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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大酒店是交通厅自己投资建造的,虽然是四星级,但在省城里也是一家上档次的酒店了。这里的菜特别有名,以正宗的粤菜见长。

王一鸣看粟强肥头大耳的,腆着一个大肚皮,个子不高,但肩宽背厚,两只眼睛像是铜铃,比一般人的都要大一号,一看就是能吃能喝、能吹能拍的干部。看王一鸣的车子停稳,大家都笑着,点头哈腰地迎接王一鸣。

小龚先下来为王一鸣拉开车门,王一鸣缓缓地从车子里钻出来,和大家笑着点了点头,和胡方达和粟强握了握手,就在他们俩的陪同下,走进了大厅,坐上电梯上了三楼。省交通厅的办公室主任、酒店的经理、餐厅的经理都笑容满面地跟在后面,把王一鸣一行人送上电梯,他们换乘另一班电梯,也随之上了三楼。

宴请安排在一个装修豪华的大包厢里,中间是一张大桌子,上面琳琅满目地放着三套餐具,大家一看就明白了,这个包厢里,一共就安排了三个人用餐,其他的人,包括龚向阳和胡方达的秘书小覃,都被交通厅的办公室主任安排在隔壁另外一个包厢里。这是为了领导们谈话方便,粟强特别交待的。

因为是中午,时间紧张,所以宾主很快就落座了。

一会儿就开始上菜了,自然是山珍海味、名贵佳肴摆满了一桌子。

大家先喝汤,吃菜。然后胡方达问王一鸣:“王书记今天想喝什么酒?”

王一鸣说:“喝点葡萄酒吧,中午还是尽量不喝高度酒。”

胡方达问粟强:“你准备了什么酒?”

粟强说:“我特意从家里拿了两瓶拉菲,1998年的。”

胡方达说:“好,就喝这个吧!”

服务员打开酒瓶,把红酒倒进酒杯里,在一人面前放一个高脚杯,转身就关上门出去了。

胡方达端起酒杯,看了粟强一眼,转身对王一鸣说:“王书记,首先表示感谢,你工作那么忙,还能够给老兄这个面子,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啊!来,为你的步步高升,为了西江省更加辉煌灿烂的明天,我和粟强敬你这一杯!”

王一鸣只好端起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说:“谢谢,谢谢你们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该表达的都表达了,气氛也活跃起来,心情也放松了,于是就开始言归正传。

胡方达说:“王书记,你看粟强的情况,这一次能不能给他安排个副省长当当?”

这是胡方达和粟强提前商量好的,机会合适的时候,由胡方达破题,把要求提出来,看王一鸣如何答复。

王一鸣知道他们两人此前已经沟通好了,于是就不紧不慢地说:“粟强不错,当副省长现在看来只能说是有希望,但把握却不大,因为竞争激烈得很,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上面。中组部那里他们才有最终的决定权。”

胡方达说:“王书记这里也很关键,到时候你说句话,比什么都强。”

王一鸣说:“到时候看吧,再过半个月就该定盘子了,这个事情不搞掂,大家心里都不稳。也该定下来了。”

粟强说:“我的事情就拜托王书记了。实在不行,安排到省政协当个副主席,我就满足了。”

王一鸣说:“这个可以考虑,我记着你这个事情。”

粟强说:“那太感谢王书记了,我一定一辈子记着王书记对我的恩情、关照。”

酒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该表达的表达了,粟强和胡方达的目的也已经到达,于是就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送大家下楼的时候,交通厅的办公室主任悄悄地走到龚向阳身边,往他的口袋里塞进去一个东西。龚向阳一摸,是一个折叠起来的牛皮纸信封,一下子就明白了,于是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多谢魏主任!”

魏主任看年纪也就是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但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人。魏主任笑呵呵地拍了拍龚向阳的肩膀,说:“龚秘书,年轻有为,老兄今后还需要你关照关照呢!”

龚向阳说:“老哥客气了,客气了。”

大家下楼,粟强的司机早已经把准备的礼物,放到了王一鸣奥迪车的后备箱里。粟强的司机交待过小邵了,说这是粟厅长送给王书记的,这是龚秘书的,这个是你的。

小邵看了看,送给王一鸣的是三个手提袋,里面一个装的是冬虫夏草,一个是高级茶叶,一个是大熊猫香烟。下面还有一个信封,因为时间紧张,小邵来不及看,估计装的是购物卡之类的东西。小邵捏了捏,硬硬的,确实像银行卡。

送给秘书和司机的东西是一样的,每人一个手提袋,里面放了两条中华烟,一条金利来领带,一条金利来皮带。

王一鸣下楼,和胡方达、粟强握了握手,然后就坐上车,和大家招手再见。

小邵发动汽车,把王一鸣送到西江宾馆的住处,停稳车子,把后备箱打开,让龚向阳拿着东西,自己才开着车子回家了。

到了房间里,王一鸣问龚向阳:“这些东西谁送的?都什么东西啊?”

龚向阳说:“这些都是粟厅长送你的,你看,这是茶叶,这是大熊猫香烟,这是冬虫夏草。”在四盒香烟的下面,放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龚向阳掏出来,递给王一鸣。王一鸣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放的是购物卡,都是江城百货大楼的,总共是二十张,一千面值的,也就是说价值人民币两万元。

王一鸣看了龚向阳一眼,说:“购物卡怎么办?”

