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哥哥?怎么了?”
见闻寒拿起剪刀,半天没动弹,反而一个劲儿盯着他,季昭不由奇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怎么。”闻寒收回视线,又不放心地看向他,“头晕吗?”
“不晕。”几乎不晕了,还是有点涨痛,但总归比昨天好。
胃口也比昨天好一些:“哥哥早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见他真的没有要晕的迹象,闻寒松了口气,心里微微欢喜:情况似乎……有了些转机?
其实,事到如今,季昭恢不恢复记忆他都不强求了,只盼他不要再反复晕倒……
“哥哥?”
“不用买,已经做好了。”拉回心思,他回答季昭的话。
“做好了?哥哥做的?”季昭惊讶。
“嗯。”
“哥哥会做饭?”——不知为何,季昭很惊讶——他潜意识就觉得闻寒不会做饭才对。
“会。”闻寒神色不大自然地应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
他是会做饭,只是做的不太好吃。
所以季昭从来不要他做。
但是现在,呵,由不得他了。
坐在餐桌前,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稀到能数出多少粒米的粥,季昭愣头愣脑问:“哥哥,家里是没米了吗?”
闻寒脸色隐隐僵硬:“怕吃不饱你可以多喝几碗。”
季昭看了眼他脸色,闻了闻厨房里若有若无的焦味儿,懂了:哥哥“会”做饭……但以后最后不要让他做。
硬着头皮灌了一肚子粥,季昭“吃饱”了,主动收拾碗筷要洗碗,被闻寒按住:“我来,你去休息或者玩会儿积木。”
季昭却不想休息。
他坐在餐桌前,望了眼对面的鱼缸,从鱼缸的反光中打量了眼自己:“哥哥,我想去理发。”
闻寒透过厨房隔断看了他一眼:“头发还不长啊。”
“长。”早上他照过镜子了,半长不短的,没精神。
“也好。”闻寒答应下来。“等会儿去医院,去完医院就带你去。”季昭现在的发型还是车祸后住院时他动手给他理的,确实没什么造型可言。
“又去医院?”季昭困惑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哥哥该产检了吗?”
产什么检……闻寒手一滑,险些把盘子扔在水池里。
“不是。”他深呼吸了下,平静答,“带你去拍个片子,看看高烧和咳嗽怎么回事。”
“哦……”季昭应了一声,又反应过来,“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我没事了——”正说着,他又咳嗽一阵,咳得两颊潮红,灌了两口水才强行压下。
“真的没事,都不烧了。”咳嗽平息,他再次拒绝。
闻寒走出厨房,摸了摸他额头,皱起眉:“烧。”
而且摸着比早上他还没醒时又烫了些。
“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他已下定了决心,不容季昭拒绝。
季昭知道自己说服无望,点点头,乖乖坐着等。
坐了一会儿,还不见闻寒出来,他挪动脚步,走到鱼缸前——那条叫“阑尾”的小鱼一直发癫似的游来游去,他很难不被吸引注意力。
也奇怪,他走过来,那小鱼动作忽然舒缓了——应该是游累了,它浮在缸中,只偶尔摆一摆尾巴,还正对着季昭,像是与他对视的样子。
仿佛要试探它是不是睡着了,季昭伸出手指,试探着点了点几公分开外的缸壁,“阑尾”很快便游了过去。
他换了个地方,“阑尾”也拖着华丽的尾巴,跟着“嗖”地换了个地方。
季昭上了瘾,手指在鱼缸上戳来戳去,把条好好的鱼累得够呛,终于不搭理他了。
哼,狗男人的鱼,果然随他,三心二意,没常性。
闻寒出来时,他正趴在鱼缸边,有一下没一下洒着鱼食。
关系破冰了?他暗暗好笑。
“早上喂过了,当心撑到它们。”他出声提醒。
“哦。”季昭僵了僵,收起剩下的鱼食,心情一阵沉重:哥哥照顾它们还是那么上心。
“怎么了?”见他望着鱼缸发呆,闻寒问。
“没怎么……就是——”季昭看了眼鱼缸,“就是乌龟和鱼一起养不好吧?乌龟饿了会吃鱼的。”
这是关心起他的宝贝们来了?闻寒笑笑:“不用担心,它不——”
“哥哥,要不把这些鱼送给朋友吧?”
闻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昭打断。
呵,打得原来是这个主意……亏他还当他良心发现了。
“送掉?你确定?”闻寒似笑非笑看着他。
哥哥眼神有古怪,季昭怀疑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强装镇定开口:“哥哥不愿意就算了,我也是,为了它们的安全着想。”
“那倒不必。”闻寒把刚才的话说完,“它不吃荤。而且——”
他放慢了语速,生怕季昭听不清一样:“它又慢又笨,哪里吃得到?”
