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要厚我薄她呀,公平点
恰逢这时,燕婉婉送的贺礼也揭晓了真面目。
太后还没从楚揽月送来的“惊喜”中缓过来,瞥了一眼燕婉婉的贺礼,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众人见状,一个个胆战心惊。
燕婉婉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脖子也情不自禁地伸长,想着看看自己送的这个礼品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竟然能让太后晕过去了。
紧张和心慌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太后娘娘极怕死猫,尤其是被凌虐致死的,所以那一晚,神偷手浪无涯给包袱里塞了一件太后规制的衣物,却被楚揽月察觉端倪,追查到了浪无涯那里,故而她将计就计来了一出声东击西,让楚揽月误以为她是想在衣物上动手脚,实则是在礼品里给她换了一只被虐死的猫。
可如今的局面,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控。
为何太后见到楚揽月的礼品,只是气到心肌梗塞,而见到了她的礼品,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她目光斜视了一旁的楚揽月,见这人依旧是淡定如初,仿佛世间万物全然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更是让她觉着心慌。
皇后心中慌乱,但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井理有序地处理现场的状况。
“快去叫太医,把贺礼撤下去!”
喜嬷嬷在太后身边照顾了几十年了,这会儿,还是她胆子大,直接上手掐了太后的人中,等了一会儿,太后才悠悠转醒。
一醒来,先是喘了好大的气,喜嬷嬷连忙给太后递了一杯茶过来,给她喝着顺气。
太后喝了一口,右手放置在胸脯上,呼吸还是有些困难,想到方才的画面,又联想到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太后怒气涌不止,不出不为快。
“摄政王妃,摄政王侧妃,你们俩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哀家送来这样的贺礼,好极了,好得很!”
说罢,给喜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喜嬷嬷领意,下了台阶,将撤下去的礼品拿来,丢在了楚揽月和燕婉婉的跟前。
那是一只死老鼠和一只被虐死的小奶猫!
太后怒目颤声:“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天啊!”
云鹤公主惊呼了一声,但因为扯动了肌肉,脸上被打得地上一阵抽疼。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摄政王妃,你是在心如蛇蝎啊,居然在皇祖母寿辰这日送来这等腌臜之物,污了皇祖母的双眼,更是冲撞了皇祖母的喜气,其心可诛!”
楚揽月“啧”了一声,“你眼珠子框里头装饰用的?还是你心眼长偏了?骂我的时候能不能带上燕婉婉,不要厚我薄她,对她可太不公平了!”
众人对此:“……”
她的重点是不是找错了?现在该是说这种公平的时候吗?
正常人这时候不该是立马跪下叫冤,求太后彻查此事吗?
“住口!”太后怒而拍桌,“你别想着给哀家岔开话题,摄政王妃和摄政王侧妃,你们给哀家送这样的贺礼来,到底是何居心,是看不惯哀家这个老人家,想着活活把哀家气死吗?”
太后一边说,一边激动地一直拍桌子。
“邦邦邦”的声音,一声一声地砸在众人的心上,所有的人全都屏气凝神,不敢多言。
可楚揽月偏是朵奇葩,非但不怕,反而笑得越发灿烂了。
“如果我说我是被冤枉的,太后娘娘会相信么?”
“当哀家老眼昏花了不成,被人冤枉该是你这个得意嚣张的样子?”太后停顿了一下,顺了一口气,将话头丢给了皇后,“皇后,你是六宫之主,这寿宴也是你负责操办的,这事,你看该怎么解决?”
“是臣妾办事不力,还请母后莫要气坏身子,摄政王妃和燕侧妃如此行事,实在是天理难容,依臣妾看来,应当杖打五十,丢进天牢好好反省三个月。”
“嗯!”太后板着一张脸,摆摆手,“就照你所说的去做吧!”
