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价值连城夜明珠
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冷不丁发出婉转清脆的女声,莺儿被吓得不轻。
短暂的怔忪过后,她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公子……额,姑,公,额,你说的那样!”
谢云舒简直义愤填膺。
渣!男!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苏子言:“我记得你说过,所有受害人都出身于秦楼楚馆,那,那些男死者,是不是都有龙阳之好?”
苏子言道了声是,不明白她是怎么猜到的。
“那么,这个案件就非常明朗了。”
谢云舒说着,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地站到书架旁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凶手先打着情爱的旗号,与受害者建立良好关系,一旦对方上钩,他就会开始一步步残忍摧毁受害者的人格尊严,以达到情绪操纵的目的,最后鼓励受害者自杀,心甘情愿为他献出生命。”
苏子言把这段话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大致明白了:“可是,他这么做,损人不利己,目的何在?”
“当然是为了使他的内心获得扭曲的满足感。”谢云舒的目光有些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人必须尽快抓捕归案,否则后患无穷。”
苏子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了。我这就去查前几个死者生前和红叶寺有没有交集,如果确实都有,那么,基本可以断定信中的岑郎就是始作俑者。”
“不过,”程怀瑜弱弱地开口,“我们要怎么追查那个岑公子的身份?广发通缉令吗?”
谢云舒低下头,犹豫要不要把岑逸之与那个凶手特征重叠的事情说出来。
万一只是巧合呢?
万一,他不是凶手,仅仅因为姓岑,因为雨天没办法去程府上课,就要被怀疑。这对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不甘接受的吧。
容璟见谢云舒沉默不语,细密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投下一小片阴翳,便走上前,问:“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富有磁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痒痒的,像羽毛掠过心尖轻扫了一下。
谢云舒不自在地偏过头,闭了闭眼,咬咬牙开口道:“其实,说不定我知道那位岑公子是谁。”
几人齐刷刷看向她:“谁啊?”
谢云舒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程怀瑜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位岑先生常给我姐授课,我见过他好多次,是个温和的谦谦君子,根本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容璟嗤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连诱导他人自杀,来实现自己内心变态欲望的人都存在,还有是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程怀瑜想反驳,嘴张了良久,还是沉默,于是扭头看向莺儿,“你认识那个岑公子吗?”
莺儿摇摇头:“我不曾见过他。”
“那怎么办?”程怀瑜急了,“如果不能证明此岑公子就是彼岑公子,岂不是又回到原点。”
谢云舒见他眉头紧皱,丧气地坐到椅子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傻不傻,住持认得岑公子,只要把人带到他面前一认,当场见分晓。”
程怀瑜一噎,脸红红地不说话了。
案子进展到现在,剩下的就是大理寺的事情了。谢云舒和程怀瑜没有官职,自然不便再围观。
几人一同下楼,谢云舒道:“天色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出来得太久,我还真有些担心程小姐。她如今是我的病人,我要对她负责的。”
程怀瑜听她提起姐姐,心里一紧:“那我们赶紧走吧。不知道我姐今天身体有没有好些,她寿宴上才发过病,元气大伤,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苏子言闻言,也紧张起来:“你们坐马车回去吧,能快些。我和璟兄有轻功,不用担心我们。”
容璟斜了他一眼,没说话,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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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热热闹闹四个人,回去则是冷冷清清两个人,车厢里安静了许多。
人一静下来,思维就容易发散。谢云舒闭上眼睛,把头向后靠,复盘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信息。
虽然到目前为止,一系列的推理全说得通,可她总觉得还有什么被遗漏了。
就像一副拼图,其余部分都好了,偏偏缺失了不起眼的一小块。
程怀瑜原想着破了案子,谢云舒会高兴,没想到她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他以为是在针对自己,便气鼓鼓地把头转到另一边,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看着看着,他突然语气焦急地问:“今天几号了?”
谢云舒掀了掀眼皮:“初十啊。”
“初十!完了完了,”程怀瑜一把拉开正前方的车帘,“停停停,小爷我要下去。”
车夫被他吓到,连忙拽住缰绳。程怀瑜等不及停稳,闪身跳下车。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工夫,他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雕花檀木盒子。
“这是什么?”谢云舒问。
程怀瑜没说话,郑重其事地打开。
谢云舒被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弄得好奇,凑过去看,只见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静静躺在正中。
她失望地嘁了一声:“我道是什么呢,不就是琉璃珠嘛。我小库房里多的是,你要是喜欢,毕恭毕敬喊我三声大爷,回头送两车给你。”
程怀瑜听见这话也不恼,傲娇地哼了一声:“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两车?两颗你都拿不出来。这可不是普通的珠子,这叫夜明珠。”
夜明珠?
原来影视文学作品里的宝物,就长这样啊。
谢云舒更失望了。
程怀瑜终于急了:“喂,你这女人,它很稀罕的好不好。夜明珠夜明珠,顾名思义,当然是越夜越明亮。现在是白天,你看它当然没什么特别。”
“稀罕?”谢云舒又瞄了眼那颗玻璃球,“那怎么会在你这里?”
程怀瑜得意地昂了昂头:“还能因为什么,小爷我有本事呗。翠玉轩的掌柜半年前就透口风给我,说他有这宝贝的门路。我当场交了定金,又足足等了半年,才等到它被人从西域运过来。”
“行呗,那你就抱着它傻乐吧。”谢云舒说着,又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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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程府,两人各自回卧房沐浴更衣,待身上清清爽爽,再闻不到一星半点脂粉气,才一前一后往南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