龚向阳说:“我看就留下吧,等年底我们去福利院,看望那些孤儿们还用得着。反正粟厅长手里有的是钱,他也不在乎这些,就是退回去,对于他也没有多少意思,还不如用在那些福利院的孩子们身上。”

王一鸣说:“好吧,你还保存着吧,登记好。”

小龚说:“好的。”

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因为是星期天,又是午休时间,王一鸣于是就到卧室里,准备休息。

小龚于是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关上门,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信封看了看,原来里面是五张一千面值的购物卡,都是江城百货大楼的。小龚顺手放进了自己的挎包里,他想在下一次和郑爽约会的时候,全部送给她,让她买衣服或者化妆品用。

龚向阳去了一趟洗手间,刚出来手机就响了,他一看,原来是海城市长孙玉梅打来的,马上就接了,说:“孙大姐你好。”

孙玉梅和龚向阳经常联系,这两年王一鸣曾经到海城市视察过几次,有的时候是自己去,有的时候是陪同中央部委的领导去,所以龚向阳和孙玉梅已经很熟络了。

孙玉梅说:“你好,龚大秘书,我今天下午到江城市,请问王书记在省城吗?”

龚向阳说:“在啊。”

孙玉梅说:“你请示一下王书记,看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汇报一下工作。”

龚向阳说:“王书记正在午休,等一个多小时我请示过后再答复你好吧?”

孙玉梅说:“好的,拜托你老弟了!”

龚向阳说:“不客气,为美女市长服务是应该的。”

孙玉梅说:“龚秘书就是嘴甜,你这张嘴这么能说,不知道多少女人会上你的当吧!”

龚向阳说:“哪里,哪里,我一向很纯洁的。”

孙玉梅说:“这年头,男人还称自己纯洁是很不合时宜的,这样吧,要不老姐我帮你物色一个红颜知己?”

龚向阳半真半假地说:“好啊,一言为定啊,你可不能放我的鸽子,说过一定要兑现的。”

孙玉梅说:“没问题啊,就是到时候你老婆不要埋怨我,说我破坏你的家庭。”

龚向阳说:“不会的,她在北京,根本管不过来。”

孙玉梅笑了,说:“你这个龚秘书,当真啊?”

龚向阳和孙玉梅开玩笑惯了,于是就故意逗她,说:“我是认真的,拜托你了老姐。”

孙玉梅说:“好吧,好吧,过一段时间我给你物色一个。”

官场上就这样,有的时候,需要说些真真假假的话,谁也不会当真的,关键就是拉近了彼此的感情。

孙玉梅今年四十六岁,是西江省现在为数不多的正厅级女干部之一。她早年是西江大学的团委书记,年轻的时候,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肥臀,非常漂亮。她在西江大学读本科的时候,就在学校学生会担任副主席,被当时的西江大学党委书记严立本看中,等她毕业的时候,就把她留校了。听说她和严立本不是一般的关系,有人说她的坏话,说她还在学校读本科的时候,就被严立本睡了。严立本玩弄了她才答应把她留校的。

在严立本的关照下,没过几年,她就当了西江大学的团委书记,成了正处级干部。后来严立本退二线了,到了省政协,当了某个专门委员会的主任,然后就通过关系把她调进了团省委,当了宣传部的部长。三十二岁的时候,她就升了副厅级的团省委副书记。这个时候,他开始进入高层领导的视野。

谢青松和钱明贵那个时候,分别担任西江省的省委书记和省长,他们俩都喜欢提拔漂亮的妇女干部,省直机关里,那些漂亮的女处长、副厅长、局长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通过和谢青松和钱明贵睡觉,才得到提拔的机会的。自然相貌出众的孙玉梅,也逃避不了这样的命运。在一次去谢青松住处汇报工作的时候,谢青松把她搂在怀里,她就半推半就,随了谢青松的意,让他玩弄了一番。过了半年,谢青松就把他下派到海城市,当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钱明贵出事后,因为牵涉的官员太多,纪委部门只好出台规定,凡是送钱十万以下的,只要主动交代问题,就既往不咎。像孙玉梅这样仅仅和谢青松发生过几次性关系的女人,多了去了,根本没办法追究,于是孙玉梅安然无恙,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等杨春风从外省调来西江当了省委书记,出于培养妇女干部的考虑,对这个长相漂亮的孙玉梅,也是非常留意的。

孙玉梅也懂事,在杨春风住在西江宾馆的时候,不失时机地汇报了几次,虽然这个时候孙玉梅已经徐娘半老了,但会保养,再加上天生的漂亮。凡是漂亮的女人,一个年龄段有一个年龄段的美丽,就看男人懂不懂欣赏了。孙玉梅四十岁刚出头,丰满迷人,个子高挑,腰虽然比年轻时粗了些,但臀部也更丰满了,看着成熟而性感,这个样子,对中老年男人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有一次汇报工作,她故意敞开自己的领口,弯下腰为杨春风倒水,杨春风一眼看到她丰满的胸部,就忍不住心旌摇**起来,她再讲什么话,已经听不进去了。于是杨春风摆了摆手,说:“小孙,不用讲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我就要休息了。”

孙玉梅一看,此时需要自己主动了,这些老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他们想玩弄女人还不敢主动进攻,怕女人拒绝了,他们脸上没有面子。他们喜欢女人求他们,这样他们顺水推舟,就不伤情面了。于是孙玉梅一屁股坐在杨春风的大腿上,说:“杨书记,我好看不好看?”

杨春风说:“好看,当然好看了。你比那些年轻的小姑娘有味道多了。”

孙玉梅说:“那好,我今天晚上让你看个够!”

