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一僧一道(5)

阿史那翁钵双手抱拳揖了一揖道:“弘毅兄还真不赖,竟然和老衲打了个平手!”

一清道长还了一揖道:“阿史那兄果然厉害,竟然不惧薛门的祖传绝刀……”

一僧一道在欢笑中重归于好,翠屏突然挺直身腰道个万福;又双手抱拳向智远大师、一清道长躬身施礼道:“二位师长,小女要跟你们学武练功;还望容留!”

翠屏这么一说,智远大师和一清道长两人双双瞠目。

智远高僧从西域一路游走而来没有收过一个弟子,一清道长在老君庵勾当是收过几个弟子;可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一清道长遵循的清规戒律是——清心寡欲,无为而治。

今天在西岐面庄开了杀戒,原因是翠屏姑娘的一盘子牛肉和一罐子老酒;更何况黑衣蒙面人是来刺杀翠屏,一清道长是该出手时才出手。

智远大师好斗,一身蛮力从西域长途跋涉而来;曾经打败过成千上百的武林高手。

智远大师九蛤禅杖上的九只癞蛤蟆迄今还没派上用场呢!

阿史那翁钵的九只癞蛤蟆可谓圣物,一年饲喂一次;用的是活人的脑浆;当然打死不久人的脑浆没有凝固也是嫩派上用场的。

阿史那翁钵凝视着翠屏姑娘,寻思她要拜自己和一清道长为师;心中便就犯了叽咕:一个弱女子学的什么武功?

阿史那翁钵为什么会讲出这样的话?那是他和一清道长赶来汴梁的路上,发现一处七星洞。

七星洞按照北斗七星的图案排序,却是风、雨、雷、电、冰、雪、火七个洞窟。

一清道长说北斗七星洞是上苍专门为道家子弟设定的,智远高僧不信;两人便打了个赌;看谁能从北斗七星洞中走出来。

一清道长十分轻松地走完北斗七星洞,智远高僧在第一个洞窟——风洞便被大风卷了出来。

翠屏姑娘要拜一清道长和智远高僧为师,一个姑娘家恐怕连风洞也不敢进。

智远高僧寻思着这些问题,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向大家招招手道:“我们忙着在后院这里试武功开洋荤,差点把正事给忘啦!”

一清道长一怔,瞥了智远高僧一眼道:“什么正经事,比杀人越货更重要?”

阿史那翁将手中的九蛤禅杖在地上墩了一墩揶揄道:“青驴子薛弘毅你知道锤子,老衲是要饲喂九只蛤蟆啊!”

阿史那翁钵一边说,一边向面庄餐厅走去;一清道长和翠屏几个人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智远高僧返回面庄餐厅,将那个被他夹死的箭客找到;从腰间的牛皮锦囊中拿出一把金属做成小锤子,狠狠在箭客的后脑壳上敲了几下;箭客的脑壳破裂,一团白色的脑浆便就流淌出来。

智远高僧敲碎被夹死的箭客的脑壳,接着又敲碎五六个尸体还没僵硬的黑衣蒙面人的脑壳。

这些人的脑浆流淌出来了,智远高僧让身边的人往后远退;自己则在九蛤禅杖上拨动了一个按钮,九个铁环中的癞蛤蟆便泛活起来;跳到地上吞咽流出来的脑浆。

翠屏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早就把面目扭转过去不敢回看。

应九儿、扈于睿、周大兵几人是经久沙场的战将,看见九只癞蛤蟆吞吃人的脑浆;也是一愣一愣浑身颤栗。

一清道长则闭了眼睛双手合十吟诵:“无量寿佛!元始天尊!善哉善哉!”

智远高僧见一清道长吟诵道教吉语,不禁扬声大笑;指指地上死僵僵的蒙面黑衣人道:“这帮家伙是坏蛋,才应该饲喂老衲的九只毒蛤蟆;要是好人老衲绝对不会这么干!”

智远高僧将九只毒蛤蟆饲喂完毕,按动禅杖上机关收了回去,九只毒蛤蟆重新蹲在禅杖上的铁环里面;智远高僧也是双手合十向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智远高僧吟诵着佛语,一边说道:“老衲的九只癞蛤蟆有灵性,一年饲喂一次;万不得已时才将它们派上用场!”

智远高僧把这些事情做完,看向翠屏道:“小姑娘你说要拜老衲和老道为师?”

“是啊是啊!”翠屏见智远高僧旧话重提,知道有点名堂,便就忙不迭地说:“小女子如果能学到一身好武功,刚才就不会被蒙面杀手砍一刀!”

翠屏说着,把手按在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上若有所思道:“蒙面杀手闯进面庄,提名叫响不能放过奴家;那个高粱秆子蒙面人招呼杀手将奴家围在餐桌下面,要不是应姐姐出手相助;翠屏早就上了西天!”

