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厂长的无奈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做代表，站出来解释一下。”肖光长尴尬的收回手，但心里对周卫国的疑虑，也跟着淡了几分。
转身，带有一股威严的眼神，朝车间众工人看去。
必须给周卫国一个满意的说法，但怎么处理，他也是有一套自己的办法。
被肖光长目光触及到的工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肖光长的威信，在工人之间明显还是有一些的。
“你来做代表，说说怎么回事吧。”肖光长很快选择了一个熟悉的工人，用手指了指对方，一个头脑比较简单的男工。
被肖光长点名的工人，不敢有所隐瞒，如实将李心怡记了马晓晓不合格，和马晓晓发生冲突的过程，当众讲述了一遍。
肖光长听完以后，当即朝后勤部的王副科长瞪了一眼。
“道歉，马上向李心怡同志道歉！”王副科长立马命令马晓晓道。
肖光长眼神里的意思，他作为能常接触到、算是熟悉肖光长的人，是再明白用意不过了。
如果不配合，他最近的职位变动也就悬了，涨工资可能也没戏了。
“你不站在我这边，要站在别的女人那边？”马晓晓这时已经将王副科长当成了依靠，听到王副科长的话，眼神之中满是委屈。
“你不道歉，我俩分手！”王副科长狠下心来。
“小王，你只要决定好了，我支持你。”
“结婚找对象，关键还是要看人品，知错不能改，这样的人品要不得！”肖光长旁边的副厂长，得到肖光长的暗示以后，当众表态道。
“我明白的。”王副科长连忙应了一句。
“小马，要不要道歉，你自己决定，这是你的自由，但厂里有厂里的规章制度，你应该明白。”肖光长缓缓开口道。
处理马晓晓的事，他其实也是有些无奈，不得不通过对王副科长施压，给马晓晓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
只因为，他没有权利开除厂里任何一位工人，工人不能随便被开除，而厂长却可以随时滚蛋。
工人才是厂里的主人，如果引起众工人不满，他可能会落个不能团结工人的评价。
“我……我道歉。”马晓晓面对那种她如果不道歉，就是坏女人的无形压力，身上的强硬气势，跑的是无影无踪。
“对不起，是我不该为难你。”马晓晓来到李心怡面前，不情不愿的低着头小声道。
“没关系，我也有我考虑不周到的地方。”李心怡听到马晓晓道歉的声音，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冒了出来。
她只是一个学徒工，一个正式工向她道歉，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我道完歉了，我去工作了。”马晓晓迅速转身，不等其他人说什么，扭头准备走。
“周厂长，我们去办公室谈吧。”肖光长也连忙对周卫国道。
在他看来，这个结果，已经是很不错了，周卫国现在手底下也管着工人，应该能够理解他的苦衷。
岂料，周卫国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朝马晓晓走了过去，拦住了马晓晓。
“你刚才的道歉，我没有听见！”
“也许，你在国营纺织一厂，不道歉也会被开除，只会被批评，但你如果不拿出道歉的诚意，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处理！”
“你已经知道，我也是厂长，在我的厂里，你这样的工人，我是直接开除，我虽然开除不了你，可我的手段有很多！”周卫国沉声道。
“我已经道过歉了……”马晓晓求助的目光朝王副科长看去，见王副科长转身避开她，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周卫国当众威胁，却无人为她说话，她害怕了。
“大点声，去向我堂客道歉！”周卫国旁若无人道。
肖光长看着，心里是震撼不已。
他有一种错觉，似乎周卫国才是这个工厂的最高负责人。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妨碍你的工作。”马晓晓再度转身，站到李心怡面前，声音比之前高了几分。
“真的没关系了，我去说他，让他不要再为难你了。”李心怡听着马晓晓再次道歉的声音，心里是暖暖的。
周卫国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全是为了她。
“要不，就这样算了吧，马晓晓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李心怡走到周卫国面前，小声商量道。
“听你的。”周卫国轻轻应了一声，心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现在的国企环境，他再继续折腾，可能会适得其反，让肖光长另眼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也该适可而止了。
在众工人眼里，周卫国的行为，的确已经是胆大包天了，就如孙悟空大闹天宫，不将一众天兵天将放在眼里。
更让他们震撼的是，周卫国将天宫给闹了，好像还不会有一点事！
“周厂长，你爱人在我们厂里，工作认真负责，我们最近准备让她转正。”肖光长看着，不由是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是平息下来了。
“去你办公室谈吧。”周卫国点点头，大步往车间外走，走出车间后又道：“转不转正其实无所谓，我是希望她能到我的厂子里去工作，可她希望稳定，说国营企业更有保障。”
“我以前不懂事，没少做让她伤心的事，她的选择，我也只能尊重。”
“谁都有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男人成长起来的速度，真的很快。”肖光长跟在周卫国后面，认可的回道。
周卫国的变化如此之大，的确能够用成熟懂事了来解释，李心怡的想法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没什么不对。
“周厂长，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肖光长稍稍犹豫之后又开口道，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咱们坦诚相见，只要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隐私，我肯定是实话实说。”周卫国放慢步子，暗道有些失策，考虑问题还是有些不周到。
前身给人留下的负面形象，想一下改变过来，不太容易。
“据我所知，你的厂子资产不少于二万元，这在民营企业里面，不算小了。”肖光长旁敲侧击道。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我只能算是有一点股份吧，很少的那种，也就人家信任我，让我全权负责。”
“这一点，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周卫国不急不忙道。
俩人一问一答，周卫国表现的是滴水不漏。
其他人跟在后面，很快来到了肖光长的办公室。
周卫国直接坐下，准备等肖光长主动开口提合作的事。
这时，一个销售科的人，急冲冲的跑过来推开了门。
“厂长，大单子，月波服装公司的曹子文过来了，要跟我们定一批布料，不少于三万元。”
“你说曹子文过来了？”肖光长一听，脸上骤然露出激动之色，似忘了周卫国的存在，转身就准备出去。
周卫国看着，暗道了一声糟糕。
曹子文这个名字，他是真没有什么印象。
但对于月波公司的印象，他还是有一些的。
曾经被评为全国十大西装品牌之一，与难忘了西装，后来的佛得西等数个西装品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牢牢占据西装市场的很大份额。
月波公司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他这个刚起步的小作坊模式，在肖光长眼里，这是明显不够看。
定制布料的事，眼看就要成了，因为突然杀出来的月波服装公司，很可能要凉了。
“咳咳……”
周卫国轻咳了一声，决定不管结果如何，都要争取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