于是就站起来,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光,然后又帮杨春风脱衣服,杨春风这个时候只能是顺其自然了,和孙玉梅去了卫生间,两个人洗了鸳鸯浴,然后回到大**,两个人折腾起来。

现在这个社会,男人为自己跑官,要送钱是必然的;而女人为自己跑官,再送钱给自己的男上司,人家就不稀罕了,怎么办?只能是把自己送上去,让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最管用的,比送钱还管用。因为那些当大官的,他们谁也不缺钱,但是他们贪色,跟自己的女下属,安全而有成就感。给别人的老公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可以满足他们的扭曲的心理。

杨春风跟孙玉梅这样来往了几次,就一声令下,把海城市的市长调回省城里,做了省水利厅的厅长,为孙玉梅腾出一个市长的位子,孙玉梅就成了全省唯一的女市长了。

当了正厅级的官员,作为妇女干部,她就比一般的男性官员更有优势了。因为妇女干部少,升职的机会相比男官员而言,多得多。所以,现在孙玉梅已经是副省级后备干部人选了,也已经通过率中组部的考核,最后的结果王一鸣虽然还不知道,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孙玉梅当选副省长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明天上午是全省正厅级以上干部学习贯彻“十六大”会议精神的开幕大会,全省的正厅级干部都在往省城里赶。各个市的市长、市委书记今天晚上都要提前赶到省城里,有的住宾馆里,有的就直接去省委新党校的住处报到去了。有的在省城里有家的就住在家里。孙玉梅就是要趁这个时间到王一鸣那通融通融感情。

现在她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自己这一次能不能当选副省长,她估算了一下,和另外两个经过考核的正厅级妇女干部比,她有些地方还是有明显的优势的。另外两个经过中组部考核的妇女干部,一个是西江师范大学的党委书记喻桦,一个是省妇联的主席郑艳霞。这两个人都没有做过市长、副市长的,没有政府工作的经验,所以,两相比较,孙玉梅还是觉得自己胜算的可能性大一些。

但王一鸣这里目前是最重要的一关了,他如果替孙玉梅说句话,孙玉梅这个事情就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所以,无论如何现在孙玉梅也要见王一鸣一次,表示表示自己的感情。因为这一步对她实在是太关键了,当了副省长,作为一个女人她就达到自己事业的最高峰了。一个女人能混到副省长,在一个省里也没有几个啊!

下午三点多王一鸣才起床,洗漱完毕,准备到办公室里看一会儿文件。龚向阳进来向他汇报说:“老板,海城市的孙市长晚上想向你汇报工作,你看可以不可以?”

王一鸣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孙玉梅也是为自己升官的事情搞活动的,但王一鸣对孙玉梅印象还是不错的,这个女市长,长相漂亮,聪明能干,大胆泼辣,干工作还是挺有一套的,海城市的发展这几年进步很大,上马了几个大项目,已经初步建成了大炼油、食品加工、金属冶炼、特色陶瓷等几大产业基地,财政收入也高速增长,在全省的地位日益提高,所以说政绩还是很突出了。中组部那里对她也很满意,就是王一鸣不同意她出任副省长,说不定王一鸣的话也是起不了什么明显作用的。

这个时候孙玉梅要求汇报工作,王一鸣为了今后工作方便,还是该给她面子的,于是就对龚向阳说:“你通知她,晚上十点钟我散步后可以见她半小时。”

龚向阳说:“好的,我马上通知她,她下午才回省城。”

龚向阳立即给孙玉梅回了电话,说定了时间,孙玉梅很高兴,说:“谢谢你了老弟!这个人情我一定还给你。”

因为在王一鸣面前两个人不便多说什么,龚向阳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晚上九点五十,孙玉梅就让自己的司机把车开到了西江宾馆贵宾楼的门口。孙玉梅坐在车里打了龚向阳的电话龚向阳立即就接通了,说:“孙市长,我这就下楼接你去,王书记已经回到房间了。”

孙玉梅挂了电话,从车子里下来,她的司机连忙把后备箱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礼品袋,递给孙玉梅,看着孙玉梅昂首挺胸,进了宾馆的大门口,才发动汽车到停车场里等着了。

这个时候,贵宾楼大厅里静悄悄的,门口只有一个保安站岗。他看了孙玉梅一眼,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肯定是个领导干部,到这里是拜访王一鸣的,因为整个楼上现在就住着王一鸣书记和他的秘书龚向阳。保安的职责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确保王一鸣的安全。西江宾馆的总经理瞿丽雅交待过,任何进入贵宾楼的客人,都需要经过王一鸣书记的允许,特别是晚上,不经过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所以,保安笑容满面地一伸手,拦住了孙玉梅,问:“请问您找谁?”

孙玉梅是第一次到这里拜访王一鸣,前两年王一鸣还是省委副书记,逢年过节,她都是委托自己的秘书和龚向阳联系,送些礼物给王一鸣和龚向阳,表示一下就行了。王一鸣这里的住处她是第一次来,所以不熟悉,于是她笑着说:“我找龚秘书。”

这个时候,龚向阳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老远就笑着对孙玉梅说:“孙市长,快请进!”

保安一看龚秘书出来迎接了,于是就笑着退回到一边,冲孙玉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龚向阳就陪着孙玉梅上了楼。

上楼梯的时候,孙玉梅把一个礼品店递给龚向阳说:“老弟,这是姐姐为你准备的。”

龚向阳没有客气,接过来说:“多谢孙姐!”

龚向阳把孙玉梅送到王一鸣的房间里,为她倒水,拿水果,陪着孙玉梅聊了几句话,等王一鸣换好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和孙玉梅握了握手寒暄之后,龚向阳就掂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王一鸣的房间,关上门,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礼品袋一看,里面放了一件名牌衬衫,一条皮带,一个男士的真皮钱包,还有一个信封,里面放了三张一千元面值的江城百货大楼的购物卡。

龚向阳拿起那件衬衫,牌子、款式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尺码也合适。怪不得十几天前孙玉梅给他打电话,问王书记要穿的西服尺码,腰围的长度。还问了龚向阳要穿的衬衫的尺码。

龚向阳明白,孙玉梅是想给王一鸣和他买些衣服,于是就告诉她了。现在他拿起这个衬衫,看了看牌子,知道这是在香港买的,上面标的价格是港币一千二百块。龚向阳摸了摸衣服的质地,他觉得,就这个档次的衬衫,放在江城百货大楼里,动辄就是一千五六百块了。还是香港购物便宜,因为那里许多商品都是免税的。

