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探弈王府,二哥要休妻!

夜色如墨,寂静幽深。

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悄悄潜进了弈王府。

没有人比沈梅引更熟悉这里,在那三年里,于她而言,弈王府就是一口可怕的枯井,没有尽头地吞食她的血液,腐蚀她的骨肉。

只有慕琨晔的书房里隐隐有一丝烛光,她知道,这样的夜晚若是府中只有星点烛火,那一定是慕琨晔又在与人商讨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梅引给二哥指了指慕琨晔卧房的方向,示意他过去搜东西,沈骏延点了点头,飞身而去,他的轻功丝毫不逊于梅引,独自行动也不会有事。

而她自己,则悄悄猫在了书房的上头,轻轻掀起片瓦,观察着里头的动静。

“弈王殿下,你的手上可并没有兵权,拿什么跟我们合作!”

梅引静静听着,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大胡子男人,一看就不是大周的人,倒是与曾跟她交过手的蛮军先锋甚是相像……

难道,慕琨晔竟敢私自勾结蛮人?!

前世时蛮军的那一场攻打,难不成也与他有关?

“将军放心,我朝的昭铎将军沈梅引不日便会与我订婚,小王手中无兵,但昭铎将军手掌大周朝最勇猛的沈家军,到时候,你我各取所需就是!”

那大胡子蛮人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昭铎将军之名,我早有耳闻,可是无凭无据,实在无法回禀我王,你还是先拿到婚书再来与我们谈合作吧!”

“将军等等!”

那蛮人转身欲走,却被慕琨晔拦住,“事成之后,我成功登基,可将廊州割让与你,还请将军如实上呈你们的国王,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那蛮人听了他愿意割让廊州,果然有几分心动,态度也比方才缓和了不少,“弈王殿下果然大方!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合作之事我们可以再谈,只是殿下还是要多多争取昭铎将军,若她也肯合作,那才最好!”

梅引听到廊州二字时已经恍了神,再听下去,竟然发觉他们所谋划的事情,与前世的廊州一战别无二致!

当年,竟是他与蛮人合作,从头算计到尾,既借蛮人之力除掉了沈家,又有了军功,而这一切,便是以廊州数万百姓的性命相换……

廊州是军事要塞,又是富庶之地,蛮人自然满心欢喜与他交换,更何况从此之后,大周朝就再也没有了真正能跟蛮军抗衡的沈家军!

从此之后,蛮人若再进犯,便是一举打入京城,也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为了自己一时的权利,慕琨晔竟舍弃了百姓与家国!

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国储君!

梅引拳头紧握,浑身的力气全用在了对慕琨晔的恨意上,一时失察,脚下没了平衡,踩在脚底的一片碎瓦滑落在地。

瓦片落地的声音在这一片寂静中格外明显,慕琨晔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那蛮人也赶忙离开了弈王府。

慕琨晔拔剑而出,就要往屋顶上来!

梅引趁他还没有走出屋子,足尖轻点,落在了屋后的柴草堆里,把自己藏了进去。

梅引屏气凝神,丝毫不敢动弹,若是与弈王硬碰硬,她定不会输,可一旦被他挑落了覆面黑纱,或者是留下了伤口,就不好办了!

慕琨晔见屋顶上没人,这就要去屋后寻找,却突然听见一声猫叫,一只黑猫正从飞檐上走向书房的屋顶。

嗖的一下,慕琨晔取下腰间短刀,朝那只黑猫扔了过去!

嗷呜一声嚎叫,那只黑猫从檐上掉落在地,腹部插着短刀,没了动静。

四下无人,慕琨晔回到书房中吹熄蜡烛,就往卧房走去。

算着时间,若是顺利的话,二哥应该已经拿到了东西,梅引从草堆中出来,施展轻功往花园而去,那是他们来之前就约定好了的地方。

廊州的鲜血和刚才书房中昏暗的灯光不断在沈梅引脑海中闪过,她当然不会再走老路,可若是他再给了蛮人别的好处呢?难保他们不会动心。

到时候即便利用不了沈家军,慕琨晔也照样有办法让蛮人进攻大周,两军交战,流血千里,苦的还是百姓!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梅引到了花园当中,就躲在了假山后头,可是环顾四周,二哥却还没来!

她抬头看着月色,悄悄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再等两刻钟,若是二哥还未到,她就硬闯进慕琨晔的卧房里要人!

月轮一点点西行,夜色由黑墨变成了纱雾,梅引正要动身,卧房的方向却突然跑出来两个丫头。

“走水啦!西配间走水啦!”

慌忙逃窜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梅引旋身躲避,突然被人打了一下后背!

她正要拔剑反击,转身的瞬间止住了动作,是二哥!

“走!”

梅引来不及细问,趁着没人过来,拉住二哥的手,翻墙就出了王府。

他们二人一屁股坐在了王府墙根儿的地上,本以为不过小事一桩,没想到竟这般凶险!

“二哥可有受伤?画可拿到了吗?”

二哥一把扯下了憋人的黑巾,一张脸也不知是闷的还是气的,面色比黄土还要难看,周身都阴沉沉的。

他摸了摸怀中,把一卷画递给了梅引。

她并未展开来看,便知道这就是那副画,看二哥的脸色,应该是清晰地看见了这画中之人了。

“卧房的西配间走水,二哥……”

“是我打翻了烛台。”

梅引一时竟有几分想笑,原是二哥借着那烛火去看画,被画上赤身**的越萱萱给惊着了,这才失手打翻了烛火。

只是今夜突然失火,又丢了东西,慕琨晔定是要搜查一番,他们还是得尽快离开。

“二哥可还好吗?咱们得快些回府。”

“嗯。”

沈骏延闷闷地答应了一声,趁着天色未亮,他二人就匆忙回了府中。

可梅引才换好了衣服,还没等歇息片刻,二哥就又拿着那幅画来寻她了。

“我一时半刻也等不了了,你这便与我一同去越家,我要休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