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进宫

“你听我说季然,书书可以一直住在王府,我可以保护你们!”周时烬气道。

“他住在王府,只会给你惹来更多的麻烦,他的身份太过特殊,若是日后长大了,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季然一边缠着绷带一边道。

“季然,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的。”身后季然没有答话,周时烬慌道:“你听到没有,季然!”

季然帮周时烬穿好衣服,站起身。

“我听到了。”季然抱起正在熟睡的书书“阿烬,你等我,我一定回来找你。”

季然说完便转身,她不敢回头去看周时烬,她怕看到他的无力他的脆弱。

季然刚往前迈了一脚,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她生生忍住转身的动作。

周时烬方才情急之下想要去追季然,却因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季然,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我已经疯了两年了,你回头啊!”周时烬低吼出声。

“周时烬,你乖乖等我回来!这次,我绝不负你!”季然声线颤抖着说完,抬脚走出山洞。

“季然!你这次若是走了,我真的不会再理你!你听到没,你回来,我求你了!你回来啊……”身后周时烬的声音渐渐远去。

她走出山洞后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藏身于不远处的几颗树后面等待。

不一会儿,她看到阿留带着东西朝山洞走过去,季然这才放心离开,阿留肯定是先护着周时烬的。

天已经蒙蒙亮了,季然坐下休息了会儿,再往前走了几步,隐约看见了马车,她在不远处停下,不敢贸然过去。

她等了会儿,没人靠近,季然准备起身去马车里拿剩下的东西时,脖颈上架了一把刀。

“意安郡主?这些年来让杂家好找啊。”

背后传来一道尖细阴柔的声音。

季然一动不敢动的同时她松了口气,至少她被皇帝派来的人抓住了,至少她不会立马就死,她还有转圜的余地。

“宁公公,别来无恙啊!”季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

“这个时候了,就别跟杂家套近乎了。”宁阳春收了剑吩咐道:“来人,去将马车驾过来,通知所有人,护送意安郡主回京。”

宁阳春脸型是倒吊的瓜子脸,皮肤因不喜见光而显得苍白异常,双唇上点了胭脂,眉毛细细长长的,整个人看着阴气很重。

季然抱着书书乖乖上了马车。

马车行走速度又快又稳,一直抵达下一座城时,书书才醒过来,看到季然在,只是揉了揉眼睛,也没有哭闹。

“娘亲,我肚子饿。”书书奶声奶气地跟季然说话。

“好,一会儿娘亲就给书书买糕吃。”季然说完刚想同宁阳春打商量让帮忙买些吃的,外边就响起他的声音。

“去买些粥和包子来。”

季然坐在车厢里等了会儿,宁阳春伸手揭开车帘,将东西放在季然面前的小桌上,上下打量了书书几眼后才退出去。

马车复又缓缓前进,速度放慢了些。

宁阳春是皇帝周池身边的亲信,既然他来了,那说明皇帝一早就知道了书书的存在,又没有嘱咐宁阳春杀了她,说不定皇帝也知道太后在她临走前给了东西给她。

季然心里紧张了一路,她一直在想着对策,毕竟那可是上一波宫斗中斗死了所有皇室的人,其心狠手辣的程度,不能同一般人相比。

马车进了皇宫,季然发现皇宫外停着好几辆马车,其中有几辆是太子党的马车。

怎会被拦在宫外呢?

不仅如此,皇宫内外全部布置了重兵把守,就连她们这一辆马车都要宁阳春亲自出面才被放进宫。

书书在进宫的时候一直紧张地搂着季然的脖子,来到这样一个肃穆的环境中让书书感到不安。

季然垂眸跟上前边的宁阳春,路还是记忆中的路,只是有些镇狮换了新的。

来到银庆殿门口,宁阳春停在一旁示意她进去。

并低头对着门口低低说了声:“圣上,人带来了。”

“进来吧。”从门内传来一声浑厚苍劲的声音,隐隐有些熟悉。

季然听到这道声音,头皮瞬间紧绷,没有人不怕天子的威严。

宁阳春推开门,然后候在一旁。

季然抱着书书抬脚走进去。

她一直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上座的人,却能感受到那道慑人的视线一直在打量着她和书书。

季然将书书放下来,然后屈膝跪下。

“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季然的双手交叠,额头贴在手背上。

殿内没有声音,只有一声一声食指轻叩桌面的哒哒声。

“季然,意安郡主?好久不见啊。”

周池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季然,眼神扫过书书时略顿了顿。

“起来吧。”

“谢皇上。”季然只是直起身子,并没站起身。

“坐吧。”周池往旁边侧了侧脸。

“回禀皇上,草民有要事禀告。”季然恭敬地挺直身子。

“不用,朕都知道了,他……”周池的手一指书书“是朕与阿菁的孩子?”

季然汗颜,皇上喊太后娘娘从来都是在人后喊阿菁,这是笃定了她知道他和太后之间的事。

“是。”

“你可知欺君之罪当斩立决。”周池的声音稍微拔高。

“草民知道。”

“你可有证据?”

季然沉吟半响道:“滋事体大,还望皇上屏退他人。”

周池看着眼季然,忽地伸手一挥,然后道:“嗯,你说吧。”

“听闻当初太后娘娘的遗腹子才生下来就夭折,肩胛骨处有一块胎记,皇上可着人调查以知真假。”季然说着微微吸了口气,尽管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她还是很紧张,她没有把握说服皇上放她这个知晓一切的人活着离开。

周池盯着季然,眼神犀利,似在辨别真假,许久后,他才开口:“这倒不用,一看到他朕就知道这是阿菁的孩子,只是朕疑惑的是,你带着他躲躲藏藏两年之久,为何又突然自曝他的身份?”

“因为……”季然嗓子干涩起来:“草民护不住书书,皇后娘娘很可能已经知晓了书书的身份,书书待在草民身边,恐怕性命迟早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