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至圣书院

“叶空,我们先走吧,不要打扰父亲和林国公他们谈话。”

柳婉莹拉着叶空臂膀,脸上笑容灿烂,这久别重逢时最是醉人。

二人毫不顾忌外人眼光,行为亲昵的走到他们面前。

“这?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林远抓了抓头,茫然转头说道。

剧情不应该是扫地出门,受尽侮辱责骂,在不甘与屈辱中升华,通透世间人心,悟到深刻哲理吗?

“唉,街边话本害人不浅啊。”

周觅摇头苦笑,看着远去的背影,没事当是最好,心中担心告一段落。

屋内,自叶空二人离开,这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事比柳德民有私生女来的还要严重。

一国之主,堂堂大梁女帝,居然一声不响有了丈夫,这传出去,朝廷六部会被弹劾,山河根基摇动。

“这事你怎么看?”

林国公皱着眉头,拿不定主意,有意想要从柳德民口中得知一些信息。

“压,只能压,现在女帝孱弱,不应与那些人正面交锋,只能由我们在从中调和,消息越晚传出去,就越有利。”

“说的轻巧,没有矛头,要是贸然行动岂不是接间证明有古怪?”

虽然想法很好,可力度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重了会反抗,轻了则会让那些人有恃无恐。

可适中的力度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准。

“藩王一定要根除,先皇离世,他们一个个直奔帝都,嘴上说的好听,为见先皇一面,背地里阴暗的活谁不知晓?”

“女子称帝也不是没有?可他们狼子野心好比天上的太阳,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柳德民话题偏移,但根本原因还在一条线上,藩王这个问题棘手至极,几乎是困扰他无数日夜。

这话让林国公无话可说,藩王这股势力真有势力颠覆一切,当时群雄割据,大梁九州之地瓜分殆尽。

“调北域之地兵马过来?平乱勤王?”

这主意只能下下之策,还是万不得已时才会进行。

“唉,我们还吩咐下去,不要让那些人嚼舌根,对外透露就说是我柳德民私生女,只能这样了。”

现在二人头颅几乎要裂开,这就是烫手山芋,柳婉莹想的倒美,一来就当甩手掌柜,留下这堆烂摊子让他们收拾。

“只能如此了。”

林国公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往外走去,今天还以为有好戏看,想不到这个坑等着自己跳进来。

“林远,跟我走。”

面对突如其来的怒喝,刚刚神游在外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呆呆的跟在自家爷爷身后。

语气中他听出一丝寒意,这一去难免绝望,面对他抱来的恳求目光,周觅无视,他自己没能力插林国府家事。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林远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消息跟他爷爷挖了一个大坑,不对应该是悬崖,深不见底的那种。

……

刚刚还是满是欢喜的叶空,见到岳父一脸忧愁,关心问道。

“岳父,你这是遇到难事了?”

叶空是尽女婿应该的义务,即便帮不上忙,口头关心还是要的。

“唉,无事无事,坐下坐下。”

柳德民看了一眼叶空,心说难事还不是你带来的?但他也不好板着脸,招呼叶空坐下。

“叶空,你也是读书人,与我同是儒家之人,这里我们敞开说,你观帝都局势如何?”

他说出这话时,后悔了,叶空不过是刚来帝都,即便他天赋之高,可与天骄争锋。

紧接着他宽慰道。

“大胆的说,对不对我们放一边。”

这难道就是刁难的前戏?叶空脑中如风吹动画卷,快速翻动。

既然如此叶空只好端正态度,不能被老丈人看低了,至少眼见他还是有些底气在。

顿息片刻,叶空抽丝剥茧还原当前局面,藩王权势堪比皇权,天子座塌岂可与人同坐?

“哈哈,这还不简单?即便藩王再怎么目中无人,可至少也得在皇权下存活,是吗?”

“自然,皇权如天,他们自然不敢不敬。”

柳德民正色道,谁做皇帝他们可以异议,可皇权也是他们的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反抗。

这么说了,那叶空嘴角上扬。

“既然天下因为藩王而动乱,何不削藩?”

闻言柳德民不禁摇头,即便自己也看不明白当前情况,这刚来帝都又是未入庙堂的只读圣贤书的年轻人,自己怎么会抱有希望幻想。

“削藩我们何曾未想过,只是一但行施,反弹的几乎是不能力敌,此法绝不能用。”

“我这法可不是强行削藩,而是阳谋,他们不得不从。”

“哦?此话怎讲?”

