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事情办得如何了
两个狱卒见到来人,从穿着猜到了身份,连忙单膝下跪请安。
李公公李简宁瞥了这俩一眼,“嗯”的了一声,语气冷淡,“起来吧。”
牢房里,地上趴着一动也不敢动的燕婉婉听到了动静,拼尽了全力,顺时针旋转,视线对准了牢房门口。
她开始大喊道:“摄政王妃越狱,本侧妃要检举她!”
李简宁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燕婉婉,并没有说什么,又把目光转到楚揽月身上,见她一副若无其事地夹菜吃酒,完全就没把他的到来当做一回事。
他心中觉着有几分的不悦。
“摄政王妃!”他清了清嗓子,主动说道。
楚揽月扒拉着饭,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在!有事说事。”
燕婉婉就这么被忽视了,她自然是气不过,但她也不敢跟一个太监置气。
这等阉人,最是记仇,最能捅刀子。
所以也就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事态如何发展。
“您不在牢房里待着,怎么出来了?还吃着狱卒的饭?”李简宁看似再问楚揽月,实则目光看向的是一旁站着的俩狱卒,“莫不是这俩吃了熊胆,把您给放出来了吧?”
狱卒俩听了这话,心都要跳出来了,一人苦着一张脸解释道:“公公,真不是卑职放的人,是王妃自己扯断了锁链出来的。”
楚揽月眉眼一挑,左手指了指自己牢门,“还真的就不关他们的事,就是我自己扯断锁链自己跑出来的。”
哥俩心有触动,摄政王妃幸好不坑他们,不然他们哥俩可就完了。
“不过,你一个太监总管,大老远地跑天牢来,就为了这事?”楚揽月反问道。
对于她扯断铁链自己跑出牢房,李简宁方才目光看向燕婉婉的时候,余光就已经注意到了在地上的断了的锁链,心中有些猜测,加上燕婉婉的话,他也不过是顺水推舟问了一句罢了。
他特意跑这里来,当然也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乃是奉皇上的旨意来。
“皇上听闻摄政王妃大闹太后寿宴,龙颜大怒,让奴才过来将摄政王妃带过去审问!”
“哦!”楚揽月嘴里嚼着饭菜,一直等到吞下去才说话,“你等一下,我先把这一顿饭吃完。”
李简宁对此:“……”
皇上的旨意,她还敢这般轻慢,大闹太后寿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王妃,饭可以一会儿再吃,若是误了审问的时辰,皇上是会降罪的。”
“我今天刚被钉上一堆罪名,多一条也不算多了,管他的,现在是吃饭最大!哦,对了,千万想着用武力强制把我带走,这几个人都不够我热身的!”
李简宁再次对此:“……”
他非是不信,也不听,给羽林军使了眼色。
身后的羽林军就要上来抓她。
可是,还没有靠近她,全员都想中了邪似的,突然齐齐调头,往牢门口走去。
“哎!你们干嘛呢这是?反了天不成?”李简宁见状,大呼道。
即便如此,他们都没有停下脚步搭理他,继续往外走。
李简宁“哎呀”一声,拍了一下大腿,心情就跟哔了狗似的,还真是给她说对咯!
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等她吃完了。
燕婉婉见了这场面,内心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她完全没看到楚揽月这个土包子动手,可那些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不成这土包子是什么邪祟附身不成?
联想起今日的种种,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如果不是邪祟作祟,那怎么解释那只死猫明明已经放入土包子的贺礼中,却变成了在她的贺礼中,还有她双腿无力,跟个哑巴似的无法说法,还有那些太监把她当成了土包子打了一百板子……
是了,是了,这土包子一定是邪祟附身的!
燕婉婉被打了一顿,本就虚弱,又喊了一阵,这会儿内心突然激动起来,结果脑子一嗡,人就昏了过去。
须臾过后,楚揽月掏出手帕,抹了嘴巴,站起身来,“吃好了,可以走了!”
“王妃跟奴才来!”
李简宁终于等到人吃好了,不觉地松了口气,走在前边领路。
一路将楚揽月带到了御书房。
“皇上,人带来了!”
皇帝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朱笔批阅奏折,听了李简宁的回话,头都没抬,就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出去。
李简宁会意,出去前还将门带上了。
楚揽月听着关门声,内心毫无波动,反而用目光扫了一圈御书房,自己找了个位置,大大咧咧地坐下。
“皇上,有事说事!”
