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季逸真的就那么好吗
用完餐，苏元朗将乐缺先送回了苏家，交给保姆。
而后送乐莹莹和季源回出租屋，半路季源就睡着了。
“要不要我帮你抱上去？”苏元朗一向客客气气，没有她的允许，绝不越雷池半步。
乐莹莹找了个半真半假的借口，“房间还没整理好，有点乱，不好意思请你上去。”
“长期租房也不是个办法，我猜你也不愿意进入苏家。”苏元朗摸着戒指，“当年确实是我们对不住你……”
乐莹莹淡然一笑，“元哥，当年的事，我基本上都忘了，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这几年你尽心尽力帮我抚养乐缺，我对你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既然无以为报，那就以身相许吧。”路灯从车窗透了进来，将苏元朗的眸光照得雪亮，满腔的真挚一览无遗。
乐莹莹苦笑地摇了摇头，“元哥，你想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带着两个孩子，季源他又……否则，季夫人也不会任由季逸逼着我改名。我乖乖呆着，季夫人可能还懒得管我。要是弄出点什么事来，我怕……你也会受牵连，苏氏现在风头正好，你别在这骨节头上犯糊涂。”
苏元朗没有辩解，他是个聪明人，比谁都懂得权衡利弊，否则也不可能从一个旁枝庶子爬上苏氏的顶端，夺下苏氏大权。
“六年前，我的选择酿成大错，现在，我不想再错过了。”苏元朗目光凝重地盯着乐莹莹，“季夫人，季逸，我妈，我爸，苏氏，谁都不能阻止我，这一次，不管谁挡我，我都不会退缩，只要你……愿意！”
他的每一个字如千斤重锤落在乐莹莹心头，敲开了十八岁的悲惨记忆，绝望，痛苦，牢笼，血海……不知道用什么字眼，才能精准形容。
乐莹莹使劲揉了揉脖子才缓过气来，“哥，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苏元朗苦涩地收回了目光，低喃道：“季逸真的就那么好吗？哪怕他从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也要义无反顾，哪怕他要娶别人了，你还是永远不悔吗？”
“悔又有什么用？”乐莹莹两眼空洞，“这五年，我像似走完了一生，如果不是有两个孩子，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才24岁。如果我也有爱我的父母，这个年纪，应该在大学校园里享受美好的时光吧，我最梦想的就是考进美院，走到哪画到哪。”
苏元朗沉默了下来，他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刚欲点上，又塞了回去。“华叔走了，你母亲的消息恐怕更难找了。”
“哦，对了。”不说起父母，乐莹莹都差点忘了，她连忙从包里掏出照片递给他，“快帮我看看。”
苏元朗沉入谷底的心升起一丝希望，“你还保留着我的照片？”
“这应该不是你吧。”乐莹莹连忙辩解，又怕伤害了他，话锋一转，“我可没有你十八岁模样的记忆，你仔细看看，你拍过这张照片吗？”
苏元朗细细摸索着照片的边缘，“纸张的年份有点久，四周泛黄，洗印的色彩单调，应该是三十多年前的照片了。”
这就符合了乐莹莹的推测了，“所以，这照片是华叔？你和华叔年轻的时候好像！”
“不是。”苏元朗轻敲着方向盘，面色突然阴暗了下来，“你这照片哪来的？”
“你见过？”
苏元朗似乎想到了什么，艰难地点点头，“老家的相册里，我无意间翻到过。”
“所以这个人是……你父亲？”
两个人恍如被雷击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失声叫道：“这不可能。”
苏元朗慎重问道：“你这照片到底哪来的？”
“我妈的遗物！”乐莹莹沉重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我父亲，乐众！”她补充了两个字，“六年前我之所以答应他们，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这个。”
“我回去查一查。”苏元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栗。
“好。”乐莹莹抱起沉睡的季源下了车。
五岁大孩子四十多斤，乐莹莹个子不算高大，抱着孩子连走路都很难。这都不算什么？这五年里，她跑了多少次医院，只有她的双腿知道。
孩子因为自闭纠正治疗，感冒发烧，肺炎肠胃炎等等，都难不倒她，唯一的一次是孩子一岁半的时候，她种菜时，将季源放在小凳子上，他不小心摔下来，后脑勺撞破了花盆，缝了六针。
那时季逸出差数月未归，她也不敢问他要钱，当时连医药费都付不起。这些，季逸从来没关注过，更没有发现孩子受过伤。
说来也巧，每次他来的时候，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恐怕孩子的自闭症，他也是不知道的。
她不是不想依赖，是不敢。
在他眼里，她恐怕就是个免费的泄欲工具，需要的时候用一下，不需要的时候，滚得越远越好。
一路细思，乐莹莹觉得自己卑微到了极点。
现在李心兰回来了，他应该用不上她了。
至于时不时想亲上一口，大抵是被苏元朗给刺激了。
可现在，苏元朗这个源头都不会存在了。
母亲啊，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和苏元朗不会真的是那种关系吧。
思绪万千，乐莹莹走到了家门口，抬起托起孩子，打开了房门，想到孩子睡觉了，她没有开灯，刚走进两步突然惊得连连后退，绊倒在门槛。
在摔倒时季源被惊醒了，呆愣地望着黑呼呼的房间。乐莹莹慌忙一手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另一只手迅速关上了门。
季源突然尖叫一声，挣开了乐莹莹的怀抱，冲向了楼梯。乐莹莹一边叫一边追着，整栋楼的灯全部亮了。
一路跑下了楼，冲出了小区，季源朝马路上冲去，眼看一辆车疾驰而来，乐莹莹吓得魂都飞了。
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季源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乐莹莹只觉得心都碎了，脑袋仿佛被掏空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冲了过去，车上的人也下来了。
乐莹莹刚要抱起孩子，突然被人抓住了手，“不要动他。”
“是你！”乐莹莹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撞死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