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欢而散
“小月亮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东西了？”傅承颜双眸微微眯起一丝弧度，侵略目光一瞬不瞬定格在药炉上。
杨月凝立时挡在他身前阻隔住这道目光，语气不善道：“如今父亲已经回来，小叔叔不从府门光明正大进来却选择翻墙，又是意欲何为？”
“先说说这个，我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傅承颜轻抬下颌，指了指窑罐中滚开的药水。
她眉心紧皱在一起，心道他知晓其中真相不知道又要起什么幺蛾子，随即将炉火熄灭，冷声质问道：“与你何干？！”
傅承颜上前两步，自来熟一般随意坐在她的小板凳上，同时还似笑非笑望着她，“小爷见到这一幕难免心生好奇嘛，世侄女若是不打算说，那小叔叔只能想办法调查其中真相了。”
他说着已经出手捞出窑罐中的残渣，忍不住出声感叹道：“此前只晓得小月亮会作诗起舞，没想到私下还精通药理。”
似乎察觉出他言语间的零星威胁，杨月凝暗暗咬牙切齿，心中吐槽这货今世怎么如此纠缠不休，十分难甩！
她还真怕傅承颜会查出什么端倪，不情不愿扯出一抹敷衍笑意，顺势开口道：“此前听闻祖母身体不适，月凝在家中又不受宠，便想着用这种方式讨祖母欢心。”
傅承颜闻声丢下手中药渣，轻声嗤笑道：“这其中的蕊黄、皂白皆是年轻女子所用之材，小月亮拿这些东西孝敬老夫人？”
“尽是些民间野方子罢了，据说可以永葆青春，月凝觉着用这些材料并无不妥。”她回应的言之凿凿，细细想来也的确有些道理。
见傅承颜脸上表情依旧带着戏谑，她心中已经知晓这些话并不能说服对方，转而调转话锋反客为主，“月凝心中一直有所疑惑，可惜前几次见小叔叔都有些不合时宜，不知此刻道出算不算唐突。”
傅承颜目光掠过她波澜不惊的面色，心中微沉，随即开口道：“若你觉得时机尚可便是能问，此事你自己斟酌便好。”
杨月凝唇角缓缓扬起一丝得意弧度，心道即是他送上门来，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敢问小叔叔此前为何要放弃湘姑娘，让她为月凝所用？”
傅承颜眉心微挑，理直气壮道：“小月亮忘了，当时是你主动邀约湘姑娘到铺面中帮忙，此事与小爷确无半点干系，如今竟又把我牵扯其中，着实有些说不通啊。”
她精致脸蛋上展露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语气中却充斥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您明知湘姑娘只是一介歌女，却任由我带走她管理铺面，不觉得十分可疑吗？”
“难不成还要小爷横加阻拦？”
她想起此前猜测，缓步走到他面前直盯他双眸，灼灼目光甚是逼人，“湘姑娘向来避不见客，小叔叔却可以在其房中怡然品茗，二者关系不得不让月凝起疑。”
傅承颜闻声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旋即收起一本正经的表情，打着哈哈道：“我与湘姑娘之间可是清清白白，小月亮莫要毁人家姑娘名节。”
将他吃瘪表情收入眼中，杨月凝心情这才稍好一些，但依然对湘姑娘的身份有所怀疑，打定主意要去胭脂铺子中看一眼。
“月凝稍后有事，就不留小叔叔在院中久留了，您若是有正经事可以去前厅找父亲叙话。”
见她态度漠然冰冷下了逐客令，傅承颜这才道明来意，“欠债还钱之事，与杨兄无关，想来他不会情愿掏银子的。”
“你……”杨月凝暗暗咬牙，随手从怀中摸出几两银子，径直开口打发道：“今日只有这些，小叔叔逗留的再久也没有多余银子了。”
傅承颜掂量着手中碎银，目光再度扫过药炉后飞身离开院中，两人此次见面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感觉。
……
杨月凝重新将药炉中的馨香**煮好后，放冷装进胭脂盒里，又支会平昭带好陛下御赐的锦缎从后门离开，正巧遇到被侍卫拦在外面的林鸢。
林鸢身上还穿着之前那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杨月凝也不嫌弃，直接拉着林鸢离开将军府。
一行三人先将锦缎送往金丝坊，制定好样式后又去汇丰当铺查看近况。
铺内一切井井有条，只是门客依然稀少，尽管这样她也十分知足，最后从库中调出两件沈宜年之前窝藏的饰品，这才不紧不慢赶赴胭脂铺子。
湘姑娘将此处打理得还算是井井有条，杨月凝作为店中掌柜也并未客气，直言其中的不足以后，才将林鸢引荐到店内。
“日后林鸢会在店中助湘姑娘一臂之力，还劳烦姑娘多多**。”
湘姑娘应声，命店内丫鬟将林鸢带至后堂洗漱更衣。
“铺面如今只能勉强维系经营，若是想在京都众多胭脂铺面中立足，恐怕还要下一些功夫，不知杨小姐能给湘某多大的权利？”湘奈儿借旁若无人之时，压低声音询问道。
杨月凝细细瞧着她认真模样，心道湘奈儿也算颇有才名实力，如今屈就在胭脂铺里依然没有懈怠，乃是可塑之才，随即开口道：“湘姑娘权当这铺面是您自己的，若其中真的出现差池，月凝可代湘姑娘承担。”
湘奈儿闻声一怔，万没想到她会给自己这么大的权利，若说心中毫不动容，自然是不可能的。
“杨小姐可以对湘某说一下日后设想，湘某定当全力以赴达到小姐所要的结果。”
杨月凝接借他说话之间，已经将今晨熬制好的药膏塞入她掌心中。
打开水粉盒子，一股清新药香立刻弥漫鼻腔，与街面上那些味道刺鼻的胭脂水粉简直不是同一级别的东西。
湘奈儿将药妆试在手背上，见着效果后，容貌上难得出现惊诧表情，“这是……”
“白蕊膏！”杨月凝眼中闪烁着熠熠憧憬，自信满满道：“上次王氏、李氏前来闹事，却让我有了别样的想法，我便研制出此物，它以药材制成，绝无任何不良反应，日后可沿用于店中，做出药材与胭脂水粉相融合的——药妆。”
药妆？！
湘奈儿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结合，听起来颇为神奇，而且绝对是京中绝无仅有的东西，想了想随即开口道：“若此物真能人尽皆知，我们胭脂铺面便可以做到在京都中真正立足。”
“是蘅芜苑。”
眼见着湘姑娘略带疑惑，杨月凝缓缓开口，“今日，铺面彻底更名为‘蘅芜苑’。”
两个人正说话见，林鸢已经穿戴一新走出后堂，见她风姿摇曳模样，湘奈儿和杨月凝同时一怔，此前脏兮兮的姑娘如今已经亭亭玉立，水缎锦裙在穿在她身上又欲又纯，简直别有一番风味。
林鸢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显然有些不自在，轻福身段后便想以帕子遮住羞赫神情。
“慢着！”
杨月凝急忙拦下她的动作，瞧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突然计上心头，轻附她耳边低低耳语几句，眼中满意神色丝毫不加掩饰。
林鸢听到她的话娇俏脸蛋上闪过一丝疑惑，但仍然依着她的支会出门。
湘奈儿看着林鸢匆匆离去的背影，不解问道：“湘某瞧着林姑娘面色存疑，不知您此番又作何打算？”
“秘密。”
杨月凝说话间已经怡然自得坐在一旁喝茶，还招呼着湘奈儿稍事休息，“片刻后有许多事情要忙，现在不饮茶，怕是等下再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