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灌注天武杀道
虽闹有不快，但宋师道却还是在傍晚时分设下了晚宴。
酒席简单而隆重，出席的尚有一对男女。男的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
但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
女的约二十五六间，颇为妖媚，与男的态度亲昵，且神情体态，甚为撩人，给人有点不太正派的感觉，也使寇徐两人想起春风院的姑娘……不过她的姿色却远胜该院的任何红阿姑了。
经宋师道介绍，原来男的是宋阀的著名高手「银须」宋鲁，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传江南，是宋师道的族叔，乃宋阀核心人物之一。而女的则叫柳菁，是宋鲁新纳的小妾，至于来历却没说出来。
而宋师道随即也介绍了白无界这边的人，只是说起来的话，貌似就没有一个是出名的。
但宋鲁却就像是宋师道一样态度让人觉得十分的好，即便面前似乎都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宋鲁的态度却还是让人如沐春风……既没有让人不喜的谄媚，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
但唯独在白无界的身上，宋鲁迟疑了好长时间，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观阁下少年白发，生有异瞳，莫非就是最近江湖盛传的，那位「白发恶鬼」？”
“白发恶鬼？老大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的外号？”寇仲好奇道
“下次再有人当着我的面喊这个外号。你们便把他的脑壳轰碎就是。”
白无界举起酒杯懒洋洋的说道
“他妈的不知所谓的外号。”
这话就无疑是让宋鲁十分的尴尬，但好在他似也不是如此小气之人。
“是老夫鲁莽了。不过在下便很好奇，听闻白先生身负长生诀之机密，还握有杨公宝库之秘？某非是真……”
“是真的又怎样了？”白无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段时间就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来我这里找死，我就道是怎么回事，原来又是这种无聊的事情吗？”
白无界就有些感叹，少年身负重宝被人一路追杀——这剧情他不是在哪里见过，而是他当年也体验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吔！
仔细想想，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小东西恐怕就是这样「剧情」的主人公了……但自己横插一脚，倒是变成了这种事的承接者。
“阁下多虑了，我们宋阀虽也对杨公宝库很感兴趣，但绝对没有这般狂热的想法。”宋鲁神色一正，淡淡道……
江湖盛传得杨公宝库者得天下，但世家门阀里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纯属扯淡。
当年杨素自己有了这些宝藏又怎么样？
宝藏就只是宝藏，没有刀兵去保护，那只是催命符。
而且他杨素藏起来的宝藏虽然多，可与世家门阀的家藏相比那并不算什么。
尤其是经营整个岭南还包揽了全国上下海盐生意的宋家，杨公宝藏里的那些俗物对他们来说有用，但不值得倾尽一切。
宋家问鼎天下的问题从不是财宝物质的问题，而是人才及地理的问题。
岭南之地虽然富庶，但却也是个易进难出之地，南兵想要北上可谓是千难万险，而想要以岭南为中心横扫天下，其难度不亚于当初武侯以蜀中为起点北伐中原。
“白公子比起我们宋家，到更加应该提防其他门阀和帮派才是。”柳箐依靠着宋鲁娇笑道
“担忧？苍蝇罢了，来几个拍几个便是。”
白无界淡淡道，同时看着宋鲁一行人用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道
“你们也该庆幸自己就不是利欲熏心的东西，若你们是那样的蠢货……但凡是带了一点对我们下套的想法，今天这艘船上便不会有一个活口的。”
话语之中带着的是睥睨，是理所当然，是认为敢于触犯他眉头的东西就一定会被他极残杀死的事实！
寇仲和徐子陵顿时捂住了脸，这宴会的气氛就瞬间在白无界这个丝毫不看场合的有话说话之下变得冷到了极点！
讲道理，主人家好酒好菜的招待你，你却说你们幸好没惦记我的东西否则我杀你全家——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这下也不可能忍得住吧！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在白无界这番不知好歹的发言后，就算是宋师道和宋鲁，脸色也都瞬间冷了下来……气氛也在白无界这般不知好歹的发言中瞬间降至冰点。
就在寇仲和徐子陵思索着该怎么打圆场——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是不触怒白无界什么让他大杀特杀的时候，船忽地缓慢下来，而岸旁隐隐传来急剧的啼声。