这话说得玩味了。
但季昭坚持认为自己想多了——哥哥只是在说小乌龟而已。
一定是的!
到医院做了详细检查,季昭并没什么大事,诊断仍和昨天一样,是急性支气管炎。
“我就说我没事……”回去路上,季昭小声嘟囔。
“对不起,是我折腾昭昭了。”他没事,闻寒心情便好,温和向他道歉。
“没关系,哥哥。”季昭忙说。
他没有怪哥哥的意思。哥哥是为他好,他是知道好歹的。
闻寒揉揉他的脑袋:“累不累?回家休息还是去理发?”
“不累!”听到理发,还在发烧的季昭精神了。
闻寒笑笑,示意小何开车去了他约好的造型师那里。
一小时后,季昭雄赳赳气昂昂地从造型师的工作室中走出来,一脸花孔雀似的骄矜——毕竟被造型师换着花样夸了一个小时。
那可是哥哥的御用造型师呢,见多识广,都被他“惊艳”到了呢,哼,区区狗男人,他一定能比赢!
这是怎么了,洗头顺便给洗了洗脑?
进去时还是病歪歪小可怜,出来时气场两米八,走路都目不旁视,君临天下了?
小何嘴角抽了抽,心里吐着槽,行动上却十分配合,十分狗腿地打开车门,弯腰躬身:“您请——”
他这一狗腿,季昭反倒清醒了:光“惊艳”有什么用,他就是个壳子,是哥哥气那人的工具……
呜呜。
坐进车里,他两米八的气场已经“呲呲”漏了大半,强撑着没露出委屈,垂头望着自己的腿出神。
一点儿也没看见,闻寒看他时略微加深的眸色。
新发型确实好看。
小混蛋的脸棱角分明,其实什么发型都好看,不过,同是好看,还是有高下之分。现在的发型干净清爽又有层次,配上他飞扬又清澈的眉眼,少年感满满。
他的造型师确实是有点儿东西的——闻寒正想着,对方经不住念叨般给他发来信息:【哥,让弟弟进圈吧!!】
【我要做他造型师!免费!】
【我已经构想了好多款造型给他!】
【还没上妆呢!他死活不让我化!憋死我了!!】
闻寒勾了下唇,又冷酷放平:【不进,别想了。】
【为什么?!!暴殄天物!】
【不为什么,我感叹号过敏。】发完消息,闻寒冷酷地收起手机,嘴角却噙上一抹笑:
私有小狗,谢绝窥探。
到底发烧还没好,又想到自己工具人的“卑微本质”,中午到家时,季昭又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起来。
强打精神陪闻寒吃完午饭,他呆呆坐在沙发上消食,消着消着,眼睛一闭,就那么睡着了。
闻寒好笑又心疼,扶他躺平,给他盖好毯子,泡了杯茶,坐在他身边,静心看起剧本。
家里很寂静,有些空廖那种。但闻寒的心很满,神安气定。
下午三点,季昭咳了一阵,醒了过来。
闻寒拍了拍他的背,目露担忧:“难受吗?”
季昭摇摇头,傻愣愣看着闻寒——哥哥戴了副细边的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真好看。
见他发呆,闻寒摸了摸他额头,触手不那么烫,才微微安心。
看来是睡懵了。
“醒醒,小笨蛋。”他手指顺势停留在他脸上捏了捏,含笑说着,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像一条浅浅的溪水在流淌,季昭直想躺进去,到死不出来。
“起来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闻寒温声哄他。
季昭没动。一股懒劲儿徜徉在骨头里,他就是想再躺躺,在哥哥的目光和声音里再躺躺。
可闻寒已经松开手,站起来了。他走去厨房,准备盛碗雪梨水给他。
季昭目光跟随着他,直到脖子扭得疼,人才清醒过来。这一清醒,他猛地坐起来:“衣服!”
盛好汤,闻寒走回客厅,却发现季昭不见了。
他手一紧,碗里的汤起了涟漪,洒出来一些,落在他手背上,滚烫。
可他没觉得疼,放下汤,循着动静找到季昭房间,看见他的背影,心跳才缓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哥哥。”季昭从衣柜前回过头来,身后是扔了一床的衣服。
“我在找衣服。”
刚才午睡时他做了个梦。
梦见他跟哥哥在海边,阳光,沙滩,海风……玩得十分开心。
可哥哥忽然说要去吃饭,他就跟哥哥到了一家餐厅,结果在门口,侍者非不让他进,说他没穿鞋,他低头一看,他真的没穿鞋——四只脚都没穿——他居然变成了一只大!狗!
岂有此理!
更可恨的是,梦到了这里还不完。
“他”蹲在饭店门口,眼睁睁看着哥哥走进餐厅,和一个西装革履地家伙坐下来吃饭——真是,岂有此理!
