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交易必须在国内完成
四眼金蟾的话一出口,昆汀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急了。他望着自己的交易对象笑了笑,坐进了斜对面的椅子里,很快交叉起双手,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欣赏起了摆放在客厅尽头的那道屏风。
屏风上有一只金灿灿的孔雀在空中翱翔,在它身后无数的鸟雀极力追赶着。百鸟朝凤。看到屏风的名目,昆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看到的不是一只金孔雀,而是一颗金疙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金疙瘩。
“来西安这么久了,我还没吃过羊肉泡馍呢,你知道哪家馆子最出名吗,带我去吃一顿吧。”过了半天,他的目光落到了老张身上。
“你想吃羊肉泡馍?”老张显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说:“伊品斋、同盛德、老孙家、老米家……都还不错,咱有事先谈事,别着急吃羊肉泡馍啊。”
“是,有事先谈事,你说的没错。”昆汀点点头,慢悠悠地说:“不瞒二位,在来这里之前,我去了趟纽约,那里有位约瑟先生也对那五幅画非常地感兴趣,他说如果我肯割爱,会给我这个数。”说着话,昆汀把两只手同时摊开,伸出了十根手指头。
“十,十,十亿吗?”老张的眼睛瞬间瞪到最大。他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另外,如果四眼金蟾也肯花十亿买那五幅壁画,自己的佣金岂不是也赚翻了?!“昆汀先生,我家老哥可是实心买主,你就别一惊一乍的了,给个靠谱的报价,咱们肯定有的谈。”老张笑着说。他这么说有两重意思,一是想把昆汀十亿的报价问实,以免这小子只是虚晃一枪,实际也就是个几千万的生意,弄得自己空欢喜一场。第二是想让四眼金蟾看到自己在交易中间是出了大力的,并且始终站在他这一边,即使四眼金蟾最后做了冤大头,也别拿自己当撒气桶。
“要是我没听错的话,昆汀先生是先去的纽约,再来的西安?”在昆汀正式报价之前,四眼金蟾开口了。
“是的,毕竟纽约距离佛罗伦萨近一些。”昆汀笑着解释。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并没有谈拢?”四眼金蟾问。
昆汀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却没有正面回答四眼金蟾的问题。
“任何东西都有它自己的价值,这是上天定的,自有公论,不是你想给它贴多高的价签,它就值这个价钱。”四眼金蟾双手交叠在手杖顶端,稍稍思索了片刻说:“一幅画单收最多三千万,如果你真有五幅的话,我会在原价的基础上再多给你三百万,昆汀先生要是觉得价格公道的话,可以考虑考虑,要不然,您也可以找约瑟先生再谈谈。”
一幅三千万,五幅就是1.5亿,再加上三百万……虽然距离自己五个亿的心理价位差距很大,可是这也并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价格。昆汀有些纠结了。事实上,那五幅壁画被他弄到手,才花了不到五十万美金。即使是五十万美金,换成人民币也才是四百万。四百万的本钱,短短数月,净赚将近1.5亿,这是绝大多数生意都做不到的。
“昆汀先生,您看我老哥这报价您能接受吗?”看到昆汀半天不说话,老张看了看四眼金蟾,望着昆汀说。虽然壁画的价钱由十个亿很快跌到了1.5个亿多一点,自己的好处费也随之大幅跳水,可是好歹这单生意马上就要谈成了不是吗?老张尽量调整着心态,期待着昆汀这个洋棒槌别太贪心,见好就收,识趣点,赶紧点头。
“我需要现金,美元,最好能在华夏以外的某个地方完成交易,四眼金蟾先生能做到吗?”昆汀想了想说。这么做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安全的。当然,这句话一出口,也表明他接受了四眼金蟾的报价。
“交易必须在国内完成,并且只能在这座院子里,这是我四眼金蟾的规矩。”四眼金蟾声音低沉,眼睛眯了眯,继续说:“昆汀先生不是有个助手吗?你如果信得过他,就让他在你指定的任何地方等着收钱,只要在地球上,我保证你在交货的同时,收到足额的美金。”
“我老哥哥说的没错,实力他自然是有的,只是这规矩,昆汀先生也要遵守,是吧?”老张在一旁讪笑着说。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价钱是一方面,让买卖双方都感到放心,感到爽又是另一方面。有时候价格已经谈拢了,坏事偏偏就坏在这“爽”字上。这个时候就到了发挥中人价值的时候了。因此,老张开始留着十二分的小心,盘算起如何让昆汀在不伤自尊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接受四眼金蟾的条件,毕竟真正掏钱的人是四眼金蟾。对于财神爷,谁都得捧着,不是吗?
“好吧,我会把东西送来的,至于在哪里收钱,让我再想想吧。”说着话,昆汀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四眼金蟾,伸出了右手:“东西绝对会让您满意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因为我从这幅临摹里已经感受了壁画的美。”四眼金蟾握住了昆汀伸过来的右手,非常真诚地说:“运输过程中遇到任何麻烦,你都可以通过老张和我取得联系,你我因为这几幅壁画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能帮忙,我会尽可能帮你的。”
“OK,非常感谢您,四眼金蟾先生。”昆汀笑着松开了四眼金蟾的手。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都明显感到自己并不是四眼金蟾的对手,特别是在气场上,对方明显压着他一头。如果一切顺利,这单生意可以做成,那也是在四眼金蟾主导下完成的。昆汀很明白这点。越和四眼金蟾接触,他对东方人的智谋越发的敬畏,甚至有些惧怕。
“都走了?”
等到昆汀和老张相跟着穿过庭院,走出四合院,坐进了临时拦下的出租车,并且走得早就没影了,一名身穿制服的女警察从屏风背后走了出来。她的目光格外清冷,眉头也是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