在王一鸣的房间里,他和孙玉梅隔着茶几坐在单人沙发里。孙玉梅看王一鸣今天上身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羊绒毛衣,里面是白衬衫,下身是深蓝色的羊毛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坐在沙发里,微笑着看着她,比平常见到王一鸣的时候和蔼多了。在公共场合,王一鸣一般都是西装革履,或者上身穿黑色的夹克,脸上是不苟言笑,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孙玉梅笑着把一个大礼品袋递过来,对王一鸣说:“王书记,我很久没有来看望您了,很不好意思。这次来,也不知道带什么好,前些天正好在深圳开会,就顺便去了一趟香港,逛商场的时候,就看中了一套西服,觉得挺不错的,于是就为你选了一套,你试一试合适不合适?”

王一鸣没想到孙玉梅会为他买衣服,这么多年来,像西服这样的大件衣服,都是王一鸣出国的时候在国外购置的,或者是有关部门统一定制的。自己买的时候,都是陪着于艳梅在北京逛商场的时候挑选的。那些衬衫、内衣、袜子什么的,都是司机或者秘书出面买的,对这些东西他向来是不用操心的。他没有想到,一个女市长会为他买衣服,看起来还是女人细心些,那些男官员看王一鸣的时候,一般都是送几瓶好酒,或者名贵的香烟、茶叶之类的东西。

王一鸣只好掏出衣服,看了看,确实是国际上的大品牌,这样档次的西服,要是放在北京的高级商店里,一套没有两三万人民币是买不到的。王一鸣看了看上面标的价格,是二万二千港币。掏出来看了看衣服的质地、款式、花色,原来是一套全羊毛面料的深蓝色带竖纹的西服。

王一鸣拿起来抖了抖,看了看大小,觉得整体上的感觉很不错,因为现在身上穿着毛衣,套西服不方便,于是就把上衣放在旁边的沙发上,拿起裤子看了看,问孙玉梅:“你怎么会知道我衣服的尺码?”

孙玉梅笑着说:“这个不难吧,问龚秘书不就知道了。”

王一鸣说:“那好,我就试一试,不能辜负了你孙市长的美意!”

于是他就走进卧室,脱下外面的衣服,穿上整套的西服,束好皮带,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在卧室里照了照镜子,觉得这套西服穿在身上,确实很合体,就是自己亲自去香港,一时半会,也不一定就能买得到这样合适的衣服,于是就非常佩服孙玉梅的眼光。

他穿上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这个时候孙玉梅已经把外面黑色的羊绒大衣脱去了,里面穿着红色的羊绒毛衣,把她的身材凸显的凹凸有致,她下身穿的是一件修身的西裤,显得身材很高挑,臀部很丰满,微微翘着,虽然脸上显得有些苍老了,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但皮肤白皙,珠圆玉润,还是很有一番风韵的。

王一鸣回卧室里换衣服的时候,孙玉梅头脑里正在展开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个时候,王一鸣卧室里的门是敞开着的,孙玉梅在想,如果自己能够年轻二十岁,这个时候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走进王一鸣的卧室,当年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那个时候是多么迷人啊,不胖不瘦,曲线玲珑,细腰肥臀,皮肤细腻得能赶得上刚出生的婴儿似的,哪个男人见了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上几眼。她就是凭自己的身子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让他们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为自己的仕途发展铺开了道路。她一个农村出身的姑娘,祖祖辈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无依无靠,在政坛上混了二十多年,从一个小丫头片子成为了正厅级的市长,在男人堆里挣扎,她容易吗!

而现在,她却没有当年的勇气了,那个时候她年轻,有资本,知道不管多大的领导,在她的面前都会心慌意乱,不能把持自己,她稍微动些心思,为他们创造一下机会,那些男人马上就明白了,她是愿意奉献自己的身体的,那些男人哪里还能把持得住,立即就发起进攻了。

而现在,她是半老徐娘了,虽然还有些姿色,但她不能确定自己对王一鸣这样的男人到底还有没有吸引力。因为她从王一鸣的眼睛里接收不到任何挑逗的信息。这个时候她就只能被动地等待了,再不能采取主动了,因为她现在也好面子,现在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官也当得不小了,再用不着那么下贱地求别人了。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王一鸣对她有意思,主动撩拨她,她绝对会半推半就,满足王一鸣的要求的,甚至会拿出自己全部的殷勤,比对任何男人都更下功夫,让王一鸣和她一次就一辈子忘不了她。

但是,如果王一鸣不主动走出这一步,她孙玉梅就是再渴望,也是不敢主动投怀送抱的,因为那样太冒失了,如果被王一鸣拒绝了,就太下不来台了。

孙玉梅就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里,两腿并拢,做出一副淑女状,等待属于自己的命运。

过了一会儿,王一鸣穿着新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看到脱去外衣的孙玉梅整个人像是一团火,在灯光的映衬下,脸上白里透红,十分性感迷人。

王一鸣一下子怔住了,感觉心里一下子柔软起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忙笑着对孙玉梅说:“你非常有眼光,买的衣服大小很合适,我穿着非常合体,很满意。”

孙玉梅上上下下认真地看了一遍,围着王一鸣又转了一圈,为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轻轻拍了拍王一鸣的身子,说:“是非常好,买的时候我还害怕不合适,和商店的服务员打过招呼的,如果不合适,还可以调换。”

王一鸣说:“那就麻烦了,还得派人到香港跑一趟。”

孙玉梅说:“没事,我们在深圳有办事处的,每周市里都有人去深圳,拿过去就是了。”

王一鸣说:“这件衣服我非常喜欢,谢谢你了,不过我得付钱,要不然我不要,你还拿回去。”

孙玉梅说:“王书记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王书记为我的事情没少操心,我总得表示表示吧!买件衣服算什么呢!”

