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登天梯
“有序排队，继续检验入学。”
千以万计的人快速跑动，在他们眼里这老头比鬼都可怕，一言一行竟有法术，像如提线木偶一样被操纵。
“咦。”
那个检查叶空推荐信的男子，轻咦一声，诧异的看着叶空。
“有什么问题？”
老头仰天一口老酒，晃晃悠悠走过来问道。
“没，没呢。”
男子极力掩饰自己惊讶的面色，招呼着叶空进行下一步，今天居然有人拿着柳德民的信过来，当然这只是前戏，看家境，后面才是重头戏。
“叶兄，你进来了？”
“来了，想不到推荐信只是第一步，现在读书也要看敲门砖？”
叶空好奇问道，原来他以为天下体系只有儒家不看自身天赋，只要刻苦认真都能取得好成绩。
“怎么那么多人往回走？”
那些最早进去的人，一脸沮丧地往外走，好像受到极重打击。
“什么，居然有人登上第八阶梯，这多少年没见了？”
“今年此子当之无愧第一了，这等天赋足以傲视天下。”
一道道声音传来，无数人涌过去，高高踮起脚尖望向那万众瞩目的星光。
“好像当年丞相登天梯也是八阶吧？”
也不知谁开口说道，顿时噤若寒蝉，天赋堪比文人巨头，也就是说此人最低成就都是儒家二品。
但这只能是展望未来，未来没人能掌控，极低容错率，一旦走错一步便是深渊。
“什么？又一个登上八阶？”
人潮涌动，爆裂声泛起无穷浪潮，此刻没有人出声喝止，因为那些管理之人现在也和学子那般震惊。
“这届学子天赋极高，居然两人登上第八阶梯。”
暗中老儒生抚须笑道。
眼中浓郁的笑意掩饰不住。
“可惜没出现过登上第九阶梯的骄子，难道自你以后，我们的儒家气运当真匮乏到这地步了？”
这声音没有喜庆，只有说不出的苦恼。
天梯是自古存在，相传登上最后一阶有成圣之姿，可是自书院院长之后，就没一人踏上那一步。
还是说因为那件事，伤及儒家气运之基，使得儒家无法诞生这等人物的底蕴？
“唉，若真如此，到那时我自会归还一切，散去所有。”
老儒生摇头道，那次他汲取天下超过半成儒家气运，几乎集齐所有才气，可还是败了，输得一塌糊涂。
“此事休要再提，我们不怪你，只怪儒家没有底蕴支撑，恨我们自己帮不上忙。”
老夫子语气羞愧，自己觉得他们这群人妄受天下人爱戴。
“周觅，你去试一试，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叶空示意道，他倒是好奇，周觅这块读书料子，有没有真才实学，能自学到六品，理应不低。
在数不尽的人潮下，周觅被夹杂在其中，艰难挪移步伐，一点一点往前走。
走出第五阶梯时，身旁的人稀少的可怜，零零散散与先前形成鲜明对比。
这下他才放开手脚，疾步往前走，视压力如无物，在众人惊讶目光下，踏上第七阶梯。
此刻他体会到那滔天般意志降下的压力，一根根光链锁固四肢，让他难以移动步伐。
当别人以为其力穷时，周觅居然顶风冒雪般迎上压力而行，速度降低不少，可步伐依旧稳健。
“难道这人也能登上第八阶梯？二品之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登上去只是迟早的事，刚刚两人速度哪有他这么快。”
“当真恐怖如斯，现在跟我说他能登上最后一阶我都信。”
“莫要小觑那一阶的恐怖压力，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话一出，当下就有人反驳，嘴上一碰是容易，真要想登顶，那压力足以压垮一身骨头。
上次还有人自视甚高，强行往前冲击，登上第九阶梯时，因为承受不住，差点被那四面八方的力道碾压成肉泥，还是书院中的高人出手救下才得以活命。
可因此事，身创重击留下不可弥补的伤势，儒家根基破碎，再无前进余力。
在外人瞩目下，周觅没有让大家失望，踏入八阶之地，可是他还不放弃，继续抬脚前行。
“不可，不要再上来，你已经成功了。”
“是啊，下来吧，你的天赋已经天下无双，不要为了那虚名徒增悲伤。”
当一个人比自己优秀一点，他会嫉妒，可当一人比自己优秀百倍，遥不可及时他只会在后面赞叹。
数不尽的人为周觅着想，纷纷叫喊他不要前行，免的如那人一般天妒英才后悔莫及。