“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成都上船问好！！”
将听起来似乎就是彬彬有礼的话语，可只要不傻都能听出语气中满满的杀意！
而此刻也确实是如此，两岸的林边，就已经满是宇文家的铁骑，为首的两人更是宇文无敌和宇文成都！
一人豹头环眼，而另一个人更是英武不凡，佩戴黄金锁子甲手持凤翅镏金鎲，犹如天神降世般威武。
他们一人是为了大兄，一人是为了父亲，但毋庸置疑宇文家就是过来报仇的！
宇文化及的死，是宇文家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事。即便可能会惹恼宋阀也无所谓，就必须要复仇！
不然阀主死了都没办法报复的世家，还有什么脸面自称门阀？
还有什么资格说要重建皇朝了？
却还没等宋鲁表态，白无界却反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找死的东西还真就是来的足够及时啊，寇仲，那些小丑便交给你了，你可明白了？我一个活的都不想看到。”
“白少侠莫要妄自尊大，那宇文无敌，宇文成都可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尤其是宇文成都乃是天宝大将军，更有皇上御赐「天下第一横勇无敌」的名号！”
眼见着这个白无界又是如此张狂的发言，宋鲁赶忙开口道，只是那语气就已没有了客气，而隐隐带着一种呵斥的意味。
白无界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歪头道……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之前表现的很有礼貌，而且还送了我一程……仅仅只是这句话，你便会死得很惨很惨。”
宋鲁身旁的小妾柳箐就想反唇相讥，然而下一刻，从白无界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极度可怕的气势，就让柳箐脸色煞白，浑身战栗！
凶！狂！霸！恶！
就仿佛一头恐怖的远古凶兽在他的身上复苏，此刻舱室内的众人就看到了极度恐怖的幻象！
在无尽的波涛之中，起伏这一只庞然而巨大的大白鲨，犹如无数刀刃白雪亮的牙齿，破开万倾的波涛噬咬一切！
即便是自诩是这里武功最高的宋鲁，在这种被顶级掠食者注目的恐惧之下，都根本动弹不了一根手指！
但白无界就不是在威胁他们，如果真想弄死这些无礼的东西，也就不会如此的简单了！
“记住，我便只教你一次。”
白无界看着面前牙齿都在打颤的寇仲，带着一种恶趣味般的愉快笑容说道……
教育？难道白无界要在这里给寇仲开学堂吗？
难道要在这里给他讲课吗？
不，不可能，白无界便不会有如此的耐心呀！
轰！
一拳！白无界直接朝着寇仲面前轰出了一拳！
但这一拳就不带有任何的杀伤力，白无界既没有动用任何的磁场力量，甚至就连古武气劲都未曾使用过，便只是毫无威力的一记直拳而已。
因为这一拳本世界就不是为了伤害什么……而是白无界正在尝试他刚刚学会和发明的「技巧」。
通过模拟这个世界的武功心法，他便发掘结合了这些武功心法对于「精神」层面的理解和研究……
发明了将自我精神注入招式然后「轰」入他人精神中的方法！
十分的粗暴，十分的粗糙，稍有不慎就会对被灌输着的心灵和精神造成不可逆的破坏。
但反过来说，这样的方法就是最为直观也最为快速的「教育」方式。
据说曾经掀起灭世之战的强者，北帝皇黑暗之子黑雷霆就是用类似的方式被教育「催熟」长大的。
当然，白无界就没有天网那个惊世智者的技术和能力，那既是如此，他便就要用自己更擅长的方式来达成这种事。
因为白无界也想清楚了一件事，他穿越的世界并不一定都会有让他满意的强者。
而白无界，就不是一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
寇仲和徐子陵对他来说是实验品，是一种「玩具」，也是帮他清理那些不知所谓的垃圾的下属。
以后或许少不了就需要这种人，毕竟如果事事都需要白无界动手，那未免也太过麻烦，太过跌份了些。
白无界的一拳便将一股狂暴的精神意念注入了寇仲的脑中。
一瞬间，填充寇仲思维的，便是无比狂暴，无比霸念的一种思维！
吔！杀杀杀！
此时此刻的寇仲，脑中便只剩下了这疯狂的想法，就因为这思维是如此的极端，那霸念是如此的癫狂！
“杀！”
没有丝毫的犹豫，寇仲就像是被杀意和疯狂支配了大脑一样，红着眼睛咆哮着……
在这恐怖的霸念和思维的催使之下杀向了岸边的宇文家追兵！
他并不会轻功，而已被本能支配的现在的他的电流力量让他也做不到吸附于水面之上。
所以他便游泳，扑入水面，双手疯狂前摆，怒号着游向了岸边的宇文家追兵！
“想跑？连轻功都不会的东西，放箭！”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英武的少年将军此刻心中只有为了父亲报仇的念头
所以就算是宋阀的船就在眼前，宇文成都也已不考虑这些无用的东西，便立刻命令手下人放箭！
数百骑兵立即搭弓射箭，黑漆漆的箭矢犹如雨点一般落向了江面，几乎要将河水中的寇仲变成刺猬！
“仲少！！”
徐子陵惊呼一声便想要冲出去帮助兄弟……可他却动弹不得分毫，只因为白无界不允许他乱动！
这次的表演是属于寇仲一个人的，徐子陵不能去打扰。而且如果他现在过去了，说不定，寇仲会把他也一起杀了的。
