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毛翻的会计

“我不,我要去。”李侠撅着嘴:“我不挑,就帮你装,和昨天那样,我也不使大劲儿。”

吃过早,哑巴说不让李侠去上工了,让她就在家里待着,或者收拾收拾屋。李侠不干。

哑巴看了看李侠的下身,感觉女人有点麻烦,不过也抵不过她磨人,还是点头答应了两个人一起去。

其实有了月经带,只要不是大跑大跳使大力气,确实不太会漏了,只要及时更换手纸就好。

要说这个时候,条件已经不错了,还能买到卫生纸,自家院里也有茅厕,再前面几年哪有?厕所都得出去上公用的。

肥必须交给公家。

两个人给灶坑里添上柴,锅里添好水,锁好了房门出来过桥去队部。

三个队长仍然都不在,杨春生和会计两个安排劳动。今年队上的出纳空缺,一直没落实,队上的事情都是这老哥俩负责。

三月份已经要走完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再有半个多月就要开始春耕,队里需要安排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看这形式,这俩是弄成了。”

会计叼着大烟袋锅子,眯着眼睛看着过桥走过来的哑巴和李侠:“操特奶奶的,这丫头这小模样,便宜小哑巴了。”

杨春生斜了会计一眼:“不成,你有想法?”

“有想法咋的?你没有?哪个老爷们看见水灵的不想CB?你不想啊?又没有毛病。”

“你滚一边砬子去,别把我往你身上比。熊逼样。”杨春生往边上走了两步:“你早晚在这上得出事儿,我跟你说。”

“出个基巴毛事儿,谁还管我想咋?想想也犯法啦?瞅你那德行。哑巴昨儿下午旷工了吧?”

“包片儿旷毛个工。昨天哑巴像吃药了似的,干了至少俩工的活,那真像个犊子似的。”

“嘿嘿,这是得着了,冷丁的那感觉……那是得兴奋几天儿好的。我还以为得出事儿呢,看样这小哑巴有两手啊。”

“出事有啥好处?你能顶上队长啊咋的?”会计那点心思杨春生门清,都懒得搭理他,又贪又色又小气,抠抠搜搜的性子,也就想想吧。

这几年会计没少和青年点的女青年套近乎腻歪,但也就是痛快痛快嘴,他不敢,顶多摸摸小手啥的。

就这他家媳妇还闹过一场。他媳妇说了,他要是敢在外面扯哩哏啷,她就敢脱了裤子躺场院上,随便让人弄。

再就是他为人不大气,这东西是本性,改不了。

钟老大也能划拉,家里要啥有啥,谁不知道?但是人家出事大气,有啥好处村上这几个都有份数,多多少少谁也不落啥。

人和人这玩艺儿,就不能比,谁心里没个数?你想上,凭乎啥?

会计盯着李侠看,李侠下意识的躲到了哑巴身后。她特别讨厌这个会计,但是没办法。

其实他到也没真干啥,就是呲着大黄牙总往身边腻乎蹭乎那个劲儿忒恶心,那嘴像粪坑似的呼呼喷臭气。

“老六,今天你能干完了吧?”杨春生招呼了一声。

哑巴早上洗了头,看着特精神,一身老军穿的板板正正的,都不太像种大地的主了,冲杨春生笑了笑,指了指工具那屋。没搭理会计。

“装什么犊子,六哑巴,”会计扬了扬手里的大烟袋锅:“穿上龙袍你也不像太子,看你家穷的那逼样,这勤快劲能挺几天?”

“别搭理他。”杨春生伸手拉了哑巴一把:“他就那德兴,这两天心不顺气。”

李侠躲到哑巴另一边儿,不想看会计,也拽着哑巴让他快点走,怕他犯劲儿。她不知道以前哑巴是什么样的,但是那天锹劈钟老四是看到了的。

哑巴冷冷的看了会计一眼,掐着小拇指冲他比了比,被杨春生推了一把。

“操你个麻的,小鳖犊子,跟我叫号,”会计感觉自己被污辱了:“搁早几年我特么一枪崩了你。麻了个鄙的。”

李侠两只手拽着哑巴的胳膊使劲儿,拉着他往工具房走,怕他犯浑。会计在队上的地位比较特殊,得罪他不比得罪队长麻烦少。

哑巴不怕,这些人还能得瑟几年?但是别人不知道,尤其李侠,这刚刚算过上好日子,太怕失去了。

哑巴站住脚,站在那盯着会计看了足有十几秒,李侠那点力气根本拽不动他。

“干活去干活去,”杨春生过来把着哑巴一只胳膊推他:“赶紧把活弄完,你不是要去公社么?我这还有事儿呢。”

