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挽回面子
晚饭后，顾茉敲开宿舍门，疏导老人的情绪也是护工的工作之一。
俞奶奶还在气头上，“冀遥英针对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老伴周钰鹤两只眼睛经常直勾勾地看着我们，你说她能不生气吗？她应该教训她家老头子，不应该把矛头指向了我们呀！”
赵奶奶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成天显摆她的一对儿女，两个白眼狼三年都没来看过他们。这样优秀的孩子养了有什么用？
老李夫妻俩的儿子虽然没多大出息，可是人家孝顺父母啊，每周都带着孩子来看望他们。人老了不是比子女多大出息，而是比子女有多孝顺。”
“赵奶奶，俞奶奶，你们当年为什么不生孩子啊？”
这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顾茉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情商极低的问题。
“对不起啊，你们可以不用回答我。”
“日子长了你也会知道，不如我们亲口告诉你。
我们年轻的时候是中国第一批国模，为了事业和T台呈现效果，一直高标准管理身材。
哪怕后来结了婚，我们也一直没要孩子。等想生孩子的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们的丈夫各自离世后，我和你俞奶奶就住进了这家养老院......”
三人聊了很久，两位老人心里舒坦了许多。
然而就在这天晚上，冀遥英老人的丈夫周钰鹤，险些就撒手人寰。
白天冀遥英和赵佳慧、俞承君吵架，一旁的周钰鹤将话听到了心里。
晚上，爱面子的他特意给远在国外的一对儿女打了电话。
为了挽回夫妻二人的面子，周钰鹤强烈要求三年没回国的子女尽快回来看望他们。
谁知电话打过去，儿子周晨冬说最近工作很忙，暂时不能回国。
“爸，最近公司太忙了，可能要到春节才能回上海！出什么事了，您怎么突然急着要我回去啊？”
这要是平时，周钰鹤会以孩子的事业为重。今天在一群老人面前没了面子，周钰鹤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儿子回国看望他们。
“忙忙忙，你比领导人都要忙，我和你妈被人戳脊梁骨了。人家说我们养了一对白眼狼，三年没有回国看望我们一趟。
儿子，我们不求你们经常回国看望我们，起码一年回来个一两次给我们脸上涨面子吧！”
周晨冬明白父亲的话，但最近公司出了大篓子。作为投行的高管，他正在忙着擦屁股。
“爸，等忙完了我立刻买票回去看望您和妈！”
“你这话我已经听出耳茧子出来了！我不管，你必须赶紧给我回来，就这一两天。”
“爸，我真抽不出时间......”
周晨冬话还没说完，周钰鹤已经挂断了电话，又打了一通电话给远在国外的女儿周初夏。
周钰鹤担心儿子真没空，女儿回来看看他们二老，也能给他们撑面子。
周初夏正在办公室抓狂，地上摔了一地的文件，披头散发抹着眼泪。
男友不仅带走了公司内部一批骨干员工，而且还盗窃了他们产品的核心机密，高层领导把这一切都怪罪在她的头上。
她万万没想到男友煞费苦心追求她，目的竟是窥视他们公司的核心技术。
情场失意，职场遭遇滑铁卢，此时周初夏的情绪接近崩溃。
父亲突然打来了电话，她吓得赶紧擦干了眼泪，用最短的时间让自己尽快平复心情。
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她和哥哥一致商量，坚决报喜不报忧。他们帮不上忙，还会睡不着觉，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见的。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啊？”
周初夏平复了心情，语气轻松地笑着，突然感觉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奖。
周钰鹤刚在儿子那边生了气，听见了小棉袄的声音，心情好了许多。
“初夏，你最近有空回来一趟吗？我和你妈都很想你们。
刚才打电话给你哥，他说公司忙走不开，你有空回来一趟吗？要尽快！”
周初夏心口一紧，父亲很少开口叫她回去，紧张地问道：“爸，您和我妈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钰鹤有些不悦：“你就说吧，到底能不能回来？”
“爸，你先告诉我，您和妈怎么了？”
周钰鹤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女儿，“你和你哥，如果两个回不来，至少回来一个。
我和你妈气不过，这次无论如何你们也要回来给我们撑腰。”
“爸，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妈出事了呢！”
周钰鹤心疼国际长途电话费贵，急着说：“初夏啊，是不是要我和你妈真倒下了，你和你哥才肯回来？你现在就给句准话，你哥刚才说没空回来，你能不能回来？”
周初夏想到自己被男友坑死了，工作上一堆烂摊子等着她收拾。
“爸，我最近真回不去，公司好几个项目要跟，可能要等到春节才能回去。
您和我妈要与人为善，大家住在一座养老院，要把关系处好.......”
周初夏说了一堆，周钰鹤根本听不进去：“忙忙忙，你们一个个比大领导还要忙！
我们生你们有什么用，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把你们培养成两个废物，至少你们能一直待在我们身边。
我和你妈一直以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你妈身体有些小毛小病，我们也不告诉你们。
可你们关心过我们吗？我们处处为你们考虑，难得提一次要求，你们都不肯回来！”
周初夏急着解释道：“爸，等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我和哥肯定回去。”
周钰鹤捂住了心脏，情绪十分激动：“女儿啊，你们别把养老院想得太美好了，这里是一个小社会，没有子女来看望的老人会被人戳脊梁骨。
这次你们必须回来一个，要不以后你们就别回来了！”
周初夏急着说：“爸，您别把我往死里逼，行吗？我......”
听见女儿在电话那头十分为难，想到儿子刚才态度也差不多，周钰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们都铁了心不回来是吧！我和你妈已经把墓地看好了，死了以后请养老院的人直接送过去埋了，你们都不需要回国了。”
没等女儿再说话，周钰鹤气得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他突然两眼一抹黑，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冀遥英见丈夫晕了过去，吓得大声呼救：“快来人啊，我们家老周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