王一鸣说:“让你为我选衣服,已经够承情的了。你从香港买比在内地最少便宜了五六千块,就这套衣服放在北京,至少需要三万块。我给你二万二人民币,路费就不付了,就那我已经赚了五六千块的便宜了。”于是不由分说又回到卧室,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三捆人民币,从一捆里抽出二十张,然后把两万二千块的人民币放在桌子上。

平常王一鸣的保险柜里是不放什么现金的。他一天到晚也不用花自己的钱,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司机、秘书都会在旁边支付。买什么东西只要有正规的发票,都可以报销的。官当到这个份上,工资是基本上不动的。

前两天,党校的常务副校长梁跃进了王一鸣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汇报了一下工作,走的时候留下一个礼品店,里面放了三捆人民币,总共是三万块钱。

梁跃进说:“王书记,这是你的年终奖,马上就到元旦了,党校的年终奖,今年我安排财务上提前发。因为你是党校的校长,这是你应该得的。”

王一鸣问:“你有没有?”

梁跃进说:“我有,我的是两万八。”

王一鸣又问:“大家都有吗?”

梁跃进说:“都有,按级别,多少不一。副厅级干部是两万五。正处级干部是两万。副处级干部是一万五。其他的同志一万、八千不等。就是临时工我们也给。”

王一鸣说:“那好,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

王一鸣当了两年的党校校长,前些天刚宣布他当省委书记,党校校长的位子就给了省委副书记何杰。梁跃进这个时候送给王一鸣三万块钱,显然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反正是公家的钱,大家都有一份,给王一鸣一份理所应当,他是名正言顺的校长,虽然王一鸣的工资、福利是省委办公厅发,但在省委党校那里,他也应该有一份年终奖的。

当然,王一鸣得了党校的这一份年终奖,并不影响他在省委办公厅还有一份年终奖发。其实,每到年底,他分管的各个部门都会给他准备一份年终奖。他的年终奖根本用不着他本人去领,都是到年底了,那些单位的一把手,比如团省委的书记,省妇联的主席,省总工会的主席,省委组织部的部长,到他办公室里亲自来一趟,说说话,汇报汇报工作,临走的时候放上一个信封,里面都是现金,有的是三两万,有的是一万八千的,都是各个单位冠冕堂皇地从财务上开支的,这些钱就是收了,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么多年大家都是约定俗成的,谁当领导都是这样干的。这些钱收了合法,合情合理,大家都觉得没什么。送钱的下级觉得和领导密切了关系;收钱的上级觉得这也是自己的一份劳动换来的,心安理得,于是大家皆大欢喜。

王一鸣当省委副书记的这两年,每到年前年后,总会收到几家分管单位的一把手送给他的年终奖,这些钱加在一起也有十几万了。这些钱收了也没有什么问题,不属于违法乱纪,大家都收得心安理得,王一鸣也不能破了这个规矩,再说了,谁会跟钱有仇啊!王一鸣就是再廉洁,他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啊,孝敬父母要掏钱,帮助穷的亲戚、朋友要掏钱,这些钱都需要他自己掏腰包,所以对这些钱,王一鸣也就没有刻意去拒绝。

估计明年年底,以年终奖的名义送钱给他的人会更多,那些厅局长们,各个市的市委书记、市长们,到时候都会准备一份,多少表示个意思,王一鸣不收,他们就拿回去,放进自己的腰包里,自己花,反正心意已经表达了,钱送没送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就是自己独吞了,也没人敢查。这样送钱,送的人冠冕堂皇,收的人心安理得,大家都高兴,反正是花公家的钱办自己的事情,还显得当下级的懂事。

这样送的钱,虽然单个看确实不多,一个单位也就是三两万,或者万儿八千的,但是积攒在一起就非常可观了。王一鸣知道,杨春风和刘放明他们一个当着省委书记,一个当着省长的时候,每年春节光是这些钱就能收入上百万。现在当领导干部的,你就是不贪不占,就是合法地收这些所谓的年终奖,干个十年八年的省长、省委书记,这一辈子也不缺钱花了。

梁跃进送的那三万块钱,王一鸣没有时间存银行里,于是就随手放到了保险柜里,没想到今天正好用得着。

王一鸣穿好毛衣,裤子,从卧室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沓钱,他把钱递给孙玉梅说:“我说到做到,这是两万二,你要是不收,这套衣服你就还拿走。”

孙玉梅尴尬地笑着,说:“王书记,不合适吧?”

王一鸣说:“太合适了,你为我买衣服,我付钱,天经地义。”

孙玉梅说:“这两年王书记对我的工作没少支持,总得给我一个表示表示的机会吧。去年于老师和王礼到我们海城市参观,我陪他们母子就吃了一顿饭,第二天就赶回省城开会了,连送行都没来得及。我打电话安排人特意为于老师准备了一套精美的瓷器,一个珍珠项链,结果于老师说什么都要付钱,最后他们告诉我,于老师留下了三千块,说不让付钱就什么也不拿。工作人家没办法,只好留下了一千块钱,你们两口子真是太廉洁了。”

经孙玉梅这样一说,王一鸣立即就想起来,当时他老婆于艳梅回到省城里,是告诉过他,说海城市那个孙市长对人真是挺热情的,陪她们吃了一顿饭,临走的时候还安排人买了礼物,我们听你的安排,绝不随便接受任何人的礼物,我们付了一千块钱,才拿走了这两样东西。

王一鸣看了看那件瓷器和珍珠项链,虽然没有标签了,但是从瓷器的品质来看,还是相当高档的。这样的一套餐具要是放在高级商店里,要几千块一套是没有问题的。那件珍珠项链更不容易猜出什么价钱了,但看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样子,又大又圆,一看就是高档货,没有三五千块,肯定是买不到的。海城市有众多的养殖珍珠的商户,价钱虽然比外地便宜,但是,这样的成色,是不容易买到的。王一鸣对于艳梅说:“你虽然付了一千块钱,但这些东西,估计值五六千块,你还是大赚了,孙玉梅这个人很细心的。”

于艳梅说:“那怎么办?我们退回去?”