“周觅大胆往前走，我信你。”
这人群只有叶空相信周觅，在地下为其助威呐喊。
“哈哈，我倒要看看，顶峰到底有何光景，让人迷恋不返。”
自他脚尖触碰到第九阶梯时，身上好像被电击中，身子骨剧烈颤抖起来，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一柄柄浩然气幻化的刀剑，朝着他砍来，四肢被锁住逃脱不了，眼睁睁看着刀剑逼近，即将陨落身死。
“出手吧。”
书院院长身后的夫子急迫出声道，此刻只有他才可救，再晚片刻到头又是一个悲凉。
“不，再等等，我相信此子有天赋。”
这不是他随口一说，周觅猛的挣脱束缚，浩然之气凝于手掌，瞬间砍断锁链，弯腰躲避。
发丝坠落，心中升起侥幸，可后面连绵不绝的攻击往他扑来。
双掌横推六品修为全力施展，二者分庭抗礼，僵持不下。
“他真的要登顶了！”
老夫子颤颤巍巍地看着目前景象，有生之年他见到了，情绪高涨，热泪在眼眶打转，这是激动的。
“要成功了。”
院长握拳屏息以待，这时刻比他当年登顶时还要紧张。
因为一旦登顶就可说明儒家的气运还未散尽，自己不是那个罪魁祸首。
“啊。”
在周觅长啸声中，竭尽全力一步登顶，这不知多年沉寂的地方，终是被人踏足，这地方没有寒冷，没有高处不胜寒。
瞬间压力消散，此时甘霖洒落下，一点点钻进毛孔，肌肤贪婪吸吮，滚滚才气油然而生。
观看之人叹为观止，迄今多少天骄折损在这，黯淡收场，阶梯上无尽的紫色氤氲飘溢出来，宛如遨游于紫色汪洋内。
“这是天穹之上紫薇星降临吗？儒家百尺竿头，终于等到此等骄子，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老夫子涕泪俱下，欣喜在脸上洋溢着，心中多年交错的郁闷化开，眼中亮光闪耀。
“我们出去吗？”
他已经压制不住心中激动，就想出面迎接这位少年。
“等等看，等考验结束我们与他碰面也不晚，此人既然来书院，便是冲着今年春闱，我们何愁没有时间接触？”
稳了心动，院长笑道，眼里倒影着周觅的影子。
“叶兄，我在此等你。”
周觅盘坐下来，他要趁异相未去抓紧时间巩固根基。
“这就来。”
叶空大笑道。
众人纷纷望向他，知道叶空与登顶之人关系匪浅，能跟这等人交朋友，天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最不济也可登上第八阶梯。
在众人视线下叶空直径走到这看似不高，却镇灭诸多学子傲气的九级阶梯。
站定许久，叶空迈出第一步，突然其背好像负起一座大山，浑身骨骼滋滋作响。
压力如此之大？
叶空不信邪了，第一阶便是天赋再差只要识字的皆可登上，可自己为何这般吃力。
“他不行？”
“不可能吧，第一阶是个人都会过好吧？”
“可你瞧瞧他这幅样子，脚都在颤抖，一头汗水，要是真能成，我倒立吃屎。”
当下就有学子立下重誓，断言叶空连第一关的过不了。
“好奇怪，自有天梯以来，从未出现过连第一阶都登不上去的人。”
院长开口，语气奇怪，第一阶只是考核学子启蒙知识，稍有识字功底都能过。
“的确奇怪，难道是装的？扮猪吃虎？”
这解释比较合理，哪有人登不上的，看他这模样十有八九是装的。
一群人的表情都好像在说，小子演技太低了，有点常识好不好，还想给我们来一出过山车般刺激的剧情？
他们哪里知晓叶空的苦，无穷的力道几乎压垮他，等他登上第一阶梯时，两脚筛子般剧烈颤抖。
第三第四阶梯时一颗颗汗珠滚滚落下，每走一步汗水浸湿一地，一步一脚印。
远处，院长凝目观望，心中做好万千准备，他已经看出叶空不是装的，宛如实质的浩然之气迸发出来。
“我怎么会倒在这里，我可是武帝，便是另一领域我也要做到最强。”
在信念驱动下，叶空如行尸走肉前行，神智弥散仅有念头，皮肤渗出的不再是汗水，而是鲜红的血水。
“此事蹊跷，我等前去救人了。”
不等老夫子回过神，院长消失在原地，往着天梯处前进。
“噗。”
最终叶空一口血箭吐出，单膝跪地，模糊的视线遮掩前进的道路，难道我真的要止步于此了吗？
这些年安逸的生活让我甘愿屈服？伸出右手欲要抓住，可随着神智衰弱叶空的手无力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