一听自己要被打五十大板,还要被丢进天牢,燕婉婉脸色煞白,想着赶紧站起身要为自己求情,可是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从献礼开始的那一刻,自己的双腿就用不上力气,这会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更甚者,她话都说不出口了。
想着求情却无法行动,燕婉婉急出了一身冷汗。
燕容这时候站出来了,走到中间的位置,双膝跪下,为燕婉婉求情:“请太后息怒,臣觉着此事颇为蹊跷,诚如摄政王妃方才所说,她自幼养在乡下,不懂人情世故,故而这贺礼必定是摄政王给她备好的,摄政王行事稳重,断然不可能犯这等愚蠢的错误,依臣愚见,摄政王妃是被陷害了。
再说臣的妹妹,虽说是个庶女,可在家规森严,家父自幼就对她严格要求,她断然不会犯这种错误,她们二人是被陷害的,请太后明察秋毫。”
她对这个庶妹没什么太多的感情,但燕婉婉名誉受损,丞相府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所以她不得不保住燕婉婉。
这时候,云鹤公主也跟着求情道:“皇祖母,云鹤觉着这燕容的话有几分道理。燕侧妃是不会犯错的,可摄政王妃就不一定了,她刚才都把我的镯子偷了去,还诬赖喜嬷嬷想陷害她,能换走礼品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啊,她目光短浅,见了摄政王给您准备的贺礼值钱,找来一只死老鼠来了一个李代桃僵,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燕婉婉她会保下,但楚揽月今天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听云鹤公主提起刚才的事,太后的脾气如同火山爆发那般,一发不可收拾了。
“是了!云鹤说得没错,燕侧妃固然还能有被诬陷的可能,但摄政王妃断然不可能是被诬陷的!哀家今日仁慈心善,任你犯错无数,哀家都一一容忍了,没想到还助长了你的嚣张气焰,让你变本加厉了!”
楚揽月冷傲地睥睨了她一眼,反唇讥笑:“所以呢,你想好要对我怎么样了?”
“除去你摄政王妃的名号,杖打五十大板,押入天牢,永生永世不得放出!”太后冷笑着说道。
楚揽月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啊,我等皇上下旨废除我摄政王妃的名号,不过你现在就可以打我五十大板,把我丢进天牢了,还有燕侧妃你也别忘了。”
“与燕侧妃有何干系?你不要做那种拖人下水的报应之事!”云鹤公主怒道。
“拖人下水?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楚揽月弯着唇,偏头看向身旁的燕婉婉,“我说得对吗?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燕侧妃可没少做,只是总把她坑得太惨了,我实在过意不去,所以这一次才放了一把水,谁知道她还是这么不争气,算计着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燕婉婉没办法说话,只能用自己如同愤怒的小鸟一般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楚揽月。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毫不夸张地说,楚揽月已经死了不下千百次。
楚揽月挑衅地给了她一个白眼,继续往下说道:“不管我和燕侧妃是不是被陷害的,但我们心有懈怠,办事疏忽,这才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我支持太后和皇后说的给我们杖打五十,丢进天牢反省,等真相查明后再定罪,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讲!”太后揉了揉眉心,单手撑着头颅,已然合上了双眼。
“身为摄政王妃,我理应多承受更多的惩罚,我请求给我一百大板,燕侧妃十大板。”
云鹤公主和燕婉婉,还有楚白莲听了这话,三个人双眼放光。
谁能有她蠢到这种程度,主动给自己加刑的?
等着吧,今日不让她腚开花,那真是对不出她的愚蠢了!
太后吐了一口浊气,疲惫地摆摆手:“哀家累了,皇后你来吧。”
“臣妾晓得。”皇后轻轻颔首,忽而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容,“来人,将摄政王妃和摄政王侧妃带下去,各打一百大板和十大板,后丢入天牢!”
很快,就有两个嬷嬷上来,各自押着楚揽月和燕婉婉下去。
云鹤公主和燕容也不会再说出什么求情的话了,楚揽月都把话都说这么明白了,哪里还有得她们说的。
而左侧一旁的皇子们,全过程都是看戏吃瓜的心态。
在皇宫里生存的,个个都是人精,谁会为了这两个女人,去得罪太后和皇后,即便这两个女人是摄政王的女人,那也得不偿失。
楚白莲和云鹤公主等人本想着去看看楚揽月被打板子的场面,可这进献礼品还未结束,谁都没办法离场,也只能歇了心思。
再说另一边,楚揽月和燕婉婉被带到福寿宫前殿的院子,两个太监已经拿着板子准备好了。
打板子,按规矩是要脱裤子的,但碍于她们女人的身份,这个就免了。
直接让她们躺在木凳上,开始行刑。
一板子落下,燕婉婉“啊”的一声惨叫,又是一板子,又是一声惨叫,如此交错,此起彼伏。
一旁的楚揽月却跟来度假旅游似的,十分惬意。
燕婉婉觉着自己忍完十个板子就好了,没想到十个板子打完了,还继续打。
她疼得继续惨叫着:“住手,住手,十板子已经够数了。”
那两个太监双目无神,动作机械地重复着打板子的事。
楚揽月在一旁哈哈大笑,“就问你,开心嘛?高兴吗?爽不爽?”
