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天真残忍小水云
就在第二天,宋观南早起,刚刚走出自己的房门,就看到了庙门大开,站在门口的正是住持。
而这个身披袈裟的住持此时此刻手里面拿着扫帚正在清扫着庙门外面的空地。
宋观南怔了一下,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庙门口:“我来吧。”
住持摇了摇头:“无所谓,这都快清完了。”
宋观南叹气道:“倒是给您这庙里面添了不少麻烦。”
现在的宋观南也不敢保证,要是有一天自己离开了,贺聿龄还会不会留这些僧人们一条命。
但是宋观南希望自己能够去争取。
庙门外面空地上,一地的狼藉已经消失不见,一切都被住持翻起来的土地重新掩盖在了地下。
住持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扫帚,拿起了一边的铁锹,把最后一片血迹翻了下去。
“好了施主,该回去了。”
宋观南怔了一下,随后跟着住持走回了寺庙里面。
水云也已经醒了,此时此刻正站在寺庙里面,看着刚刚从庙门外面回来的宋观南和住持。
“那右相什么时候来找你?”
水云神采奕奕,但是问宋观南的时候,一张脸上写满了凝重。
宋观南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右相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她说不准,也摸不清。
贺聿龄这个人位高权重,自己就算能够算到一些事情,也不能完完本本的摸到贺聿龄的心思。
只不过宋观南清楚,自己这只是第一步,只要自己能够在右相那里得到一定的权力,自己会不遗余力地往上爬。
倒也不是宋观南谈心,只是她不想看到昭国现在这样了。
她想看到一个繁荣昌盛,本该出现在这样一个朝代的盛世。
宋观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住持走在宋观南前面,头也没有回一下:“施主昨天很累,此时应该好好休息。”
说着,他一个人走进了供奉着佛像的房间里面,
宋观南站在房间外面,看着住持有些盘山的背影,心里面有些酸涩。
看啊,这样一个朝代,四十多岁的人就已经这样老态了。
她不清楚是这个时代的弊病,还是常年在寺庙里面的劳累。
但是宋观南清楚,自己不想要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站在宋观南身边的水云自然注意到了宋观南周身气息的变化,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一眼宋观南,
“我昨天是不是不该那么做?”
她有些犹豫的问宋观南。
宋观南摇了摇头:“你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应不应该。”
水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在宋观南的身边吃了写早饭,就跟着宋观南回到了房间里面。
宋观南有些好奇的看着一直跟在自己是方便水云:“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水云看着宋观南的脸:“对你好奇。”
“好奇?”宋观南不解。
水云点了点头:“我想看看,一个读书的书生,又是个女子,怎么可能一个人撂倒那个暗卫。”
宋观南听见她这个问题,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着说道:“我从小就和别人不太一样。”
“啊?”
这下换水云不解了。
宋观南垂眸看向了地面:“过去的事情了。”
水云目不转睛的盯着宋观南看,仿佛要在宋观南的侧脸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像是看出了宋观南的惆怅,水云嘟着嘴说道:“我进过一次长安,我不喜欢长安。”
听见水云这样说,宋观南倒是有些意外。
长安是整个昭国最繁华的都城了,这样繁华的盛景,也是无数长安人喜欢长安的原因,可是此时此刻,水云这样一个外乡人,竟然在自己面前说出了不喜欢长安的言论,实在是让宋观南有些意外。
但她还是好脾气地歪了歪头:“为什么不喜欢?”
水云坐在床边上抱着膝盖,把下巴放在了自己两个膝盖中间。
许是因为窝着身体,她声音听上去闷闷的:“长安城是繁华,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可是我走在长安的街道上,总觉得长安人活得好累好累。”
听见水云这样的说辞,宋观南轻笑着走到了水云的身边坐了下来:“你为什么会觉得长安人活得好累呢?”
