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偶遇
“三姑娘，这家老板居然开门了啊！”
“前段时间，老板听说访亲友去了。没想到，今天就开张。我告诉你们，他家包子可好吃了！”
“老板，给我打包三笼！不，六笼包子吧！”
解璇：“......”
云枝气得在大街上，就想揪住他耳朵：“你到底还去不去那啥鹤颐楼了？”
“去啊！”
哈利手提一大包打包好的包子：“这个拿回去热热吃，我现在又不吃。”
嘴巴说不吃，还没走出店门，就摸了个包子，热腾腾塞进嘴里。边吃边问：
“你们吃吗？这个得趁新鲜，冷了再热其实味道差了。”
没人想理他。
云枝拉着自家姑娘，直接拐进了旁边小胡同。哈利瞅瞅四下无人，将手中东西丢进空间袋，跟了上去。
这条小胡同，摆满各色小摊。吃的，玩的，穿的，戴的。应有尽有。云枝像发现了新世界，两眼发光。解璇含笑：“云枝，喜欢什么，你随便买。”
银楼的她不敢说，这些平民之物，她消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快乐地流连街头巷尾之中。至于一开始所提出的目的地，均选择性淡忘。
眼见时间差不多到了晌午。云枝担心小院无人主事被发现，提议回去。哈利忽然手指前方：“你们看，前面出什么事了？聚了好多人。”
顺他手指方向，只见街心乌泱泱一堆人围成大圈。圈里不时爆出“砰砰”拳脚到肉的痛呼，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难不成是杂耍表演？”
云枝奇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哈利兴趣立时来了，拉起解璇就去凑热闹。
人太多不容易挤进去，他偷偷丢个幻术。趁着中招的人懵逼发呆，一鼓作气钻到最核心。云枝被落在后面，双脚直跳，悔恨自己多嘴。
解璇立住脚跟看了看。
地上横七八竖滚了好几条壮汉，一个个鼻青脸肿，抱手抱脚哀嚎。他们面前，一位弱冠少年，正带着灿烂笑容，把撩到腰间的袍角放下来：
“看你们还敢不敢随意调戏良家女子......以后再被大爷我撞见，见一次，打一次，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
“滚！”
少年飞起一脚，踹在其中一人屁股上。
那人狼狈爬起来，顾不上同伙，先钻出人群跑了。其他的，手足并用，你拉我扯，彼此搀扶跟在后面。
少年满脸春风得意。
敢情先前那些喝彩，都是群众欢呼鼓舞他的。
哈利低笑附耳解璇：“原来是英雄救美。”
“嗯。”
解璇不置可否。躲在一边的受害者，一位头戴青纱箬帽的姑娘，带着脸孔吓得白白的小丫鬟，羞怯怯上前向少年致谢。
没什么热闹看了。人群一哄而散。
解璇四望寻找云枝，猝不及防瞧到一条似曾相识的身影站在那少年身边，她心里一惊。
赫然是仲长思！
不过他此刻没穿官服。一身玄青色修身长袍，翩翩儒雅，气质少掉好几分犀利。
她连忙扯上哈利离开。
哈利也认出了对方，回头张望两眼。
“好像是那位官差大哥啊？英雄救美的，是他弟弟？”
年纪相仿，互动神情也亲昵。
仲长思似乎没有兄弟。
解璇想了想说：“那少年，应该是三皇子慕容齐。听说，仲长思打小便是三皇子伴读。现在大了，两人走得也挺近。经常一道出宫，微服游玩。”
“和我们一样，偷溜出来的吧？”
哈利会意，哈哈一笑。云枝找过来，狠狠瞪他一眼：“云竹！你再拉着三、三公子乱跑，我就罚你把整个院子全打扫了。”
哈利脸立时皱成了苦瓜：“云枝姐姐，你要不要对我那么狠啊......”
解璇耳朵听着身边两人斗嘴，不由自主的，回头又瞧了一眼。
她看的是那少年，不期然目光正好与仲长思相遇。窒了窒，立即回身。
“长思，你看什么呢？”
少年手肘撞了撞仲长思，嬉笑：“那边儿有美女？”
仲长思白眼跟前这个没正形的：“从小到大，你还没把美女看够？张嘴‘美女’、闭口‘美女’’的！晌午了，咱该回宫了吧？”
“不要！”
少年昂头走开：“我才刚出来，你就想叫我回去！要回你自己回，休想叫我回！”
仲长思一脸无奈，只能跟在他身后。
无意间邂逅的小插曲，没被双方当事人放在心上。
这边解茗出嫁后，蒋氏并没有遵照先前承诺，将空出来的小院子安排给解璇居住。
因为大姨娘跑去蒋氏跟前哭了一场。说女儿嫁出去，回来便是“娇客”。以后回门子，若发现自己住过的小院没了，岂不心寒。
蒋氏多作犹豫也没有，一口应承把解茗院子原封不动保留下来。
至于解璇，没谁肯施舍一句解释。反正便当没这么回事般，开春时候，蒋氏随便找了几名仆妇把解璇破烂的院墙补了补，再无后续。
云枝愤愤不平。解璇无动于衷，自管收拾开春上学需要的用具。
那新老师她终于见过了。
解府这次舍得出血本，请的竟是位宫里面放出来的老嬷嬷。满脸褶子，一身冷气。教导规矩，比她性子还严苛三分。
单一个坐、一个立，就让解璇反反复复，练习了半月之久。
稍不如意，手中戒尺便抽过来了。
解璇身上有股韧劲，不多言不多语，只管默默反复练习。倒是旁边同桌、解婉悲悲切切、委委屈屈的，多挨了不少好打。
解璇觉得这女人脑袋进水了。
你梨花带雨，哭给一个老嬷嬷看，指望她怜香惜玉呢？
不理会解府有什么不切实际的算盘。学正经规矩解璇不反对，认认真真学。至于学好了，后面解府想把她往哪地方送......她无声地笑了笑。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三姐姐......”
下学后，解婉提着裙子小碎步朝她追来。两名贴身侍女，侍书侍画，抱着学习用具，远远坠在她身后。
解璇回头，瞧了一眼。
云枝低头。哈利难掩目中异色。
姐妹俩都撕破脸皮到这个程度了，这位四姑娘，是选择性失忆吗？
“三姐姐，”解婉灿笑如花：“我方才门口就唤你了，你走得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