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和你拼了

这一下子就花了二十多块钱,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回到家,李侠又急了,到是没哭,拿着根柴火棍就要抽哑巴。

“小哑巴,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我就和你拼了。”李侠小脸气的通红,拿着柴火棍指着满院子跑的哑巴放狠话。

早上走的时候要了三十块钱,她就感觉没好事儿,果然就应验了。这日子还过不过?

“你给我过来。”

哑巴摇头。傻呀?这么大一根棍子。

“你过来,我不抽你,把话说明白我就不抽你。”

哑巴比划,你把棍子扔了。

李侠鼓着小脸瞪了哑巴一会儿,气哼哼的把手里的棍子一扔,扭头进了屋。

哑巴去看了看丢在帐子边上绑着腿和翅膀的几只鸡,都没什么事儿,精神着呢。拎起糖和鸡蛋也进了屋。

李侠就站在里外屋中间,叉着腰,像个战头鸡似的,就差炸毛了。

哑巴把白糖红糖和鸡蛋放在地柜上,去洗了洗手,笑着往里屋走,李侠就挡在里屋门口不动,被哑巴直接拦腰就给抱了起来,惹来一顿拳头。

嘘。哑巴嘘了一声,让李侠别吵,然后去拿过笔记本来:鸡是买回来养的,小鸡也需要母鸡带,不白花钱。

“那公鸡呢?”

‘不能只养母鸡啊,没有公鸡下的是死蛋,不能孵。’

“那鸡蛋呢?你要说能孵我打死你。”虽然不是农村出身,但是供销社里的鸡蛋能不能孵小鸡李侠还是知道的。

李侠就被哑巴这么抱着,在哑巴怀里耍横。

‘那是给你补身子的,等咱们自己养的下蛋太远了。母鸡也杀一只给你炖汤。’

“我不吃,我又没病,那就都养着,你要是敢杀……以后就别抱我。”哑巴抓了抓头皮,女人这是天生的吗?无师自通的就知道拿这个威胁男人。

“那你买糖干啥?家里都有饴糖了,浪不浪费?”

‘红糖是给你以后在例假那几天喝的,白糖偶尔甜甜嘴,做饭烙饼都有用。’

李侠的目光眼见着的就温柔了下来,抬手在哑巴脸上摸了摸,把脑袋靠到他胸前:“这也太浪费了,别这么给我花钱,我怎么出去见人哪。”

哑巴用脸在李侠的小手上蹭了蹭,放下笔,从怀里掏。

“还有?啥?”李侠的眉毛马上立了起来。

哑巴掏出牛皮纸袋,笑着交到李侠手上,李侠疑惑的看了看哑巴,晃了晃身子坐起来一点,打开袋子。

“……这是,这是,这是真的呀?”李侠眼睛都瞪圆了。

哑巴点点头,李侠伸手紧紧的搂住哑巴的脖子:“你太厉害了。”小嘴一下子就盖了上来。

现在亲亲基本上都是这丫头主动,这娘们要是流氓起来,真就没爷们什么事了,不分年代。

现在李侠还不懂管鲍之交的亲密无间,也就是亲亲,腻乎一下,或者感觉一下哑巴大手的温柔。这要是让她搞明白了……

甚危呀。

哑巴享受了一会儿李侠的热情,也试了试手。感觉应该给丫头弄几套内衣回来。这小背心实在是不合适。

其实国内这会儿有罩罩,是那种形状差不多,但是没有弹性的,要扣一长排纽扣,估计解开就得把人急死。

就这还得是大城市,那些有身份地位有钱的人家的女人才能拥有。至于那种挂钩的弹性的,得八十年代末才从国外传进来。

‘我让刘金丰帮我买了水泥砖头和石灰,等拉回来就修院墙盖猪圈,到时候咱们就搬过去。’

“好,听你的。”她也不说乱花钱了。女人哪,呵。

“你别摸了,一摸我就难受,可难受了……感觉在长大,都丑死了。”

哑巴呵了一声,你就骄傲去吧,再过十年就不嫌丑了。

“咱们这么的……就这么的,是不是就有小孩儿了?我有点害怕。”