“你别拦他。”会计把烟袋往腰上插。这些老头不差力气,也不怕干仗,打生打死都见过。这是真的。

这年头手上沾条命不稀奇。

这几天他确实心气儿不顺,想的好好的等青年点关了自己搬过来住这大瓦房,结果黄了。

其实他家现在就是瓦房,和队长家前后脚盖的,就是比队长家小,三间半。他是想搬过来把自己那个院子给儿子。

结果政治队长不表态,妇女队长有想法,杨春生也不太同意让他搬。杨春生家在南沟把头,隔着村里有点远。

而且杨春生家房子有点小,只有两间半。

房子到是红砖砌的,但是是草顶,一直没捞着换瓦。队上到是有打瓦池子,但缺水泥,一年也弄不出来多少瓦,不够用。

另外,去年年中的时候,队上政治队长搬回大队去了。他本来就是从大队派过来的。

会计就琢磨着想上个队长,跑也跑了,但一直没个信儿,结果换个房子也不痛快,心里就憋着股子火,感觉自己没受重视。

主要是他自己感觉自己资格老,不比队长差啥,贡献也不小,运动啥的哪个他没冲锋陷阵?哪样不是带头人?

他感觉杨春生也不能和他比,至于妇女队长那就是个老娘们,也就是赶上好时候了,更不用琢磨才对劲儿。

但是现实给了他个大嘴巴子,不只是妇女队长能拦他,杨春生他也撬不动。

本以为队长的大力支持也发现其实是想多了,政治队长那边人走了窝占的牢牢实实的。

其实就是心里做病,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总以自己为中心。小气贪婪的人大多都是如此。

会计确实是队长的裤衩子,屎尿屁一样不落,他也以为自己能拿住队长,就没想过队长得尽量把一碗水端平,不可能紧着他一个。

再说了,谁裤衩子能穿一辈子?用你你挺热乎,不用你你连块抹布都当不成。他以为的拿捏事实上根本不存在,除非打算同归于尽。

他准备的那些小报告临到用时才发现自己一样也脱不掉,告人就等于告自己。这会儿才恨自己管不住手已经晚了。

哑巴本来也没准备和会计过一场,杨春生推他他也就顺着劲儿走了,结果会计这边火上房,硬是不松口。

杨春生把哑巴推开,回手扯住会计的脖领子把他甩了个趔趄,再一把扯住,把人拽进了办公室里。

毕竟年轻,杨春生比会计小了十来岁呢,才三十出头,会计都奔五了,是村上干部里年纪最大的。

“你要干什么玩艺儿?耍什么混?你十几二十啊?”杨春生叉着腰喘粗气,瞪着会计。要不是怕影响不好,真想给这老东西俩大耳刮子。

他这几天心里也窝着火呢,青年点这房子他不想啊?媳妇都和他闹了几次了,本来队长私下也点了头,但是让会计一搅张不了嘴了。

现在是,除了政治队长,几个人都盯着,都想要,结果就是谁也别想要。三个和尚没水吃嘛,也不意外。

关键是,这里面其实杨春生是真有合理需求的,其他人算是多占多吃搅事儿。他能不气?

就这德行还想上队长?杨春生看着会计的老脸在心里唾了一口。什么玩艺儿。

“你扯我干啥?”会计正了正衣服领子,朝杨春生发火。

“你说我嘎哈?人家小两口上工,你胡搅蛮缠的干什么玩艺儿?影响生产你负责任不?”杨春生一步不让,直接顶了回去。

不过这话他也确实有理,他是记工员,生产这一块他是主抓。

“你没看他什么德行?他麻的黑吾类和我扯犊子。”会计撸了撸衣服袖子。

“他一个哑巴话都不会说怎么你了?”杨春生还是没好意思说你特么色来来的盯着人家媳妇。

“你吃错药啦?因为他一个小哑巴要和我动武把抄?”会计不依不饶。

“我懒得跟你说,要打等下了工你想整死谁整死谁,别影响上工。”杨春生甩了甩手,去凳子上坐了下来,太阳穴崩崩的跳。

“不是,老杨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啦?你这跟我嘎哈呢?”

“嘎哈心里都有数,谁也不傻,别挑好听的说。”

“拥护个啥你说明白,我坐的正站的直,有什么你摆出来说。”

我摆你麻了鄙。

杨春生斜愣了会计一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的,平时什么逼样弄的那些事自己心里就没个逼数么?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