季昭词穷,但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好在他并未被这不像话的梦境气昏头,而是从中得到了警兆:明天宴会,他得穿的人模狗样点儿——不,只要人模,不要狗样儿!
“找什么衣服?”找衣服还是拆衣柜?衣柜已经被他翻到底朝天了。
“明天穿的衣服。”翻完全衣柜,季昭苦恼了:他的衣服大多是闻寒给他买的,质量都很好,上身也都很舒服,就有一点——款式特别……年轻,一点儿都不稳重。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爱起美来了……
闻寒看他愁眉苦脸,不由失笑:“别找了,我帮你准备。”
是他大哥的订婚宴,自然要穿庄重点,他那柜子休闲服是不行的。
“我不要你准备。”季昭小声嘟囔。
他担心闻寒又拿狗男人的衣服给他穿——平时也就罢了,明天绝对不行!
闻寒看他一眼,从他的神色,渐渐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
傻瓜……
“是新的,专门给你的,等会儿有人送过来。”
傻归傻,气不死就还是要哄着。
“真的吗?”季昭眼睛看过来,又清又透,亮晶晶的,叫人恨不能摸一摸。
“嗯。”不真也要真了。
闻寒叫他出来喝汤,自己则翻出手机,悄悄给季铭发消息——季家应该还有他的礼服,他要赶紧派人去取一套来。
可季铭没让他去取,间隔半小时,火速送了一套来。
“大哥今天应该很忙,怎么亲自过来?”地下车库,看清车里的人,闻寒有些讶异。
“还好,没我什么事。昭昭怎么样了?”季铭一边把礼服递给他一边问。
“还在低烧,有些咳嗽。另外,昨天晚上又晕过去一回。”
“又晕?!”
“嗯。不过当时就醒了,而且——”闻寒沉吟了下,还是说出来,“而且昭昭似乎记得一些事了。”
“什么?”季铭神色激动起来,“真的吗?!”
“嗯。”闻寒把他记得采访的情形说了说,“我电话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是个好迹象,但,也不能保证什么……”
季铭冷静了些,但依旧激动:“没关系,总归是松动了,慢慢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他别动不动就晕倒。”
这倒是和闻寒想到一起了,也提醒了他——“昭昭还一个人在楼上,我先上去了。”
“好。”季铭忙点头。
可看闻寒转身,他又叫住他,脸色有些尴尬:“明天……需要我演什么吗?”
知道闻寒的计划,他可纠结坏了:他不会演戏啊……
“不用。”闻寒解释,“我们明天应该露个面就走,免得见到熟人昭昭受刺激,大哥见谅。”
季铭松了口气:“自然。”
小兔崽子能出席——不管以何种刁钻角度,他已经很知足了。
闻寒心急季昭一个人在家,见季铭没有旁的问题,朝他点点头,匆忙返回楼上。
季昭好好的,正在书房码之前码到一半的程序——右手不方便,头也还有些晕,屏幕上的代码以龟速前进。
每敲几个键,手上的伤口就疼得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缓缓。
但他神色很认真:现在编程可不止是他的兴趣,还是他赖以谋生的工作。
他不想当徒有其表的工具人,更不想当无法自立的寄生虫。
那便只有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好在,努力,是他从小到大最熟悉不过的事。
“别打了,等手好了再工作。”闻寒看他疼得皱眉,自己眉头也深深蹙起。
“没事,哥哥,我就写一会儿。”季昭抬起头来,看见闻寒手上抱着一只大大的西服防尘袋,眼睛一亮:“是我的衣服吗?”
“嗯。”闻寒点头,“先别写了,过来试试。”
“好!”一门心思要“努力”的季昭,连犹豫也没犹豫,立即喜滋滋地站起来。
衣服是全套的衬衣西装,衬衣领口还挂着一只搭配好的波点领结。
好看是很好看,可料子看起来很华贵,季昭抬手碰了碰,又犹豫了:“哥哥,是不是很贵?”
“不贵。”闻寒看他一眼,谎话张口就来,“合作商送的。”
季昭卸下心理负担,笑容灿烂起来:“谢谢哥哥。”
“试试看合不合身。”闻寒说着,抬手帮他拉开身上外套的拉链,还要帮他脱掉袖子时他害羞地躲开:“我自己来,哥哥。”
闻寒顿了顿,收回手。
季昭自己脱掉外套,又去脱里面贴身的t恤,脱到一半,他忽然顿住,红着脸看了闻寒一眼:“哥哥,你,你能不能转开?”
闻寒静了片刻,默默转过去。
季昭这才继续,脱到一半,背对他的闻寒突然开口:“看过了。”
“哈?”季昭怔了怔,脱到一半的衣服卡在了头上。
“你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早都看过了。”想象着他此刻傻傻的模样,闻寒勾勾唇。
“哦……”季昭脸一阵发烫。
闻寒明明没有回头,他脸却红的像虾子,加快动作,扯下上衣,又换掉裤子,才拿起那件崭新熨帖的衬衣来准备套上。
……可衬衣一排扣子全部整整齐齐扣着,把季昭为难坏了:手不行,解不开……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闻寒背对着他问:“好了吗?”
