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相
“皇后……”周池的语气像是在细细品味这两个字一样，“朕知道了。”
周池再次看向书书，眼中神色不自觉温柔下来，他走下座位朝着书书靠近。
当初他也以为孩子夭折了，一直痛恨自己无能为力，阿菁走后他总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可是当宁阳春告诉他孩子还在的时候，那一瞬间他顾不得一个皇帝的威仪，又笑又哭，现在终于见到了，阿菁，你看见了吗？
我们的孩子，我会让他成为九五至尊，成为天下之主。
季然的心再一次提起来。
“他跟朕长得很像，跟阿菁也像。”周池长臂一伸抱起书书。
不知是否是父子之间的血脉感应，书书被抱起来后不哭不闹，只是直愣愣看着周池。
周池抱着书书站在季然旁边，季然就跪在周池的脚边。
“朕和阿菁的孩子跟着你流落民间辗转两年才回到朕的身边，你说你这算不算是欺君罔上呢？”周池一边抱着书书一边问季然，语气随意。
却让季然霎时面色苍白起来，只不过她预料过这种情况，也想过对策。
季然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周池顿住，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着，睨着季然的头顶：“你什么意思？”
“当初，太后娘娘临盆时，着人将草民从暗道里带进来，她哭着求草民带孩子离开，她说……”季然咽下一口唾沫续道：“她这一辈子逃不开宫闱，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遭人唾骂，被困死在宫墙里，更何况，他还是这么个身份。”
季然说完后几乎算得上是屏息等待。
因为她的生死去留几乎就在这个时刻了。
“阿菁……竟是这样想的么？”周池抱着书书脚步踉跄后退几步，神色满是不可置信。
“你定是为了摆脱自己的罪责才这样说的！”周池突然回过神来，狠狠盯着季然。
“是，也不是，草民斗胆恳请皇上留草民一命。”季然深深拜下去。
周池嗤笑一声：“这就是你的目的吧，你觉得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胁，故而不惜带着书书来找朕也要求朕庇护你。”
季然不语，她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的，总归是将书书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周池沉吟半响：“要朕放你一条生路，可以，不过你的生路只能留在宫中。”
季然猛地抬头，又惊觉自己有些失礼，她调整好呼吸道：“草民一条贱命，留在宫里恐怕碍了皇上的眼。”
“不，你确实碍眼，不过，你对朕还有用。”周池看着书书对季然道。
季然大脑飞快的旋转，想要脱离皇宫，她好不容易挺过来这两年，她就差一点就能回去找周时烬了，若是此时她再留在宫中，周时烬肯定不会再信她！
“来人，传朕口谕，意安郡主归来，设宴大庆。”周池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
季然面色瞬间发白。
“皇上，草民……”她还想再争取一下，周池却抱着书书离开。
等到周池离开后，季然像是被抽走了力气，颓然坐在冷硬的地板上，眼眶微红。
过了片刻，季然微扬着脖子，眼睛向上看去，她吐出一口气，一定会有其他的办法，一定会有的。
宁阳春走进来，向着季然一拱手：“意安郡主，跟杂家走吧。”
“去哪？”
“当然是回意安郡主的郡主府。”宁阳春皮笑肉不笑的解释道。
季然翻身站起来，跟着宁阳春一起出了宫。
府邸还是两年前的府邸,一些陈设物件儿都有些泛旧，周围一些人家早就搬走了，大抵是觉得同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郡主住在一起觉得很晦气吧。
宁阳春将季然带进郡主府，四处扫了几眼，随即皱眉道：“劳郡主等等，杂家差几人过来为郡主清理出一间卧房，还有，郡主您最好别存着其他心思，这四周可并非是一个人都没有。”
季然点点头，宁阳春转身离开。
看着宁阳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季然循着记忆走进郡主府，她拿起一把扫帚开始打理郡主府，府中就她一个人，只要一间卧房和厨房就好了。
很快，季然将房间收拾好，她站在院子里休息的时候，宁阳春又来了。
他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手里端着几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衣服和日常用品。
“你们几个好好侍奉郡主，若有差错，仔细你们的皮。”宁阳春的声音尖细。
那几个丫鬟恭敬地点点头。
宁阳春转过头对着季然道：“那么郡主，您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说完刚要转身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郡主，晚上有宴，是特地为您设的宴，不要忘记参加。”
季然点点头：“好。”
那几个丫鬟倒是比较守礼，也不是多话之人，看来是宁阳春专门找来看着她的。
几个丫鬟很快就分好工，该洒扫的洒扫，该烧水伺候季然的烧水，该为季然换被褥的手脚颇为麻利地开始行动。
沐浴之后，季然坐在铜镜前任凭身后的丫鬟给她梳妆打扮。
看着镜中的自己，季然微微有些恍神，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仔细地照过镜子了。
她并非是那种艳若桃李的大美人，相反，她整个人很清冷，尤其是抿唇不说话的时候，太后娘娘为此那时候还打趣她：“这样的清冷美人怎就折在周时烬那混小子手里了。”
“郡主，奴婢已经为郡主梳妆结束了，郡主，请随奴婢来。”
季然站起身跟过去，床边站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件宫服。
两个人很快就给季然穿上，眼中由衷地闪过赞叹的眼光。
“郡主，马车已经侯在门外了。”一个丫鬟进来催促她。
“走吧。”季然扶了扶鬓间的步摇。
那个催促她的丫鬟跟在她身后，其他人都待在府中。
一出门，季然惊觉天色竟是已经暗下来。
坐上马车，一路进了宫，宫中守卫倒是不似白日那般多。
来接她的还是宁阳春。
“郡主，随杂家直接去碧春台上会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