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爸爸，我饿
宝马车上。
乐缺在乐莹莹脸上“叭嗒”亲了一口后，立即玩平板了。
季源端正地坐在旁边，安静地玩着十七阶魔方。
他的手速越来越快，打乱又拼好，重复了无数次。
乐莹莹叹了口气，这孩子的自闭症又变严重了。
下车后，乐莹莹拿走了季源的魔方，让乐缺带他一起去充气堡玩，他听话地跟进去了。
乐缺在整个城堡穿来跑去，与其他小朋友玩闹不止，笑声不断，季源却像木头一样余杵在那，仿佛与童真的世界格格不入。
“莹莹，我在新闻上看到船出事了，你还好吧。”
乐莹莹蹙眉望着季源，木然地点点头。
“这几天……你和他在一起？”苏元朗摩挲着戒指上的钻石，指腹传来些许尖锐的痛。
“呃？”乐莹莹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
这时，乐缺兴奋地跑了过来，抓住苏元朗，“元爹，快过来陪我玩啊。”
苏元朗宠溺地捏了捏乐缺的鼻子，脱掉鞋子，换上了鲜红的地板袜跟了进去。
雪白的正装配红袜子，虽然看上去十分滑稽，但苏元朗的气质优雅，反倒惹得一群宝妈羡慕不已。
乐莹莹将季源牵到积木区，季源便一声不响地拼搭积木，不停地重复拆装的流程。
乐莹莹静静地陪在旁边，时不时帮他拿一个，每次她递过的积木对了，他就会抬头看她一眼，接过去，如果拿错了，他连头都不抬，直接自己去拿。
“季源，妈妈在这，你看见了吗？”乐莹莹小声提醒。
季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拼搭。
“妈妈回来了，你看看妈妈，妈妈没事。”乐莹莹嗓音微哑，使劲眨了眨眼。
季源的动作停了下来，垂首不语。
“这次是妈妈不对，妈妈没有保护好自己。妈妈保证，会永远陪着你，绝不离开你半步。”
季源抬起了头，眼泪从眼角滑落，他动了动唇，垂下了头，却依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妈妈想要抱抱！”乐莹莹张开了手臂，等待了许久，季源拿起一块积木放在她掌心，“拼完再说。”
乐莹莹喜极而泣，连忙递给了他。
等乐缺大汗淋淋跑下来的时候，季源已经拼好了一座巨大的城堡。
“哇，哥哥真棒。”乐缺赞叹不已，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唉，我这猪脑子，只会玩。”
这是乐莹莹经常在视频里数落她的话，被她说出来，惹得周围大人一阵哄笑。
苏元朗及时替乐缺换了汗巾，从老板那借来吹风机，仔细地帮她把头发吹干。他的五指穿过柔软件细腻的发丝，动作轻柔缓慢，仿佛手下是最珍贵的珠宝。
乐莹莹看得眼圈又红了，这些事，本该由她来做的，她却把所有的心思和时间都给了男人和儿子，缺席了女儿的成长。
幸好，乐缺是个缺根筋的孩子。
苏元朗把她教育得很好，除了爱玩游戏。
充气堡在一楼，用餐区在五楼。
苏元朗牵着乐缺，乐缺拉着乐莹莹，乐莹莹拉着季源，站在电梯上，抬头便看见了对面下行的二人。
季逸双手插兜，李心兰抱着他的手臂，偏着头枕在他的肩上，男黑女白，登对极了。
苏元朗对李心兰打了声招呼，“李小姐好！”
“苏总，请等等！”李心兰逆电梯而上。
苏元朗停了下来，乐莹莹想松开乐缺的手，牵着季源离去。却不料被李心兰拦了下来，“苏总，儿女双全，真羡慕你。”
苏元朗摸了摸乐缺的头，“谢谢，你也可以的。”
“是这样的，苏总，我和逸哥婚期将至，所有首饰想全权交给苏元珠宝，请你亲自绘制，你意下如何？”
“好啊。”苏元朗温笑道：“承蒙李小姐抬爱，苏某荣幸至极。”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约个时间详谈？”
“全凭李小姐安排。”
得到苏元朗的重视，李心兰仿佛扳回了一局，浑身上下散发出成功女人的媚惑气息。
她回眸看了乐莹莹一眼，充满了挑衅，仿佛苏元朗也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因为有两个小孩子，苏元朗选了清淡素菜馆，恰巧又遇到了季逸与李心兰。
“两位客人不好意思，我们只剩一个大包间了，要不，你们拼一桌？”
“不行！”乐莹莹和季逸异口同声道。
前台尴尬笑了笑，“我建议你们商量一下，这位先生，你可以先带妻子孩子去游乐园玩一会再来，或者这位女士，你可以和你丈夫一起去看看楼下的苏元珠宝专柜，听说刚出来一限量款，是苏氏总裁亲自设计的哦。”
几个大人听得面色迥异，乐缺一听说有得玩，兴奋地跳了起来，“元爹元爹，我还要玩。”
前台摸了摸鼻尖，这孩子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叫RMB为爹呢。
苏元朗看向乐莹莹，“你觉得呢？”
“不要，我们换一家吧，我想吃辣，孩子就随便对付一下。”乐莹莹妥协道，跟他们同一桌，开什么玩笑。
苏元朗点头正准备说“好！”
季源突然开口道：“我饿了。”
乐莹莹无法拒绝，季源对她消失七天的气还没消，她不能再让他缩回到自己的自闭世界里。她咬牙低语，“季总，大人不记小人过，请高抬贵手，让我们先用好吗？”
季逸抬手翻袖，看了看手表，“不行，兰兰还要赶回去练琴。”
这男人，越发过分了。
“爸爸，我饿。”季源突然盯着季逸道。
乐莹莹吓得差点没跳起来，慌忙捂住了季源的嘴巴。
李心兰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脸色难看极了。
季逸面色一僵，他没想到季源竟然会开口叫他爸爸。五年来，这小子可是第一次跟他说话，第一次就叫爸爸。
莫名的，他就知道他叫的不是苏元朗。
之前他从没有注意过，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在他家生活了五年的，一定是面前这小子。
那个眼睛滴溜溜转的，是双胞胎妹妹吧，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如果不观察神情，这两孩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像极了……苏元朗？不，好像，更像他妈妈？
乐莹莹长什么样？他发现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努力拼凑都无法呈现她的模样。
他是个记忆极好的人，出现这种情况，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惊讶。
似乎……她就像他手上的手表，从来不会去管它长什么样子，也不用管它会走向哪？因为谁都知道，指针永远不可能脱离表盘。
“行吧，你们先用。”季逸口气软了下来，摸了摸李心兰的头发，温声似水，“你不是说看上一款白玉兰的玉簪吗？我陪你去看看。”
李心兰心中火气直冒，脸上却是微笑道：“好吧。”
待二人走远，乐莹莹这才松开了季源的嘴，“小子，妈妈喜欢你开口说话，但你不能乱说是吧。”
“好了，别责怪他。”苏元朗充满歉意道：“是我不好，我约你聚餐，应该提前订好座位的。”
“那……请吧。”前台服务员从迷雾中清醒过来，连忙将人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