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薛大枕头
星辰一见初月进来,急忙拉着她的手,担忧道:“我听说昨日你又和薛曜大吵一架,这终归不是夫妻相处之道。皇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如今正好有个良机。”初月正在兴头上,一五一十说了梦中薛曜和女子纠缠一事,和她与薛曜的赌约。星辰闻言大喜:“也就是说,只要能抓到薛曜和那梳飞仙髻的女子行为不轨,他就与皇姐和离?”
“正是。”初月点头,“按照往常的经验,我梦到的事情,一月之内必会发生。只要我这个月死死盯着薛曜,一定能捉奸捉双。”
东识忧心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公主这已经是第十一次预言之梦了?那公主可要切记,只可旁观,决不可逆天改命。公主所剩的机会已经不多,切不可再任性下去了。”
初月拍胸脯保证:“我巴不得立马就捉到薛曜的把柄,自然不会改变梦境。对了,我正好有一事想要问问国师。我发现,如果薛曜在旁,我就算在禁忌时辰内睡着,似乎也不会做梦了……”
星辰皱眉:“皇姐,不是同你说过了,不过是凑巧而已。”
东识思索片刻:“我似乎在古籍上见过,说煞气极重之人,可以压制生辰石。”
初月道:“薛曜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民间都说他是断头台转世,莫非是因为这个?”
星辰打断她:“其实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件要事要同皇姐商议。父皇日前召见我,说薛曜要辞去兵权了。他封我做了个参将,看来是想让我涉足朝政,制衡宁王。”
“这不是好事吗?”
星辰笑了笑:“我对政事并无什么兴趣,从前就只想多积攒些金银,让你离宫过上自在富足的日子。朝政诡谲,我怕我一朝踏入,就难以回头了……皇姐希望看到那样的我吗?”
初月撑着下巴:“朝堂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星辰文武双全,若留在朝堂,定可以有一番大作为;若是归隐做个闲散王爷,也会是个名流雅士。是进是退,随你自己决定就好,总归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入夜了,初月一面在花园里散着步,一面小心地四下张望。桃幺道:“公主放心吧,我都打探过了,老夫人向来歇得早,不会撞上她的。”
初月叹气:“从前在宫里夜游就是偷偷摸摸的,怕撞见不想见的人,没成想如今在薛府了,还是这样。”
眼前灯火闪动,老夫人被仆役簇拥着走了过来。初月暗叫倒霉,上前行了个礼:“给姑母请安。”
老夫人慢悠悠地开口:“公主金枝玉叶,老身可受不得如此大礼。”
“昨日的事情多有误会,是初月唐突了,还望姑母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老夫人冷哼一声:“老身可不敢当。这薛府毕竟是曜儿当家,如今他被你迷得昏头转向,堂堂七尺男儿,竟替你跪完了一盏长明香!”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初月,“曜儿向来孝顺,这还是他头一遭这么忤逆我。看不出来,你倒当真有几分本事。”
初月愣住:“这……姑母,我先告退了。”
初月回房想了半晌,终于还是坐不住,起身往薛曜屋里去了。薛曜屋里黑灯瞎火,想是已经睡下了。初月轻手轻脚地把房门推开一条缝,正想往里看,突然房门洞开,她颈上一凉,一把长剑抵在她喉头。薛曜站在门口,黑沉沉的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初月连忙求饶:“是我!”
薛曜唰的收了剑:“你大晚上的瞎跑什么?”
初月心有余悸地拍了怕胸口:“可吓死我了。薛大将军,这是京都,又不是边关,你这戒心也太重了点吧?”
薛曜不理她,伸手要关门。初月忙赖了过去,扒住门扇不让他合上:“你如此戒备,莫不是有鬼?”
薛曜松了手,初月逮着空子,哧溜钻了进去,直奔薛曜的床榻。只见上头铺着他的被褥,并不见其他人。她又不甘心地伸手按了按,的确是空的,不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薛曜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站在她身后:“你以为能找着什么?我都说过了,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
初月转过身来看着他:“我听说,你替我跪了一盏长明香?”
见她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薛曜微微别过脸去:“说这个做什么。夜都深了,别闹了,回去睡吧。”
这个薛曜,老是别别扭扭,当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初月还想说话,张口却打了一个哈欠。的确早到了该歇下的时辰,可恨自己不能睡……她突然灵机一动:“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答应我说,我可以时刻跟在你身边?”
薛曜挑眉:“你又想做什么?”
既然机会不多了,对薛大枕头这个工具人就要物尽其用。初月叉着腰,义正言辞:“我觉得,这月黑风高之时十分可疑。因此我决定,寸步不离地盯着你。”
初月抱着铺盖,喜滋滋地跑回薛曜屋里。薛曜已经躺回**,一只手垂在床边,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初月自顾自把铺盖放在他床边地上,钻进去,悄声问他:“薛曜,你睡着了吗?你不会梦里把我当成敌军给杀了吧?”
见他不吱声,初月轻轻牵起他垂下来的手,暗自嘀咕:东识说的煞气,是不是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这手倒是挺好看的,掌心的茧也真够厚的,怕都是战场上杀人磨出来。
**薛曜翻了个身,手也跟着抽了回去。初月干脆坐起来,拿过烛台,盯着薛曜的脸看:断头台睡着的样子,好像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为什么他就可以压制生辰石呢?咦,他的脸怎么有点红,耳根也有点,他这是发烧了?
初月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被他冷不丁伸手一把抓住。薛曜闭着眼,咬牙切齿:“你究竟睡不睡?”
“原来你也没睡着呀!”初月嘿嘿一笑,“哎呀,我就是睡不着,好奇看看。”
“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能睡着?”
“我也不是不想睡觉,我是怕……怕做噩梦。”初月戳了戳薛曜,“要么这样,你给我一个手指头让我牵着,我只要知道你在,就不怕做噩梦了。”
薛曜一动不动,初月锲而不舍地继续戳他:“配合一下嘛,就一个手指头就好了。”
薛曜招架不住,无奈地伸出一只手来。“多谢薛大将军!”初月满心欢喜地握住他的小指,心满意足地躺下。不多久,只听脚下细细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平缓,她睡着了。
黑暗中,薛曜探头往床边看了一眼,见她睡得安稳,小心躺了回去,眉目间不自觉挂上了一抹温柔。
外间远远传来一声鸡鸣,薛曜醒转过来,觉得浑身燥热。他睁眼一看,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地上。初月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还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他脸上一热,忙轻轻把初月两手拿开,爬起来出去了。
到旭日高升,初月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抬头看到薛曜不在,吓了一跳。见桃幺进来,她忙问道:“薛曜几时走的?”
“将军等天亮了才起身走的。怎么样公主,这次灵不灵?”
“灵!”初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我一个梦都没有做,睡得可香了!”
桃幺捂嘴笑:“这不熬夜呀,就是不一样,公主眼睛都是亮汪汪的,比平日里还好看。”
“是嘛!”初月闻言美得很,跳起来抱着铜镜左看右看,“薛曜呢,书房去了还是练武去了?”
“都没有,将军今儿一早带着白先生出门去了,说是要去……磐香阁?”
“磐香阁?”初月把手上的镜子往桌上一拍,“两个大男人去这种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做什么,一定有鬼。咱们快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