哑巴嘎嘎笑起来,挨了几拳,起来去拿剪子。这个还真不是笑话,这个年代的姑娘也就是这么个认知了,她们是真的这么以为的。

拿着剪子出来,把公鸡母鸡的翅膀羽毛都绞断,然后把绑着的绳子放开,这样它们就飞不起来了,只能在院子里跑。

等翅膀重新长出来,它们也就熟悉了,不会跑了。

几只鸡嘎嘎咯咯的叫喊着重获自由,哑巴进屋去装了半碗苞米碴子出来往院子里一泼,它们就飞快的跑过来啄起来。

这么喂三天基本上就认主了,你再摸它抱它都不会再跑。人去抓鸡,如果它掉头就跑,那就是没把你当主人,如果是主人它就不会跑,而是张开翅膀乖乖的蹲在地上。

鸡也是能养熟的,还能保护主人,听得懂简单的命令。

李侠靠在门框上看着啄苞米吃的四只鸡,脸上挂着微笑,也不觉得是乱花钱了。

其实这种被拿出来卖掉的鸡,都是老鸡了,三四年鸡龄肯定有。

老母鸡的产蛋量自然降低,被新的小母鸡代替,自己就被卖了出来成了菜。不过养着还是能下蛋的,顶多别的鸡下俩它下一个。

哑巴家里又不用靠鸡蛋来换钱,下多下少就是有个吃头,无所谓。以后养多了再慢慢淘汰,或者就这么养老送终。

这家伙能活八九年甚至十来年。

‘我去还车。’哑巴指了指自行车,和李侠比划了一下。

“嗯,快点回来。”李侠刚刚被撩拔的动了情,这会儿还没消散,有点腻人,不想哑巴出门。

哑巴点点头,打开院门把自行车推了出去,再把院门关紧挂好。这有了鸡了,以后出入都得小心点,跑出来可就不好抓了。

等它们自己能飞出来,那时候就会自己回去,现在可不行。

先去了队部。杨春生和会计都在,两个人都在工作,会计在做账,分配钱和物资,杨春生在安排马上开始的春耕的人工和种子。

哑巴敲了敲门玻璃。

“老六,有事儿?”杨春生扭头看了看,问了一句。会计瞄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没吱声。

哑巴冲杨春生招了招手。出来。

“干哈?”杨春生放下笔,一脸疑问的开门出来:“是问柜子不?打好了,等油干了你就抬回去。别忘了还油子。”

哑巴伸手搂住杨春生的肩膀,往一边走了几步,拿出笔记本写给他看:我今天去公社了,事情定了,钟老大去大队,你上队长,心里有个数。

“真的?”杨春生眼睛瞪了起来。

哑巴点点头:我感觉你行,咱们关系也行,那边就让钟老大推荐了你一下。定了。

“我操。”杨春生激动了,使劲拍了哑巴一下:“啥也不说了,看行动。”

哑巴活动了一下被拍的生疼的肩膀。这家伙手劲儿真特么大。

“钟老大去大队干什么?”杨春生压低了声音问。

‘副队长。’哑巴没说别的,和杨春生也说不上:‘对了,你家门前电线杆上那线,我瞅着怎么不太对劲呢?怕是要断。你家孩子可不大。’

哑巴写完画了三个感叹号在后面,又用笔点了点。

“真的假的?”杨春生愣了一下:“我天天搁那走没注意呀。你什么时候看的?”

他家门前就是小河,和河就隔着一条路,电线杆就立在河岸路边,他天天得从那下面走。

他家儿子五六岁,就天天在门口河岸上玩儿,就在那电线杆子下面晃悠。

‘我骑车从那路过。’哑巴也没做太多解释:‘你还是回去好好看看,万一出事后悔也晚了,本来就是你的工作。’

哑巴记忆里,也就是今年开春农忙这一阵儿,那电线断了,正好杨春生儿子在下面,到是没死,一双手没了。其实这还不如就死了干脆。

他家就这一个孩子,还是儿子,可以想像那个心情。这个家这也就算是毁了,他差点没把媳妇给打死,以后的关系可想而知。

“行行行行,明天起早我就上去看看,谢谢啊老六,谢谢。”杨春生又在哑巴背上拍了几下,这感谢到是由心的,要是真出事了呢?

哑巴点点头。‘你小心点。那柜子直接抬青年点,那房子我买下来了,手续走完了。’

“弄下来啦?哑巴你是真能行了,以前没看出来。我还想呢,结果没行。你这家伙,抖起来了这是。用我帮忙不?有事就吱声。”

其实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钟老大好好的就去大队了,他就成了队长了,心里能没点数?

漂亮话呗。

哑巴笑了笑,摆手骑上车出了场院,去钟老大家。杨春生站在那看着他过了桥,看了有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老大现在热情了,哑巴一开铁门,他那边人就走出来了:“来了老六,车骑着还行吧?”

哑巴笑了笑,比了个大拇指。他现在算是知道了,队长也没有平时表现的那么忙,很多时候就在家猫着不露头。

进了屋,钟老大给哑巴顶了根烟,哑巴自己点着抽了一口,点了点头,把笔记本翻开伸过去:成了,去大队,副队长,杨工分接你。

那边叫你再去一趟,越快越好。’

钟老大脸泛红光,搓了搓手嘿嘿笑了几声,冲哑巴抱了抱拳:“多的不说了,老六你能行,以后就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