宋观南清楚,水云虽然看上去有些天然呆,可实际上最是敏感。
她像是一个敞开的布袋一样,毫不吝啬的接受外界的情绪,再用自己方式去消化这些情绪。
她能够说出长安人很累这一点,宋观南就已经清楚了她是怎么接纳外界消息的。
这是宋观南前世支教的经验,这样去观察学生对外界的接收方式,能够更好地去引导。
水云叹了一口气:“他们的情绪好像很复杂,但实际上很麻木,就好像是一个一个的商品一样,在长安这座城市里面,把自己的一切当做货架上的商品一样,换一个留在长安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水云眼神发直的看着面前的虚无。
宋观南轻笑一声:“因为他们都要活着。”
水云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长安。”
宋观南轻轻拍了拍水云的后背:“是因为你不想去右相府吗?”
水云点点头:“我不想呆在长安,不管是哪种方式。”
说到这里的时候,水云抬起头看向了宋观南:“你知道吗?在我来长安以前,我以为长安会是一个好地方,百姓都很富足,大家都能做吃饱饭。”
“可我到了长安的第一天,我的梦就已经碎了。”
宋观南嗯了一声:“我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当年也是一个孤儿院的孩子,枯黄二大学之后,第一次去到大城市,以为自己会和大城市的同学格格不入,实际上却发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人与人之间也不尽相同。
突然间,水云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水云吗?”
宋观南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
水云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这是我阿娘给我起的名字,因为我阿娘觉得我这辈子都是自由的。”
“身如行云,居无定处,亦来去自由无所羁绊。”
说完这些,水云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像是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
宋观南点了点头:“我在住持那里听到过这一句。”
“所以我才会那么大老远地来到长安,就是为了看看大家都在说的长安是什么样的光景,可惜……我很失望。”
水云耸了耸肩,一张小脸上面写满了无奈。
宋观南苦笑了一声:“都是一样的,大家都要活着,不会因为在那里而改变。”
水云托着下巴:“那我要是和你一起进了右相府,我们还能够出来吗?”
说这话的时候,水云的眼睛里面满是担心。
宋观南眯了眯眼睛,笃定地说道:“不会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出来的。”
也许是宋观南说的很是果断,倒是让水云心安了些许。
宋观南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
她相信自己能在右相手里面活下来,并且找到自己打成目标的方法。
这是她的自信。
宋观南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了水云。
水云正盯着她看,仿佛是要在她宋观南的脸上面看出什么。
宋观南挑眉:“看我干什么?”
水云理所当然地说道:“好奇。”
“好奇?有什么可好奇的,我和你没什么不一样。”
“就是感觉不一样,在你身边的话,就像是我阿娘陪着我来了长安一样。”
水云一板一眼的说道。
宋观南挑眉:“可是你我年岁相仿,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水云摇摇头:“就是感觉,说不缘由的感觉。”
宋观南笑着叹气:“那可能是我的原因吧。”
说完之后,宋观南笑着看向了一边,半晌没有说话。
而长安城里,右相府的广庭有一道身影被人用担架抬了进去。
贺聿龄坐在软榻上面,不耐烦地看向了担架上面的人。
躺在担架上面的暗卫看到右相之后,整个人都有些畏缩。
他想要行礼,可是两只手的手筋都已经被水云残忍地挑断了,现在在广庭只能躺在担架上抬了抬手臂,两只手却合不到一起。
贺聿龄的脸色并不好看:“这都是宋观南弄的?”
“不只是宋小姐,宋小姐只是把我打倒了,挑断手筋脚筋的人另有其人。”
暗卫生怕贺聿龄误会自己对宋观南出手,赶忙解释道。
“哦?”贺聿龄挑眉,不紧不慢地端起了自己手边的茶杯。
暗卫立刻点头:“那人……先前想要进山,被我发现之后打伤,跑进了宋小姐所在的寺庙里面,是宋小姐救了她,所以……我为了找她,不得不上山。”
?
“也就是说你不仅仅上山了,还进了寺庙里面?”
贺聿龄眯着眼睛,阴沉着一张脸看向躺在担架上的暗卫。
暗卫点头:“因为整座山上都没有搜到当天晚上我打伤的那个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进了山上的庙里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