她都懒得扯一些听上去很好听的场面话了。
因为她困了,吃饱了就应该睡觉才对,这是她的生物钟,现在这生物钟被打乱了,她这耐心也就变得有些差了。
皇帝听着她的傲慢无礼的语气,倏然抬眸,一边将朱笔放下,一边说道:“摄政王妃见着朕不下跪,朕可以饶过你,但你这请安的话都没说,倒是找了个地儿自己坐下了,丞相和摄政王都不敢这般放肆。”
“皇上你自己也说了,他们不敢,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哪能一样啊!”她无所谓地摊开手,收了回来,调整了一下坐姿,“行了,有事就说事,你的时间不宝贵,我的时间可宝贵着呢!”
皇权被挑战,皇帝不动怒那是假的。
他正要下令处置楚揽月,但想到来人的禀报,说太后罚了她一百板子,她现在这样是被打了一百板子该有的样子吗?
这么一想,皇帝怒目,“你敢贿赂行事的太监?”
楚揽月岂会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做事,即便没有滴水不漏,那也可以后期嘴回来。
“皇上说这话可太冤枉他们了,他们对皇上您忠心耿耿,我怎么可能贿赂得了他们,我不过皮糙肉厚了一点,一百板子对我来说,也就挠个痒痒的事。”
她这话,可提醒皇帝了,她与摄政王成婚当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砸门事件。
这会儿一细究,力气大可能皮也比较厚,也觉得她的话倒也说得过去,也就搁置一旁了,进入正题了。
“此事就此作罢,朕且问你,事情办得如何了?”
楚揽月装傻,“啥事啊?”
“朕让你爹云阳候吩咐你办的事,可别说他没和你说过?”
皇上现在的表情就是“你要敢点头,朕就抄你们全家”,十分恐怖。
“哦,皇上说的是让我查清楚摄政王身上有没有那个图案的事情是吧?他倒是说了。”
然后……她就故意停住了,没往下说。
皇帝耐心往下问:“所以,办得如何了?”
“正在努力进行中,皇上你也知道的,摄政王此人心思深沉,对人难以轻信,得要一定的时间努力,才能让他放下防备。”
“不必找托词了,你今日之内完成此事。”
楚揽月假装疑惑,“皇上似乎很着急啊,这事对皇上来说,很重要吗?”
“知道太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皇帝幽幽道。
楚揽月扬了扬眉头,轻笑一声,“也对,不过嘛,在今日内办成此事,皇上对我未免自信过了头吧。”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皇帝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李简宁的声音。
“皇上,摄政王的侍卫夜风求见!”
“让他进来吧!”
而后,就见到夜风风尘仆仆地赶来,拱手作揖道:“卑职见过皇上。”
“免礼,夜侍卫怎么进宫了,可是摄政王有要事告知朕?”
“回禀皇上,摄政王受了重伤,卑职是来请王妃回去救治,但听闻王妃获罪入狱,故而臣来请皇上法外开恩。”
楚揽月听说了帝玄羽受重伤,眉心一蹙,若有所思地看着夜风。
“夜侍卫来得倒也是时候,摄政王妃今日蒙冤受屈,朕才审问完,你就来了,即便如此,就先让摄政王妃回去医治摄政王,其余的事往后再说,若是急需什么药材的,就去太医院取。”
“卑职多谢皇上开恩。”
皇帝摆出仁君的微笑,摆了摆手,“退下吧。”
“卑职告退!”
楚揽月也跟着站了起来,朝皇帝点了头示意,也就跟着夜风离开了。
走出御书房后,楚揽月这才问道:“那只老王八真的受伤了?”
夜风不问反答,“不然王妃以为属下在编造谎话欺骗圣上?”
这样的态度,直接被楚揽月大掌削了脑袋。
“跟我拽什么拽?就说是不是得了!”
夜风摸着被削过的脑袋,无奈地点头,“自然是真的,王妃还是快些跟属下走吧,王爷还等着您救治呢!”
“如果是重伤,即便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不是还有鬼医那小老头?”
“鬼医”两个字她说得极轻。
那老王八和鬼医有交情的事,想来皇帝不知晓,不然也不会提前将她从牢里捞出来,跟她说那一番话了。那次她救治元氏的事情,应当被那几个太医告诉皇帝了。
所以皇帝才胸有成竹,百分百地肯定帝玄羽的人会来找她回去。
不过,她不明白的是,明明鬼医那小老头就能医治,老王八没必要往皇帝设好的圈套里跳啊?