王一鸣说:“算了,那样太麻烦了,人家对我们的感情我们记着就是了,到时候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就可以了。”

这一次经孙玉梅一提醒,王一鸣赶忙回了自己的卧室,又从里面拿出来五千块钱,一并交给孙玉梅说:“你不提,我正好忘了,这些钱你一并拿回去,算是你嫂子她补偿的。”

孙玉梅慌忙摆着手说:“那不行,那不行,这些钱我绝对不能要的,那些瓷器和项链多少钱买的我根本不知道,都是熟人,又是原产地,他们用不了几个钱的。”说着直接把钱放在了茶几上。

王一鸣看她是真不要,于是说:“那好,你把买衣服的钱留下,要不然我衣服也不要了。”

孙玉梅看王一鸣真是有原则,只好说:“好的,王书记,买衣服的钱我收下就是了。”说着随便抽出一捆钱,也就是一万块,放进了自己的皮包里。

王一鸣拿起那剩下的一万二,一本正经地看着孙玉梅,说:“你把这些钱一起放到包里去我们再说话。”

孙玉梅只好把钱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红色的手提包里,两个人才开始言归正传。

王一鸣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说:“你的问题不大,估计是到省政府当副省长吧!”

孙玉梅一下子就放松了,说:“真的吗?王书记也这样认为吗?”

王一鸣说:“你不错,海城市这几年的发展有目共睹,你的考核结果也不错,如果不出意外,我估计安排为副省长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孙玉梅高兴地说:“那实在是太好了,太感谢王书记了。我听说中组部马上就会派人下来,征求您对各个人选的意见。我希望王书记到时候关照关照我。我的前途就全看王书记的安排了。”

王一鸣说:“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的,关键要看中组部的领导,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也要找找人,活动活动。”

孙玉梅说:“我会的,我会的,只要王书记为我说句话,我就有希望了。”

王一鸣说:“我这里可以告诉你,没有什么问题的,我看好你。”

孙玉梅说:“那就太好了,我这一辈子都感激不尽了。”

得了王一鸣这样的承诺,孙玉梅觉得今天晚上这个拜访算是没有白来,目的基本上都达到了。

但是她搞不懂为什么王一鸣会这样痛快地答应帮她,她没有给王一鸣送过什么重礼,逢年过节,也都是一些礼尚往来的烟酒、茶叶、保健品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只能算是官场上的润滑剂,拿来办事情是拿不出手的。谁不知道要想升官,现在作为妇女干部,一靠送钱,但最关键的是送人,最好把自己送出去,让大官玩一玩,一切就都解决了。王一鸣一没有收过她什么钱,二没有玩弄过她,所以她觉得心里还是不踏实。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一种想豁出去的感觉,要是王一鸣多看她几眼,挑逗挑逗她,或者不经意地摸摸她的头发、身子,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发抖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送给王一鸣,伺候他。她觉得王一鸣这样的男人,真正是让她在心里佩服的,比自己的老公何止强百倍。

孙玉梅的婚姻生活让她感到一直都不幸福,她老公林清远是西江大学的教授,原来是她上大学时的老师。孙玉梅跟西江大学的党委书记严立本相好,当了几年的情人,换得了自己仕途的发展,当上了大学的团委书记,成了正处级干部。这个时候严立本调走了,两个人联系得少了,她二十八九了,也该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了。严立本六十岁了,去了省政协,嫁给严立本这个老头子是不可能的。

孙玉梅快三十岁的时候非常漂亮,丰满性感,自然是很招男人喜欢的。林清远当时是法学院的副教授,在外面兼职做律师,每年挣十几万的外快,自然在大学老师里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林清远自己买了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开着上下班,那个时候,他是最先买私家车的一部分人,他的车和校长、书记的车子都是一个档次的,所以,在校园里很是惹人注意。

等孙玉梅留校,提拔,当了几年严立本的地下情人,外面有不少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林清远的耳朵里。不过林清远和大家不一样,他没有就此看不起孙玉梅,相反,还觉得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于是他就千方百计接近孙玉梅,那个时候,林清远还没有结婚,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快乐的单身汉,他玩女人玩多了,觉得结婚没有多少意思,过两年就厌倦了。而孙玉梅的漂亮、性感,让他觉得眼前一亮,他一定要千方百计把这个女人搞到手。

严立本调走后,他终于等到了机会,孙玉梅迫切需要结婚,以合法的婚姻来证明自己是有男人追求的,林清远年龄虽然大点,但有钱,长相也好,又是大学的副教授,各方面都合适,于是两个人很快就相处起来,感觉各方面都合适,于是趁热打铁就同居起来,很快几个月之后就登记结婚了。

两个人的婚姻刚经过两年多,就出现了危机。孙玉梅这个时候已经调进了团省委,经常陪团省委书记韩军出差,这样一个出色的女人到了哪里,自然是不乏男人追求的。那个时候严立本已经没有什么权力了,四十出头的韩军成了孙玉梅的顶头上司。

韩军是高干子弟出身,父亲韩明彦曾经当过西江省检察院的检察长,退二线后,当了一届省政协的副主席。韩军大学毕业后,就被父亲找人安排进了团省委,从一个小科员做起,三十岁的时候,就升了团省委办公室的主任,此后在团省委一路升迁,做了副书记,书记。

