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暗流(1)

傅潜讲完“天打五雷轰”这句话,被翠屏拦住道:“好咧好咧!傅捕快不要总是捡好听的话讲,这帮黑衣蒙面人是谁指派的我们还不清楚呢!”

顿了一下把手指指一清道长和智远高僧道:“黑衣蒙面杀手一百来号人来势汹汹,要不是一僧一道两位大师出手;我们几个恐怕早就挂咧!”

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感激不尽道:“一僧一道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本公主已经拜他们为师!”

“银屏公主拜一僧一道为师哪?”傅潜惊诧不已地说着,把目光向一清道长和智远高僧那边看去;见两位高士坐在餐桌上正在痛饮。

没错,一僧一道这时候正在享受应九儿给他们上的一罐好酒;两人此刻饮酒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可以这么讲,但其中却有一节插曲;还是因为傅潜。

傅潜率领开封府捕快、衙役包围了西岐面庄,冲进餐饮来的傅潜二百五地喊出“打架斗殴”这句话;智远高僧听得气炸。

明明是智远高僧和一清道长杀退刺杀银屏公主的杀手,却被傅潜说成“打架斗殴”;这样的不实之词搁在凡人身上也有点尴尬,何况智远高僧是个脾气暴躁的僧人。

智远高僧是睚眦必报,镏铢必较的火爆僧人;一把禅杖打遍天下无敌手,见傅潜这厮一进门出言不逊;顿然大怒,抡起九蛤禅杖就要抽打这厮;被一清道长拦住拽到餐桌跟前坐下来。

一僧一道坐在餐桌跟前,应九儿看得真切;便就端上一盘牛肉一壶老酒。

一僧一道见有牛肉和烧酒,也就不管傅潜絮絮叨叨的事;只顾喝酒吃肉。

傅潜上前向一僧一道施礼,嘴里念念有词:“二位高人辛苦!我家公主多亏二外出手相救,开封府捕快傅潜这里给你们施礼啦!”

傅潜把翠屏说成我家公主,舔狗模样暴露无遗。

一僧一道见傅潜十分谦卑地向他们打躬作揖,智远高僧瞥不去理睬;顾喝他的酒吃他的肉。

一清道长把酒杯子放下来凝视着傅潜道:“后生是开封府捕快,说话咋就信口雌黄?”

傅潜见一清道长出言不逊,懵懵懂懂凝视着他不知嘛事!

一清道长端起酒壶给自己酒盅里面倒满酒,端在手中定了定,仰起脖子灌将下去;抹抹嘴角上的酒渍看着傅潜道:“贫道和智远高僧见黑衣蒙面刺客刺杀银屏公主才出手相救,你是官府捕快一到这里不问个明白便说打架斗殴;这是打架斗殴吗?”一清道长质问傅潜。

傅潜无言以对,眼睛珠子在眼眶中骨碌碌转动着;六眉鼠眼看看东有看看西难以下台。

翠屏姑娘见傅潜尴尬,上前解围道:“师傅不要责怪傅捕快,傅捕快也是不知事情来龙去脉;才撂出那么一句话来!”

“那是那是!”傅潜跟风扬磟碡风吹磟碡跑地接上翠屏姑娘的话:“小人不明事理讲错话,还望二位高师见谅!”

一清道长不依不饶道:“不知不为过也是一个理,可他是官府人啊!关夫人一言九鼎才能取信于民,官府人不了解事情真相信口开河误导百姓可是严重的问题!”

一清道长说着,把手往门外指指道:“看见围观而来的百姓了吗?可谓人山人海,他们听官府人说这里是打架斗殴;还真以为两股子恶势力械斗,定会鄙夷憎恨;我俩着一僧一道还如何面对众多百姓!”

傅潜被拆洗体无完肤,方知自己信口开河会带来恶果;便就借坡下驴又一次向一清道长和智远高僧打躬作揖。

智远高僧终于冒出一句话来:“你小子讲出打架斗殴那句话,老衲差点打你一禅杖!”

智远高僧说着拎起靠在餐桌跟前的九蛤禅杖,在地上墩了墩道:“老衲这一禅杖打出去玉石俱焚知道不!”

傅潜吓得面色惨白,慌忙打躬作揖道:“小人失礼,还望高士见谅!”

傅潜十分谦恭一阵,嘘叹一声道:“今日事情日怪!一个时辰前花鸟市场那边有人报案说,一个买鸟的摊主被杀;杀人者好像也是黑衣蒙面人!”

“是不是周游周恭敬!”扈于睿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看向傅潜道:“花鸟市场那边死的人莫非是个大个子清瘦青年人?”

傅潜一怔,回看扈于睿一眼道:“傅某没有赶去现场,听报案的人讲好像八九不离十是个年轻人!”

翠屏脑门“嗡”地一响,亟不可待地说了声:“花鸟市场那边死的要是周游,那就说明有人要杀人灭口;跟西岐面庄这边的黑衣蒙面人是一回事!”

