环顾了一圈没看到她预想的驾驶游艇和指导他们海钓的工作人员。
“秦野会开游艇。海钓的工具他们都已经准备在船上了。”楼鹤说。
余希忍不住佩服地低呼一声，“这么厉害。”
秦野淡定地受了，却听到楼鹤说：“其实我也会。”
……秦野装作没听见。
余希很捧场地发出了更大声的惊呼，“好厉害。”
秦野浑身一僵，转身的时候装作无意地用余光瞥过楼鹤。
但那句把他尴尬得不轻的吹捧显然很合楼鹤的意，至少楼鹤眉眼间的笑意不像是作假。
秦野默默地转过身，不再说话。
登上游艇之后，秦野充分发挥了一个透明工具人的职责，把游艇开到一开始观测好的海域之后，开始对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出神。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没从昨天的事情中走出来。
跟在楼鹤身边的八年同样也是在楼家的八年，对他来说，楼家和楼鹤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工作而已。
虽然要说他把楼鹤当作家人来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哪怕只是将自己代入楼鹤的角色一点点，他都能深切地体会到那天从楼鹤的眼角落下来的那两滴泪有多么的沉重。
在秦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楼鹤已经帮余希把杆甩出去了。
“真的能钓上鱼来吗？”余希怀疑。
毕竟她看网上，钓鱼往往和空军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楼鹤把自己的鱼竿也架好，语气笃定，“能的。”
海面上的风带着一点潮腻咸腥的感觉，余希对着海面上微微**漾的波光，不自觉地放空了自己。
但没放空多久，余希就感觉自己手里的杆似乎动了一下。
余希的目光立刻聚焦在海面上的浮标上，那个白色的小浮漂果然在一沉一沉的。
“有鱼了！”余希激动的时候还没忘记要小声一点避免把鱼吓跑。
楼鹤放下自己的鱼竿握住余希的手，“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