孙玉梅做西江大学团委书记的时候,就和韩军认识,不过那时候,孙玉梅暗地里和严立本同居着,心思根本没有放在韩军身上。后来严立本老了,没有权力了,身子也不中用了,根本满足不了孙玉梅的要求。孙玉梅三十岁出头,正是女人欲望最旺盛的年龄,严立本这样又老又不中用的男人,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自然在女人心目中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孙玉梅从此就渐渐疏远了严立本,和林清远结了婚。一开始两个人的婚姻也是很幸福的,夫妻生活也和谐,林清远对待女人有经验,懂得怎么样调动孙玉梅的情绪。孙玉梅对这个老公也很满意。两个人还生了一个孩子。

但林清远这个人心眼小,老是疑神疑鬼的,孙玉梅调到团省委工作后,他就更不放心了,老是怀疑她在外面跟别的男人鬼混。

孙玉梅出差或者在外面有应酬,回到家里,林清远都要借故找茬,说她在外面不回来,是想勾搭别的男人了,你就是一个**,离开了男人你活不了。

就在她最苦闷的时候,韩军乘虚而入,在一次出差的时候把她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孙玉梅刚进门,就被韩军一把抱在了怀里,她半真半假地推拒了一番,但经不住韩军的死缠烂打,最后放弃了抵抗,让韩军为所欲为,两个人随之发生了关系。从此以后,孙玉梅就和韩军成了情人关系,经常出差陪着韩军到各地走,孙玉梅获得了感情上的慰藉,也换得了韩军对自己仕途上的帮助。韩军利用自己的关系,把孙玉梅推上了团省委副书记的位子。

孙玉梅和林清远也很快离了婚,从此以后,孙玉梅就没有再结婚,带着一个男孩自己过。她现在还是单身。这样也好,自由,没有婚姻的束缚,对于她这样地位高经济上独立的女性,未尝不是个好事情。

韩军到郁江市当了一届的市长,又回到省城里,做了一届省环保厅的厅长,两个人还是长期的情人关系。不过韩军的仕途已经到头了,他今年已经五十九岁了,等下个月的省人大会一开,他就到省人大养老去了。

环保厅几个月前已经任命了新的党组书记,由西城市的市委副书记甘智出任环保厅的党组书记,这是杨春风退休前做的一次人事安排,目的就是为了让甘智接任韩军的环保厅厅长、党组书记的。

甘智今年五十四岁,做过省环保厅的办公室主任,后来做了副厅长,四十七岁的时候下派西城市,做了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以后又当了市委副书记,他这个资历,当市长或者市委书记都是有条件的,但是西江省就十个地级市,市委书记还有三个是省委常委兼任的,自然竞争非常激烈,他这个年龄,当市长就有些勉强了,因为现在干部年轻化,那些当市长的,一般都是四十五六岁的干部了,他这个年龄,回到省城里当一届厅长,已经是最合适的安排了。

为了自己的仕途,甘智联系了杨春风的秘书张运来,一天晚上,经过杨春风的允许,到杨春风家里看望了一下,坐在客厅里,杨春风陪他说了几句话,问了问他的想法。

甘智说:“杨书记,我这个年龄,如果能够回到省城里,安排个厅长、局长的,我就非常满足了。现在老婆、孩子都在省城里,两地分居,确实不方便。”

杨春风说:“好吧,我给你操操心。不过,位子有限,竞争激烈啊!”

甘智一听,就知道需要自己放血了,好在他提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了,他随手就把一个黑色的密码箱放在杨春风旁边说:“杨书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对我的栽培,我一辈子会记在心上的。”

甘智说:“杨书记说的是,说的是。”

甘智告辞后,杨春风的爱人在卧室里打开甘智送来的密码箱,数了数,整整是一百万,然后告诉了杨春风。

杨春风微微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杨春风知道,再过几个月,他这个省委书记的位子就不属于他了,说不定是王一鸣接,也说不定中央另外派人来。不管是谁接,只要命令一宣布,他这个省委书记的乌纱帽一被摘掉,他就没有卖官鬻爵的权力了,现在能卖一个是一个,多提拔一个厅级干部,自己就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几个月之后就是想卖,也没有机会了,这就叫做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几天以后,杨春风把省委组织部长秦大龙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对他说:“大龙啊,省环保厅的韩军年龄快到了吧?”

秦大龙说:“是,五十九了吗,再过几个月,肯定就要下了。”

杨春风说:“我们该提前考虑接任的人选了。”

秦大龙说:“是,是。”

杨春风问:“你看谁接任环保厅的厅长合适啊?”

秦大龙不知道杨春风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怕自己说出的人选不符合杨春风的心意,惹得他不高兴,于是只好故意装糊涂,说:“我还没有考虑过,我一向都是按杨书记您说的办的。”

杨春风说:“既然这样,你看甘智可以不可以啊?他本来就是环保厅出来的干部,业务熟悉,可以保持工作的连续性。”

秦大龙说:“可以,当然可以了!论资历,甘智也到了。”

杨春风说:“你马上安排人去考察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马上就上省委常委会研究。”

秦大龙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回去安排去。”

一个星期后,甘智的任命通知就下发了,到省环保厅担任党组书记。现在韩军只有厅长这个职务了。

省里的各个厅长、局长,如果到了接近退休的年龄,都是这样安排的,先免去他们的厅(局)党组(党委)书记的职务,安排一个接任者,先控制住人事权,防止即将退休的厅、局长突击提拔干部,也让即将接任的领导提前熟悉单位的情况,以保证工作的连续性。

韩军当了十五年的正厅级干部,也没有机会升任副省级干部了,相比较而言,还是孙玉梅幸运些,妇女干部吗,一旦到了正厅级的位子,升迁的机会和男人相比,就容易多了。因为当到正厅这个级别的女人少之又少了。

