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我遇见的每一朵玫瑰,都给你 (68)
早晨出门前,盛言臻说晚上要带江意去见几个朋友,都是关系很好的私交。江意让家里的司机送了件衣服和一些化妆品到盛言臻这边,她用主卧的浴室洗了澡,与主卧相连的衣帽间是盛言臻常用的,里面一水儿的男士用品,叠放区和挂衣区分类整齐,所有衣服都是按照色系收纳,完美治愈强迫症。江意站在衣帽间里的镜子前描眉、涂睫毛和口红。化完妆,本该将东西都带走,江意顿了顿,在主卧床边的柜子上留了一支口红,还有两枚扎头发的发圈。
——我这里没有女孩子用的东西。
现在不就有了。
晚上,盛言臻回来接江意,车停在地下车库。
雨后温度偏凉,江意依旧穿裙子,裙摆下小腿素白如雪。她戴了盛言臻送的那对耳钉,口红是复古感的玫瑰色系,厚涂有种港风的味道,浓丽明艳,很衬气场。
盛言臻牵过她的手,搁在自己的腿上,用力地握了握,说:“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江意笑眯眯地说:“穿得少一点,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征用你的西装外套呀!”
盛言臻叫她笑得心尖发软,有些无奈地斥了一句:“胡闹。”
聚会的地方是间清吧,人不多,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几杯酒,几个老朋友。舞台上,女歌手抱着吉他弹唱着一首小众的英文民谣,声音清澈空灵。
路上堵车,盛言臻到得晚了些,一露面便被人拽住,打趣说:“现在想见盛老师一面可太难了,天底下数他盛言臻最忙!”
说话的人是这间清吧的老板,盛言臻点了那人一下,对江意说:“这位你该认识——方靖卓,方禹成的大哥。”
方靖卓看上去比盛言臻大了几岁,长相不算英俊,倒也周正,江意伸手与他握了握。
落座时,江意挨着盛言臻,盛言臻抬起一条手臂搭在江意身后的椅背上,这是个护短的姿势,在场的个个是人精,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江意看得出这几个人里盛言臻和方靖卓是核心,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要看这二位的脸色。她也没觉得害羞或不安,大大方方地坐着,偶尔向后靠一靠,脊背碰到盛言臻的手臂。长桌上摆了几瓶酒,盛言臻扫了一眼,叫住路过的服务生,让他再送些气泡水和低糖低卡的小零食过来。
方靖卓在盛言臻的鞋尖上踢了一下,故意问:“小朋友不能喝酒?”
盛言臻看江意一眼,笑着说:“不能,她还在上学呢,喝酒影响小朋友拿奖学金。”
这话一出,在座的都笑了,顺势聊起江意在哪所学校读书。有个眼镜男一拍大腿,说:“巧了,我表妹也是Z大的,法律系,江小姐方便加个微信吗?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都是校友,校里校外的能互相照顾。”
江意点开微信二维码,眼镜男边扫边说:“微信昵称就是我名字——许衡一。”
这两句话看似客套,实则代表着一种接纳,接纳江意融入盛言臻的社交圈。
爱情可以源于冲动,但稳定而长久的关系需要坦诚。盛言臻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心甘情愿地向江意交付了全部底牌,包括他的生活、他的朋友,甚至是他的创痛和狼狈。
博尔赫斯有句诗是——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都是老朋友,聊起天来没拘束,江意听见方靖卓对盛言臻说:“最近傅清源不安分,好像在搞什么小动作,你跟傅家有过节,多留心。”
盛言臻并不在意:“一只蟑螂,除了恶心我一下,还能干什么?”
江意在外人面前一贯话不多,果盘里的水果还算新鲜,她用小叉子扎了块苹果,一口咬下去,酸得皱眉。盛言臻探身过来,握着江意的手腕凑到唇边,把剩下的半块苹果叼走吃了。
方靖卓离他俩最近,看得分明,指了指盛言臻,对江意说:“我一直以为这家伙天生六根清净,无心红尘,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他就是开窍晚!”
几句话让周围的人都笑了。
盛言臻喝了口酒,语气平淡地说:“要不是遇见了对的人,我现在依然不开窍。”
这话说得暧昧,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方靖卓打趣:“看见了吗——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更要命!”
江意的耳朵都烧红了,背着众人睨了盛言臻一眼,透出点羞恼的味道。
众人说说笑笑,许衡一忽然开口:“老段呢?他可是盛哥的头号小迷弟,又爱凑热闹,今天怎么没来?”
旁边有人解释:“老段正忙呢。他不乐意听他爸的安排,自己弄公司接了个小成本的电影项目,还专门从港城请了个文艺片出道的影后,打算冲击明年的电影奖。”
许衡一对这些花边八卦很感兴趣,追问:“哪位影后?”
“洛筝,”有人说,“早些年她红过一阵,后来嫁去港城就很少接戏了。最近有几家媒体爆料洛筝谎报年龄,出道前未婚生子,靠勾搭已婚经纪人换来出道的机会,为了多加些戏份,媚眼飞遍半个剧组,品性十分下作。现在闹得沸沸扬扬,这点丑闻估计够老段忙上一阵了。”
盛言臻原本要去拨江意散在耳边的碎发,听到“洛筝”二字,他动作一顿,眉毛也皱了起来。江意觉察到他神色不对,提议去外面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