“还没。”
他在跟扣子角力,差点儿就上牙齿了。
“拿来。”后脑勺长了眼睛般,闻寒伸出手。
季昭反应过来,讪讪走近,把衣服放到他手上:“谢谢哥哥。”
闻寒没说什么,怕他着凉,迅速把衬衣扣子解开递还给他。
季昭红着脸套上,垂下脑袋,手指磕磕绊绊去系扣子,系得自然并不顺利,闻寒转回身来时,他才系到第二颗。
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细腻的手伸过来,轻柔但不容拒绝地按住他的手,接替了他,季昭愣了愣,抬头看向闻寒。
闻寒没看他,却仿佛知道他在看自己:“你太慢了,小乌龟。”
季昭脸“蹭”地红了。
不是小乌龟……
他憋了一团气,却敢怒不敢言。
闻寒没看他反应,专注而迅速地帮他扣着扣子,自下而上,一颗一颗。
直扣到锁骨处,他才顿了顿——锁骨上方,是他当初气切的疤痕,圆圆一片,深红色,略刺目。
闻寒怔了下神,伸手轻碰了下那疤痕边缘。
季昭敏感得很,往后躲了躲,伸手捂向脖子:“哥哥别看,丑……”
“不丑。”闻寒心一痛,嗓音有些沙哑。
“丑……”他自己照镜子都不愿意看的。
季昭侧过身体,避开闻寒,自己笨拙去扣颈下的扣子。
他一心想快些系好把疤痕遮住,却越急越笨,手指头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甚至互相使绊子,总之没有一根肯听他指令行事。
他急躁起来,自暴自弃般使起蛮力,把好好的衣领抓出了一圈褶皱。
“好了。”闻寒心疼又好笑,“转过来。”
季昭很没面子地转回来,错开脸,由着闻寒给他扣好扣子,整理了下衣领,又打好领结,套上西装。
做完这些闻寒往后退了一步,细细打量过他,神色平静,眼底却有抹痛色:“瘦了。”
从前量体裁出的上衣和裤子,如今都宽松了些许。
季昭眨了下眼:瘦了?
哦,他是没有狗男人胖……
他委屈地转过身,照了下镜子,怏怏不平:“哪里瘦,明明是他胖。”
谁?闻寒张口欲问,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他缄默一瞬,消化了情绪,好声好气哄他:“是我说错了,昭昭不胖不瘦,再好看不过。”
季昭扬了扬嘴角,又放下,还是委屈:“你哄人。”
“没有哄人。”他哄的明明是只狗,笨蛋小狗……
“真的好看,昭昭最好看。”他站在他身后,同他一起照着镜子,帮他调整了下领结。
确实好看,和他从前穿起正装的样子有些不同,从前他长发,穿正装俊朗又明艳,出奇的迷人,现在……则杂糅进一点儿孩子气,出奇的可爱。
“没有。”季昭否认着,声音却软了些,“我才不好看。”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自己额上的疤痕:丑。
“男人就要有疤才好看。”闻寒迅速反应。
季昭眼神亮了亮,不打算信闻寒的话,却又控制不住心情的飞扬。
没出息了。
闻寒从镜子里看见他扬起嘴角,又看见他垂下头去,试图藏起自己的两个酒窝。
他心一阵痒,忽然刹不住想亲他的念头,亲一下就好,亲亲小酒窝……
欲望来得突然而猛烈,他微微张开双唇,贴近了他一瞬,又堪堪在他耳畔止住,收束着呼吸,克制地垂下头,退开半步。
他不能。
趁季昭没发觉有异,他不动声色调整了呼吸,转过身,不再看他,收拾起他下午倒腾衣柜堆了一床的衣服。
季昭自己又照了片刻镜子,用全新的眼光审视了一遍自己脸上“男人味儿”十足的疤痕,满足了,转过身来,脱下西服外套,一边动手解脖子里的领结,一边制止闻寒:“哥哥,不用挂了。”
闻寒手里提着衣架,疑惑地看向他。
“不用挂了,我叠一叠,正好装行李箱里。”
“装行李箱……做什么?”闻寒攥紧了衣架,神色僵硬。
“明天陪哥哥参加完仪式,我正好去黎叔叔的工厂。”季昭一脸理所当然。
“不急。”闻寒咬了咬后槽牙,强扯出一道笑容,“你生病还没好。”
“没关系,我有药。”季昭没心没肺一笑,眼里宝光璀璨。
闻寒胸膛起伏了下,忽然捂住自己的小腹,坐到**。
“哥哥,你怎么了?!”
“我……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