“你……你做了什么?”
燕婉婉一边惨叫一边质问道。
从刚才她就觉得很奇怪,自己先是双腿发软,再到完全失去力气,紧接着说不出话,等到那个嬷嬷来带她走的时候,她的双腿突然地就恢复了力气,但是嘴巴还是没办法说话,知道打板子,她疼得受不了,喊了出来才意识到自己能够说话了。
越想越觉得诡异,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是,方才打板子,楚揽月这个土包子竟然全程都不喊出声,神情愉快,倒像是个来看热闹的。
楚揽月从木凳上跳下来,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看着她。
“我刚才就说了,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她不过就是用了一点点毒药,先是让这小娘皮儿没了给她找茬的精力,然后故技重施,让这两个嬷嬷和这两个小太监以为现在受刑的是她罢了。
她敢“夸下海口”,就不会让自己吃亏!
就连打她的十板子,对她来说就跟隔靴挠痒似的。
板子起起落落,打得燕婉婉的腚开花不断,口中惨叫声不断,脸上冷汗不断。
等一百板子打完,她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等婉婉缓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牢房里待着了,隔壁就是楚揽月。
她趴在地上,狼狈至极,她想爬上木床板,可是动一下,后头就感觉被人拿着刀割她的肉似的,疼得她表情都失去了管理。
楚揽月腻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看着门上的锁住的铁链,若有所思。
今日太后的寿辰,皇帝却始终没有露面,若是说有急事处理,怕也是个借口吧。
这等重要的日子,文武百官也不会是个没眼力劲的,偏偏选这时候找事烦皇帝。
那只能是……
她正想着,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嗯——
她猛地嗅了嗅,没错了,是酱猪肘子的味道。
嚯哟,是哪个这么懂事,知道她饿了?
目光望去,约摸二十步的前方,狱卒开始吃饭了,桌上摆了酱肘子,叫花鸡,红烧鲫鱼,爆炒猪鞭……还有醉仙酿。
楚揽月砸吧了一下嘴巴,摩拳擦掌,直接一把将牢门上的铁链拽掉了。
“嘣——”的一声,吸引了正准备大吃大喝的两名狱卒的目光。
将牢门打开,楚揽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疾步来到桌前,拍了拍俩人的肩膀。
“兄弟,介意多一双筷子不?先赊个账,等我出去了再还你钱!”
狱卒愣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抄起家伙。
“说的什么浑话,赶紧回去,不然别怪哥俩不客气了!”
“小样儿,你要这么说,那我更期待了,你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楚揽月嘴角微扬,坐了下来,抓起鸡腿开口就啃。
两狱卒见她这么放肆,直接抽刀架她脖子上,威胁道:“回去!不然……”
话都没说完,只见楚揽月轻轻一弹指,两把刀“哐当”一声,断了!
两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能塞下一个拳头。
楚揽月无辜地眨了眨双眼,“哎呀,这刀纸糊的,这么容易断?”
俩人对此:“……”
救命啊九尾狐奶奶!
他们是不是见鬼了?
见他们一直保持着僵化的表情,她招呼着说道:“别站着啊,来来来,坐下来,吃菜喝酒!”
牢房里的燕婉婉见她这般行为大胆,这堵在心口的气,更加的不顺了。
她不可能让楚揽月进了牢房还这么逍遥!
她扯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摄政王妃越狱了,摄政王妃越狱了……”
狱卒俩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眼前这个行为**不羁的竟然是摄政王妃?
哥俩是今天轮班轮到的,还没知晓牢房里来了个摄政王妃。
这会儿知道了,更加手足无措了。
他们打不过她啊!
搬救兵?可能吗?
就在哥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燕婉婉越喊越起劲,嗓子都喊哑了,也不消停的。
终于,牢房大门口,一个穿着红色鹤纹袍的太监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羽林军,一个个神情庄穆。
来人是李公公李简宁,乃是伺候皇帝多年的大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