要说是担心她的安危才出此下策,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就冲着帝玄羽之前和她说的话,让她不要在宴会闹得太难看,就能知道这老王八对她十分自信的。
等上了马车,楚揽月问了夜风才知道。
好嘛,关键时刻,鬼医那小老头掉链子了,找不到人了!
她好一阵口吐芬芳。
夜风驾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摄政王府。
一路将她带到了帝玄羽现在待的地方——追鱼阁。
楚揽月迈入门槛后掀开珠帘往里走,就看到了帝玄羽伤痕累累,呼吸轻到几乎没有地躺在**。
她把了脉,知晓了情况,立刻吩咐夜风准备好细布,打一盆温水过来,还要准备好一把消过毒的刮骨刀,以及麻沸散,还有一包银针和细线……
夜风是个动作快的,在她刚说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把东西全都备好了。
而她自己也回了长乐院,将芙蓉续命膏和连魂丸一齐拿了过来。
紧接着,她先给他喂了连魂丸,才开始用剪刀剪掉他身上所有的衣服。
有些地方,衣服和血肉都杂糅成一团了,像这样的她只能先用麻沸散,然后把这整块肉给挖去。
血染红了一盆又一盆的温水,连带着她身上都沾了些血迹。
做这些事需要高强度的专注力,所以特别费神,而且一刻钟都耽误不得,得抓紧时间处理完他身上所有的伤口,不然本就失血过多的他,危险就多几分。
因此,她是连擦汗都要抓紧每时每刻。
从上往下处理,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一处。
那一出不可描述的地方也受伤了,楚揽月的心情就跟哔了狗似的。
这老王八,哪一块受伤她都不会说他什么,唯独哪一块地方她一定要对他口吐芬芳。
连自己的**都护不住!
扑街!
她在心里一阵骂骂咧咧之后,上手就要脱去他身上仅剩的一件。
忽然之间,手腕被人抓住了。
她抬眸望去,见到的是一充满怒火的眼睛瞪着她。
“你要做什么?”他咬牙质问。
“给你医治啊我干嘛?你以为我趁机揩你油?”
楚揽月白眼一翻,好家伙,早不醒晚不醒的,偏偏这时候醒来,这老王八醒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这里不用你,让夜风找太医来!”他严肃道。
“行!”楚揽月扭头就走。
真当她稀罕看他那玩意儿啊?
要不是她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是本分,鬼才想着搭理他呢!
她将帝玄羽的话带给了夜风,夜风怔了一下,才反知她说的是那个地方。
更让夜风觉得震惊得下巴脱臼的是,她居然能如此风轻云淡的把那个“名称”说出来,别的女人一说那玩意,可不都是含羞带怯的,独独她例外。
是个牛人!
夜风没耽搁,再次进宫将太医找来,找来的还是太医院的院使。
抬着药箱走进去,没一会儿就灰溜溜地跑出来了。
“我是无能为力了,伤口说深不浅的,还是在关键的地方,还是得要缝合,只是这十分考验缝合的功夫,以我的水平,难以担此重任,还是王妃来吧。”
那个地方,要是处理不当,摄政王的子孙可就别想了。
他有几个脑袋啊,能冒这样的风险?
还是让摄政王妃来吧,夫妻俩的事情,还是内里处理比较好。
楚揽月听他说完,径自走进去了,见帝玄羽黑着一张脸沉默不言。
“老狗子,还好吗你?”楚揽月憋着笑,“太医说了他无能为力,还是得我来。”
帝玄羽幽幽地瞪了她一眼,“你似乎很高兴,就这么喜欢见到本王那物?”
“作为大夫,你那东西对我来说就跟看猪肉没啥区别,见怪不怪了,不稀奇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真的是!”
说罢,准备动手医治。
帝玄羽:“……”
猪肉?
她竟敢拿他的兄弟比作猪肉?!
“等一下。”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你看过很多男人的?”
楚揽月可不理会他此刻的小心思,岔开话题道:“放心,我用麻沸散,你不会有知觉的,等你有知觉了,我早就缝合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上手,帝玄羽眼珠子往下一瞅,一撮黑毛飞出……
见她不回答,他牙都要咬断了:“你这不回答的,又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