孙玉梅坐在沙发上,充满感激地看着王一鸣,心里想着王一鸣刚才告诉她的话,觉得这一关过来后,自己升副省长的把握已经很大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舒畅得很,这个时候,就是王一鸣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她甚至在心里期待,王一鸣也像以前她接触过的领导那样,自己一个眼神,或者抛个媚眼,那些男人就把持不住了,会自动冲上来,一把把她抱住,摁在沙发上,或者拥着她进了卧室。她觉得,那才是个男人的样子。男人哪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见了漂亮女人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的男人要么不正常,要么是伪君子。你想上就亲自动手吗!难道还让一个女人如此主动,在你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你才愿意啊?!那样不是让女人太难为情了吗!所以,有的时候女人还是希望男人主动些,你做男人的不主动,会让女人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够。她要是主动了,万一男人没有那个意思,不是太没有面子了吗!

王一鸣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睛,和一起一伏的胸脯,知道这个女人正在向自己释放性的魅力,这个时候,王一鸣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他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接触女人了,这个时候,你要说没有出轨的想法,那是不现实的。

王一鸣在孙玉梅为自己整理衣服,捏自己肩膀的时候,心里陡然颤动了一下,特别是他看到孙玉梅高挑的身子,丰满的臀部,孙玉梅的身材比他老婆于艳梅的身子更加高挑,性感,这样的女人要是脱光了衣服,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大腿,简直是人间极品,和这样的女人体验一次,真是会让人记忆深刻,甚至会终身难忘。

有那么几分钟,王一鸣觉得自己忍受不了了,甚至有拥抱一下孙玉梅的想法,他想,现在这个时候就是这样做了,她也不会拒绝的,说不定孙玉梅迫切需要他这么做。他已经从孙玉梅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异样的东西。他能够读懂她的眼神,感受到了她浑身上下所释放的魅力。

他感到自己浑身燥热,身体已经不可遏制地有了反应,再这么下去就出丑了。王一鸣连忙站起来,装作喝茶,从茶杯里咬住几根茶叶,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恢复了常态,看着孙玉梅说:“时间不早了,玉梅同志,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孙玉梅一下子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她期望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心里有些不情愿,甚至是有些失望,她站起来,无限幽怨地看了王一鸣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她慢慢站起来,穿上衣服,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再打扰了,希望王书记早早休息,做个好梦!”

王一鸣尴尬地笑了笑说:“你走了,我别说做个好梦了,不失眠就不错了!”

孙玉梅明知故问地说:“为什么?难得王书记会为我失眠吗?”她开始做最后的一次努力,明显地话里有话,是挑逗的意味。

王一鸣看着她,说:“我这一段有失眠的毛病,正吃药呢!”

孙玉梅说:“王书记该不是想嫂子了吧?女人有时候就是男人的药。”

王一鸣想起于艳梅陪在身边的时候,自己确实是休息得挺好的,说明规律而和谐的夫妻生活,还是对睡眠有明显的促进作用的,于是就说:“你嫂子在的时候,我是休息得挺好的。”

孙玉梅说:“那就对了,离开了女人,男人也会心浮气躁的。”

王一鸣说:“那也没办法啊,你嫂子又不愿意来,她在北京有工作,看起来只能长期两地分居下去了。”

王一鸣想了想,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待的时间长了,又发生了身体上的接触,时间久了,自己脑子一热,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越轨的动作。到时候孙玉梅随便采取一些主动,自己肯定就把握不住分寸了,那样就把上下级关系搞成了情人关系,口子一开,今后就不好相处了。男女之间一旦发生了实质上的关系,今后在西江省里,他王一鸣就是一个和其他的人没什么两样的贪财好色的官员了。一个官员只要喜欢玩弄女人,就不可避免地要贪污,要受贿,因为玩女人实在是需要大批的开销的,光靠一个人合法的收入,是应付不了在女人身上的花销的。怎么办?只能是卖官鬻爵,靠出售权力,为自己赚得玩弄女人的金钱。

在王一鸣脑子里,理智还是渐渐占了上风,他笑着看着孙玉梅说:“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我还有自己的原则,不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做。”

王一鸣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把她送到门口。

孙玉梅只能失望地走出了王一鸣的房间,在她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把事情说得非常明白了,一个男人竟然这样不给她面子,就是不主动进攻,这是没有先例的。

看起来王一鸣这个人真能忍,和一般的男人是不一样,将来真能成大事。

龚向阳听到开门声,连忙走出来,看到孙玉梅笑着说:“孙大姐,要走了?”

孙玉梅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么晚了,谢谢你了龚秘书。”

龚向阳一直把孙玉梅送到楼下,到了大厅门口,看着孙玉梅上了汽车,才一个人回到楼上。

到了王一鸣房间里,把孙玉梅留下的另外两个礼品店打开让王一鸣看,原来里面都是些高档保健品,什么冬虫夏草、西洋参之类的东西,王一鸣让龚向阳收起来,放到保险柜里。这些东西有时候还用得着,到北京城里看望那些老干部、老领导,也不能空手去啊!

星期一上午九点,全省厅级以上主要领导干部大会在省委新党校礼堂举行。

经过持续两年的建设,新党校已经基本建成了。七月一日剪了彩,当时杨春风还是省委书记,他亲自剪彩,做了重要的讲话。

整个新党校,听说投资了二个多亿,占地五百多亩,光是一期和二期工程,就修建了新的教学楼,图书馆,大礼堂,体育场,网球场,特别是宿舍楼,都是按照三星级宾馆的标准建造的,一共是六栋,可以接待一千多人同时学习培训,放在全国,档次也不低了。

王一鸣在会议上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秦书海带领一帮子笔杆子,忙了一个多星期,几易其稿,终于拿出了一个王一鸣比较满意的讲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