而就在箭雨覆盖江面之时，随着寇仲潜泳时起伏的白浪居然瞬间弹开了所有的箭矢！
而更为恐怖的，莫过于萦绕寇仲周身的气劲和电流力量的混合！
一瞬间，无论是岸上还是船上，众人就仿佛看到了一只起伏与波涛之中的大白鲨！
张开血盆大口，噬咬向那无知的凡人！
“杀！”
没有丝毫犹豫，寇仲跃出水面，身上的服饰就已经被力量的是撕扯下破破烂烂……
而那**的上身则在爆发的磁场力量刺激之下变成了犹如钢铸般的肌肉躯体！
他的第一拳便砸向了一个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兵……只是一瞬间，只是一拳头，那个骑兵便连人带甲的被撕成了十份还多！
他的伤口呈现出了诡异而恐怖的锯齿状，就仿佛在无形之中的那一拳，犹如巨鲨张开血盆大口，将其完全的噬咬分尸！
宇文无敌眼中掠过狂怒的神色，伸手往后一抹，把背上的长矛取到手中，登时生出一股凛厉的杀气，直冲过来。
作为宇文阀的高手，纵使没有兄长宇文化及那般强大，但他就也是江湖上顶尖的好手！
就在他那一矛斜刺向寇仲心脏的刹那，他以为自己已经赢了这个江湖菜鸟。但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寇仲一脚踢来了一具尸体，恐怖的巨鲨气象顺着那撕裂的尸体向宇文无敌袭来！
而其长矛一摆，脚下就势抢前三步时，矛势展开，幻作千百矛影，抵消这攻击！
但他便是错的离谱！因为这千百矛影在搅碎那恐怖的巨鲨气象的瞬间……
那巨鲨便化身三条更大更恐怖的大白鲨朝着宇文无敌噬咬而来！
“吔！！天武巨鲨拳！”
寇仲癫狂的怒吼着，被那恐怖的霸念所控制的他轰出了自己根本未曾学过的一招。
而这恐怖的招数，便在轰出的瞬间就取得了战果！
宇文无敌的脸色煞白，他的精铁长矛甫一触碰的瞬间便被那恐怖的巨鲨噬咬成了铁屑……
而他本人则暴露在了巨鲨的包围之下，眼看就要变成一具凄惨的碎尸！
面对这样恐怖的巨鲨噬击？
他可以抵挡得了吗？可以吗？不，就是绝不可能啊！
“族叔，我来助你！！”
宇文成都自然不会坐视这等事情发生，一手四百斤重的凤翅镏金鎲朝着寇仲的头颅打去！
他的武功无疑比宇文无敌更强，「天下第一横勇无敌」的称号虽更多的是杨广的戏谑和嘲弄，但他就总有配得上称号的一份能力的！
那无比沉重的凤翅镏金鎲迎向那巨鲨气象而去……但就在击碎一只巨鲨气象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回旋力量便顺着凤翅镏金鎲朝着他的手臂蔓延！
他道加上自己就可以从着攻击之下存活，但无知的小丑，便就是想得太多了。
宇文成都的脸色剧变，而下一刻他便发出了无比凄厉的惨叫！
只因为他的一整条手臂，连同他凤翅镏金鎲，都在瞬间被搅成了麻花！
“呱！！好X疼啊！！”
恐怖的力量还在不断蔓延，只是两个呼吸就将一个八尺高的昂藏大汉给搅成了麻花。
血肉四散，汁水溅射，好不凄惨！
这东西所谓的三載龙命便是救不了他，或者说，他那狗屁一般的龙命，在他妈的巨鲨面前就只是一坨臭狗屎罢了！！
连杀宇文阀两大高手，寇仲只用了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而这恐怖的画面，就让游船上的宋鲁一行人难以置信！
明明刚才还不过是一个不通武艺的毛头小子……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一只他妈的致命的大白鲨！
杀！
寇仲还不停手，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法停手。
恐怖的霸念充盈这精神，绑架着思维，寇仲的精神就是他妈的支配不了这股霸念！
他毫不犹豫的杀向了其他的宇文阀追兵，而杀戮的方法和过程，就是他妈的惨！
极残！暴惨！惨绝人寰！
撕开皮肤！撕碎肉体！噬咬头颅！榨干血浆！
此刻的寇仲在众人眼里就已经变成了一只恐怖至极的巨鲨，在空气的大海中起伏潜泳，吞噬着每一个靠近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杀！杀！杀！此刻唯有杀戮！不留任何的理智，不有任何的慈悲，唯有在血海中起伏遨游的一只大白鲨！
这恐怖血腥的一幕，自是让卫贞贞和柳箐这样的女眷难堪忍受转身呕吐了出来，而即便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宋鲁和傅君婥等人，脸色也俱是难看！
“老大，仲少……仲少他到底是怎么了？”
徐子陵看着仿佛已经变了个人似的沉浸于血腥杀戮中的寇仲，终是忍不住的问道……
“我给了你皇极惊世书，而我给他的就是天武杀道。”白无界端起酒杯淡淡道
“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种功法，但又不是你们认为中的所谓「秘籍」。”
“不是秘籍又是什么？难道是如邪帝舍利那般可以为人醍醐灌顶的秘宝吗！”
傅君婥忍不住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邪帝舍利是个什么东西，但天武杀道……”白无界抿了一口酒水，愉悦的笑道……
“它其实是一种「意念」”
“一种通过「失去」而获得无比力量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