翠屏说完这话,深深叹息一声道:“没来由这事跟四海客栈掌柜毛洪有关?而毛洪是受朝廷那个后台指示的啊!”

“朝廷那个后台指示的!”傅潜重复着翠屏的话,不明事理地盯看着她问:“银屏公主讲得朝廷后台怎么回事?小人越来越糊涂啊!”

翠屏见傅潜问得认真,一清道长、智远高僧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将五皇子赵元佐来大相国寺花鸟市场,用三只黄鼠换三只有病的珍鸟;而珍鸟换黄鼠的干鸟头是四海客栈掌柜毛洪雇请刀枪教头,毛洪的儿子毛球又是干鸟头的螟蛉;干鸟头拎着三只黄鼠让毛球玩儿,两只大狸猫将三只黄鼠叼走了的事情讲述一遍。

一僧一道听得张目结舌,傅潜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事情原来这样复杂却又如此简单,全是三只黄鼠惹的祸!”

“没错,是三只黄鼠惹的祸!”翠屏语气坚定地说着:“三只黄鼠被大狸猫调走了搁一般人也就吃个哑巴亏得了,但干鸟头和毛球倚仗权势不依不饶;带领四五十个杀手寻衅闹事,毛球那厮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挥舞三节棍向五皇子脑门打去!”

一清道长插上话:“毛球有什么能耐一出场就直冲五皇子?难道五皇子就没有一点功力!”

“五皇子活脱脱一个菜鸟,手无缚鸡之力!”翠屏直言不讳地说着,差点讲出自己一棒槌将他锤死那件事;可那是后世发生的事,翠屏话到嘴边没有吐出来,变成:“兔子急了也咬人,五皇子见毛球来势汹汹;不知怎么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子拎在手中,等毛球冲将过来予以抵挡;但刀子刺中毛球那厮的胸窝,毛球倒地身亡!”

翠屏姑娘真是有心计,将赵元佐有蛮力说成手无缚鸡之力;牛耳尖刀说成小刀,至于元佐灌黄鼠灌出一只老鼠;元佐将其开肠剖肚当场屠宰钉在树干上祭天的事情一律省过。

翠屏掐头藏尾的目的还不是要在一僧一道面前讲出元佐的软弱无力,让高士收他为徒。

一清道长听完翠屏姑娘的讲述,还真为元佐的“手无缚鸡之力”而担心;不加掩饰地说了一声:“银屏公主前面不是央求贫道和阿史那翁钵收五皇子为弟子吗?现在贫道郑总宣告,手五皇子赵元佐为弟子!”

一清道长说完看向智远高僧道:“阿史那兄,你的意见如何?”

“俺听弘毅兄长的!”智远高僧将一块牛肉扔进嘴里笑声呵呵地说着。

翠屏慌忙跪在地上给一僧一道叩头作揖道:“奴家带五皇子感谢二位高师!”

应九儿见翠屏姑娘跪倒,也就跪在地上感谢僧等一道。

一清道长慌忙将翠屏和九儿从地上扶起来道:“徒儿不必大礼,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师徒关系;当然还有五皇子,贫道和阿史那兄要去见他!”

一清道长说完这话,傅潜接上前面的话道:“三只黄鼠引发的血案,死了一个泼皮毛球似乎没有什么?可是花鸟市场死了一个卖鸟的,西岐面庄又闯来一百来号黑衣蒙面人;他们跟毛球的死亡有没有联系!”

“花鸟市场死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周游!”翠屏毋容置否地说着:“杀手杀死周游是为了灭口,因为我们在那里和周游讲了不少话!”

顿了一下神情亢奋道:“周游和我们说话时就被人给盯上了,我们走后杀手先将他干掉;尾随西岐面庄刺杀本公主,没想到落了个鸡飞蛋打的悲惨下场!”

“银屏公主圣明!”傅潜舔狗似地说了一声,郑重其事道:“晋王爷最近几日天天出去,好像也是查访什么,好像跟五皇子的腿被打断有关!”

翠屏一怔,向傅潜跟前近了一步道:“晋王爷关押在府院的干鸟头那些人释放了没有?”

“没有啊!”傅潜不屑一顾地说着:“晋王爷将那些人关押府院后,让他们交代谁是后台老板;那个绰号干鸟头的家伙只说四海客栈的掌柜子毛洪是老板再不往深里谈,晋王爷似乎不相信干鸟头讲的话;才出去查访!”

翠屏心中犯了叽咕:三只黄鼠引发的血案非同小可,皇上、晋王爷全都重视起来;而周游曾经说过四海客栈老板在朝廷的后台硬得很,不是宰相赵普就是枢密使曹彬。

要真是是宰相赵普和枢密使曹彬,这两人能呼风唤雨,调动一百多人的进行跟踪暗杀还不是小菜一碟?

翠屏心中很纠结,她觉得一股暗流正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