叶空的话如同美妙歌声吸引着柳德民,下意识问道。

“此计唤削藩制,藩王爵位可代代相传,不过传给下一代时得自动削一级,循此往复,这样一来藩王劫难就可迎刃而解。”

这话已过许久,柳德民也没开口,眼神空洞无物,好像被叶空话语带进一个奇艺空间里。

“不简单,这计谋即便他们洞穿一切,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阳谋真是厉害,枉我做官几十载,竟没你一个年轻人看的宽广。”

他没跟叶空唠叨,缓缓走出房屋,此刻他觉得自己有些老态,这方法他都想不到。

“嘿嘿,削藩制,老不死当真有本事,这都能想的出来。”

这削藩制当然不是叶空独一人想到,而是借鉴李长生的削藩制创造出来的。

两日后。

“书院我就不去了,我这身份不合适。”

他乃是当朝丞相,又是文人大家,是多少读书人视为高峰的存在,要是被那些有心人知晓二人其中关系。

叶空在哪里还需要读书?人皆有惰性,一旦书院中刻意讨好,年轻人本就狂傲不羁,到时悔之晚矣。

留下两封信,一份是叶空的,另外给的是周觅,他见到周觅时,要不是有人在旁,这读书种子他一定好好观摩。

他们二人不需明天气运助载便可冲破世俗顽固不化的念想,踏上儒家六品。

仔细观察,周觅那一身浩然气比叶空要纯粹,更像是一个在书海之中长大的人。

“你们两个到至圣书院后,切记不要自傲自满,天底下天骄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一但沉沦不醒,忘了学习后悔是来不及的。”

这番好心劝诫,他是站在叶空这名义岳父角度说的,还有自己的私心,就是不愿看天才埋没。

伤仲永他见过不少,年少号称神童,后面如人间蒸发不见,泯然众人。

“多谢岳父。”

叶空回礼抱拳,原先他还想跟柳德民讨要,现在已然不用。

有这便宜岳父真好。

“再见。”

柳婉莹与柳德民在大门送行,高举玉手摇摆,眼中不舍几乎要印在叶空身上。

“陛下,都走远了,还拉着老臣手臂不放?”

柳德民打趣道,这小女生样的女帝自她登基后,几乎瞧不见。

看她那自作坚强的模样,他有说不出的难受,身为两朝元老,他见过大梁摇摇欲坠,最终在风雨交加下稳固。

先皇尝过的苦楚,她不应该再尝一遍的,可是造化弄人,一处处暗流涌动在不起眼地方生根发芽。

“哼。”

柳婉莹娇哼一声,瞪了眼这老头,不舍的把眼光移开。

“陛下,你瞒的我们好辛苦啊,这事我们讨论几个日夜还没得出结论。”

柳德民苦笑不得,无奈的开口。

这女帝什么都好,就是过于任性,太喜欢按照自己心愿行事,不计后果。

可也因为这样,他还知道那以前脸上笑容可掬的少女还未走远。

“叶兄,那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也不知是怎样一番风景。”

周觅抱以期待,能够闻名天下在学者的心中留下痕迹,也让这些读书人心服口服,定不是简单地方。

离书院十里开外,那浩然之气蓬勃争辉,凡人孩子要是在这里吸上一口气便可灵智开窍,学习一日千里。

“这得多少年才可聚集这规模?”

此等恐怖景象周觅惊声道,对于他的声音吸引不少人目光,对着周觅指指点点扭头交谈嬉笑,好似嘲讽。

“什么意思?为什么推荐信交了还不让我过?你们至圣书院言而无信,妄至圣仙师传下了的道理。”

一个学子厉声喝骂,对着书院一顿数落,甚至把至圣先师带进来。

这可激起群怒,数不尽的叫骂声络绎不绝,刚刚还处有理有据下,因为他一句话就推翻一切,此时如同杀人如麻的恶人那般憎恨。

“住口,此地不得喧哗。”

突然天地静止,方圆几里内,声音消失好像耳朵失聪一样。

“三品之上的能力。”

叶空定睛一看,传出声音的是一个醉酒老头,举着酒葫芦摇**着身子,走几步跌一跤。

正是这不起眼的老头,施展的手段悍然无比。

“辱骂至圣先师,自己掌嘴三百下,以此为警告。”

突然那位学子在自己惊恐的眼光下,自己举起手掌啪啪啪打着脸颊。

数下脸庞就如猪头般浮肿,滑稽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