翠屏姑娘嘟嘟囔囔吵喝一阵,看看智远高僧又看看一清道长深深作揖道:“二位高师还没表态收小女为弟子啊!”

一清道长缓步走到翠屏跟前郑重其事道:“面庄杀人现场还没有处理完毕……”

话没说完便被应九儿打断道:“郭老板派人上开封府报官去了,官家马上就到!”

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道长、高僧,翠屏小妹问你们答应不答应收她为弟子习练武艺?你们得表哥态呀!”

不等一清道长表态,应九儿又接上道:“九儿跟翠屏小妹一起跟二位大师学艺,不知能否答应!”

智远高僧见应九儿这么讲,扬声大笑道:“你们两人一起拜山,老衲和一清道长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还有五皇子,他也要拜二位高人为师!”翠屏冷不丁地提到赵元佐,喋喋不休道:“五皇子因为三只黄鼠换鸟,被四海客栈毛洪雇请的打手干鸟头打折一条腿;早想找个高人学艺,没想到在面庄碰上二位高师;师傅就把他也收下吧!”

翠屏已经把一清道长和智远高僧称呼师傅,好像他一定是人家的弟子似的

一清道长见翠屏姑娘又一次提到五皇子,不禁一笑道:“翠屏姑娘是银屏公主,和五皇子是兄弟姐妹吧!”

“不不不!”翠屏摆手否认道:“奴家本是五皇子的丫鬟,被皇上收为义女才有银屏公主这个封号,其实小女和五皇子……”

翠屏后面的话没有讲出来脸子便红了。

一清道长笑声呵呵道:“贫道明白银屏公主和为五皇子的关系了!”

一清道长说完上面这句话,看看智远高僧道:“智远大师,一下子冒出三个弟子;我们收不收啊!”

“老衲早就讲过收下的话啊!”智远高僧瓮声瓮气地说着,往一清道长跟前近了几步不无揶揄道:“一清你个老驴头装的什么腔扎的狗屁势?弟子投靠脚下了哪有不收之礼!”

智远高僧快人快语,说得一清道长哈哈大笑。

应九儿和翠屏姑娘向一清道长和智远高僧行过拜师礼,开封府官兵和衙役数百人赶将过来包围了西岐面庄。

西岐面庄发生打斗的流血事件,早就惊动了大相国的商贾和顾客;人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站立着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官兵一来立即封锁了路口,领头的捕快姓傅名潜;披甲戴盔进入西岐面馆后见尸体躺了一地;厉声喝道:“主人是哪个立即站出来!”

应九儿见傅潜咋咋呼呼,上前一步道个万福说:“奴家就是主人?”

傅潜正眼不眨地瞥了她一眼,高傲不羁地说了声:“你是主人?快讲讲为什么打架斗殴!”

应九儿见傅潜水火不进,出言不逊;站在那里不吭声。

扈于睿认识傅潜,上前一步款款说道:“原来是傅捕快啊!”

傅潜看见是扈于睿,有点吃惊地凝视着他道:“卫士长怎么会在这里!”

扈于睿断喝一声道:“银屏公主在此还不拜过!”

傅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扈于睿又看看翠屏姑娘;不知如何是好。

扈于睿上前一步郑重其事道:“皇上前不久收翠屏姑娘做了义女,封她为银屏公主;今日一百多黑衣蒙面人赶来西岐面庄刺杀银屏公主,被一清大师、智远高僧以及应九儿姑娘全部杀死;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就是实证!”

杀戮案件牵扯到皇家,傅潜一进门那种高傲不羁的德行有所收敛;慌忙上前给翠屏揖了一揖道:“小人不知银屏公主莅临此地,这里向您施礼了!”

傅潜说着,弯腰弓背深深揖了三揖,翠屏不屑一顾地瞥了傅潜一眼道:“傅捕快一进门喝喊打架斗殴是不对的,应该说是一百来个黑衣蒙面人追击这里刺杀本公主;被扈将军、周将军、张将军、邓将军和应姐姐、一清大师、智能大师合手杀死,我们也死了好几个弟兄!”

傅潜点头哈腰道:“那是那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不明事理说错了话!”

翠屏冷哼一声凝视着傅潜道:“晋王爷可知西岐面庄这边的刺杀案!”

“晋王爷不知啊!他老人家外出视察去了!”傅潜诚惶诚恐地说着,忙不迭道:“西岐面庄有人来报案,说两波子人打将起来已经死了不少;小人还以为是打架斗殴,便带了百十来个衙役和官兵赶过来,哪曾想到是银屏公主被人追杀!”

傅潜说着,见翠屏胳膊上包着布子,惊诧不已地喝喊一声:“该死的杀手,竟然将银屏公主刺伤;天打五雷轰的狗杂种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